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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肯定是!”张来发一时间激动地找不着北了,他仰着脑袋往左右寻摸了一遍,才指着车尾的方向道:“二咕咚搁一食堂,往那么走!”

说到此处,张来发向陈维义抬手,道:“我给你们带路!”

然后,张来发转身就往后跑。

此时在陈维义这辆车后,还有一辆吉普车,这辆吉普车上连司机在内坐着四个人,一个司机,副驾驶空着,后排坐着两个JC,而在他们中间是戴手铐的郑东海。

眼看着张来发说跑就跑,陈维义忙把头探出窗外,冲后面喊道:“你别跑,上后头那车呀!”

此时的张来发,心情激荡、热血沸腾,侧着身子一边跑,一边向前方挥动手臂,喊道:“走啊,跟我走啊!”

群众太热情,热情到陈维义都无语了,只能叫马天源挑头,载着他们随张来发而行。

这时,林场午休的铃声响起,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地到了一食堂。

“JC叔叔,就是这儿!”张来发指着一食堂大门,对下车的陈维义说:“那人叫赵有财,你进去一找就能找着他!”

张来发说这话时,于全金正拿着两个饭盒往这边走,眼看一帮警察押着郑学坤、郑东海父子往食堂里走,他忙转身往回跑。

午休刚开始,食堂里来吃饭的人不多,但大伙都惊讶地发现,今天的赵师傅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一排窗口,最左边的一号窗口里,赵有财用夹子把一个个馒头摆摞得整整齐齐。

旁边的大锅里,冻豆腐炖白菜土豆冒着热气。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赵有财抬头望去,只见张来发狐假虎威地走在最前面,紧跟着他的是一个身穿军大衣、头戴大盖帽的JC。

赵有财眉头一皱,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被两个JC押着的郑学坤。

赵有财心道不好,就见张来发抬手向自己这边一指,道:“JC叔叔,就是他!”

“就是他!”郑学坤在后面附和,陈维义凌厉的目光向赵有财扫来。

赵有财不知道郑学坤是怎么喜提银手镯的,但他知道自己没犯事,当即坦然地把盛菜勺往盆里一扔,从后厨走出,迎上陈维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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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驻林区派出所的警员,陈维义他们经常到林场来下发通知、进行普法宣传,也在食堂吃过饭,跟赵有财不熟,但脸熟。

“师傅。”陈维义向赵有财点了一下头,回手指了郑学坤一下,问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赵有财点头,道:“昨天我卖给他张皮子。”

陈维义上下打量了赵有财一眼,看到赵有财手上的大金镏子,陈维义问道:“你贵姓啊?”

“我姓赵。”赵有财说话时看了郑学坤一眼,此时他一报姓名就有些心虚。

“那你怎么称呼啊?”陈维义追问,赵有财咔吧下眼睛,道:“我叫赵有财。”

“不对啊!”郑学坤两边被人架着,也挣扎着向前,质问赵有财说:“你昨天跟我说你叫赵二咚!”

赵有财:“……”

此时周围聚集了一帮人,一道道目光集中在赵有财身上,即使赵把头脸皮厚,此时也羞得满面通红。

一看赵有财脸红,陈维义感觉有问题,上前一步扶着赵有财胳膊说道:“赵师傅,跟我走一趟吧。”

赵有财:“……”

听陈维义的话,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干哈呀?”就在这时,后厨韩大春、韩大名和赵有财一帮徒弟出来了,韩大春叫住陈维义道:“咋回事儿啊?有财咋的了?”

乡土人情,这四个字不是那么简单的。

陈维义在山区工作多年,见过太多帮亲不帮理的事,此时他没摆架子,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没啥事儿,就是请赵师傅帮我们说明一些情况。”

“哎?哎?”忽然,人群中挤出个大高个子,一把拽过赵有财,将其护在身后。

来人正是李大勇。

“干哈呀?”李大勇迎着陈维义,指着郑学坤,大声问道:“我大哥不就卖张皮子吗?说啥情况啊?昨天我也在呢,有啥事儿,你们问我。”

“还有我!”林祥顺也挺身而出,道:“昨天我开的车,我拉他们上来的。”

“我师父也没干啥呀。”后厨的牛军生也仗义执言,道:“那天我值班,我师父来上后厨拿张皮子卖他们了,完了我给他们倒水来着。”

“来,来!借光!”就在这时,周春明、周建军、于全金匆匆赶到。

“周书记!”眼看周春明来了,陈维义不敢怠慢,连忙和他打招呼。

“陈所长。”周春明一手握着陈维义的手,一手指向赵有财,道:“这是我亲家,我知道,我也敢保证这是个老实人,咱要有啥误会,咱在这儿说。你可不能给他往所里领,要不满屯子、满林区啥话都有。”

“周书记,现在是有个岔头。”陈维义指了下被李大勇护在身后的赵有财,然后对周春明说:“你亲家叫赵有财是吧?”

见周春明点头,陈维义又指了郑学坤一下,道:“完了昨天你亲家卖给人皮子的时候,说自己叫赵二咚。”

周春明:“赵二……”

周春明嘴角一扯,凑到陈维义耳旁,小声道:“我亲家吧……以前得罪人,人家给他起个外号叫二咕咚,那人是不是听岔劈了?”

“哎呀!”陈维义闻言一咔吧眼睛,看了看赵有财,又看了看郑学坤,最后看向周春明说:“也备不住啊?”

“不就买卖个皮子嘛?多大事儿啊?”周春明回手一指那郑学坤,道:“这人我昨天见过,半夜三更走抹搭山了,跑我们屯子去了,当时饿狼哇的。”

说到此处,周春明手往小隔间一指,道:“现在都在这儿呢,咱上那屋,把这事儿捋捋,你看行不行?”

“也行。”此时陈维义也想明白了,这事怕是整岔劈了,当即随周春明带着相关人员进了食堂隔间。

大概十分钟后,陈维义让人把郑家父子手铐下了,而这时周春明也让赵有财去后厨给这些人打饭、打菜,安排他们留下吃顿饭。

而在这时,陈维义想起一件事,便问周春明道:“周书记,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说,陈所长。”周春明没太在意,很随意地问道:“啥事儿?”

“你们家属区,永安屯有个寡妇,姓王。”陈维义道:“听说那人挺恶(nē)的,好打好杀。”

“寡妇?好打好杀?”周春明听得一怔,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陈维义向郑学坤一抬头,使下巴点了下他,才和周春明道:“听郑师傅说的。”

被陈维义从永胜屯带走时,可是把郑学坤、郑东海吓坏了,爷俩情急之下就想戴罪立功,于是就把偷听王美兰说的话跟陈维义复述了一遍。

可他们的话,陈维义持保留态度,因为永安不是普通的屯子,这是林场家属区,没有过那种欺压乡里的屯大爷,就更别提寡妇兴风作浪了。

周春明顺着陈维义的目光看向郑学坤,眼看郑学坤点头,周春明问道:“叫啥名啊?”

“不知道啊。”郑学坤苦着脸说:“叫啥名,我忘了。”

“寡妇?”周春明皱眉思索,转头看了周建军一眼,问道:“春儿她家那屯儿,有姓王的寡妇吗?”

“我不知道啊,爸。”周建军说着,向门口一指,道:“一会儿问问我老丈人。”

就在这时,郑学坤接茬说道:“她有个儿子叫赵军。”

周春明、周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