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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公爷不由对自己感到一阵怀疑,他什么时候,在老岳父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不过,胡濙似乎也并不需要他说什么,还没等朱仪反应过来,他便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道。

“话说回来,三月春猎是大事,这次陛下又要演武,事情更加繁琐,不过这都是小节,礼部能安排的好。”

“最紧要的,是演武场上不能丢人,跟礼部的旨意一起下的,是陛下让昌平侯会同靖安伯去京营挑选将官的诏旨。”

“到时候,各家勋贵子弟只怕也得上场,到时候的场子里,文武朝臣,各处使节皆在,是个露脸好机会。”

“老夫记得,你骑射不错,到时候带着你那几家子弟,上去露一手,免得让那帮虏贼,觉得我大明勋贵,尽是些酒囊饭袋。”

朱仪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打发了出来,一直到上了马车,回到府里,在书房中坐下,他的思绪才勉强清晰了一点。

事情不对!

打从他今天见到老岳父开始,整个见面的过程,就处处透着古怪。

首先是他以为要大费唇舌才能说服的东宫出阁一事,胡濙想都没想,就直接当场联了名。

随后,谈起关于春猎的事,朱仪本以为胡濙是想试探他,但是,却也没有,甚至于,他不过劝了一句,胡濙竟然就顺水推舟的答应,要以礼部的名义上奏,让太上皇出席春猎。

临到末了,还莫名其妙的唠叨了一同,说什么好好演武。

这都啥跟啥啊!

要不是手里拿着盖上了老岳父钤记的奏疏,朱仪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去胡府,而是在书房里睡着了做的一场梦。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再不可思议,它也发生了。

既然如此,那么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

朱仪绝不相信,自己的这位岳父是老糊涂了,如果说答应在奏疏上署名,还算是念着旧情,对成国公府的帮忙的话,那么春猎一事,就无论如何让他想不通了。

还是那句话,朱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老岳父心里的分量,别说他只是一个女婿,就算是亲儿子,也不可能让老岳父在这种涉及到政务层面的事情上改弦更张。

至于说什么他的两句话说服了对方,那更是胡扯。

朱小公爷要是有这般舌灿莲花的本事,早就去忽悠天子给他家恢复爵位了。

那么,原因到底会是什么呢?

在书房当中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朱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将自己刚刚在胡府见到的,听到的,又重新回忆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快步回到书桌前坐下,朱仪翻开刚刚被自己合上的,从胡府带回来的那份奏疏,紧紧的盯着胡濙签下的大名,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从胡府离开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纠结,自己的那两句话,压根不可能让老岳父在这般大事上改变主意。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胡濙可从来都没说过,他是因为朱仪说的那些所谓‘理由’才改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