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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拿到信, 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白康带着众人闯了进来。

彼时顾秋实刚刚打开包袱皮,手里正抓着两个吃剩下的馍馍,对着进来的人露出满脸疑惑:“白兄, 这是做什么?”

白康不搭话,冲上前一把揪住顾秋实的胳膊一甩,屋子本就不大,两人的床铺中间只剩下一条小道, 勉强能并列站两个人而已。他这么一甩,顾秋实就被甩到了门口。

“我看见那些信被他压在了床底下。”

说这话时,白康满脸愤怒。

顾秋实故作一脸茫然, 说出了和上辈子傅南昌一样的话:“什么信?”

夫子一脸严肃, 上下打量了顾秋实一番:“你回来多久了?”

“刚进来。”顾秋实看向赶过来的赵大山,“和赵兄一起,应该有人看见。夫子, 这是做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夫子不答,看向白康。

白康将床上摊开的包袱皮胡乱拢在一起, 抱起来粗暴地塞在顾秋实怀中, 然后将床上的枕头被子扔到地上, 紧接着将垫在身下的褥子也扯了出来,露出了已经压得死板的稻草。

除了大户人家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用稻草来铺床, 贫苦人家铺上一层薄的褥子或者是料子就那么睡,富裕一些的人家褥子会垫厚一点。

白康没有找到想要的,顿时满脸意外:“不可能啊,前些天我看见傅兄鬼鬼祟祟将信封藏在了这底下。昨天晚上我打开的时候都还在。”他抬起头, 瞪着顾秋实,“傅南昌, 你是不是把这底下的东西收起来了?”

顾秋实故作一脸莫名其妙:“白兄,你到底在找什么?我这褥子比较旧,也比较薄,你方才都给我扯破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压东西在床上了?”

夫子皱眉,亲自上前将被子和褥子抖过一遍,除了一点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他还去床上的稻草里扒拉了一遍,扒得特别仔细。

“白康,你看错了吧?”

白康:“……”

“不可能,昨天我明明亲眼看见了的。”

夫子面沉如水:“那么,东西呢?我这里容不下污蔑同窗之人,你如果冥顽不灵,还要继续污蔑傅南昌,别管我不讲情面赶你出去!”

白康面色煞白:“这……肯定是他收起来了。”

顾秋实伸展手臂:“那么,你是要搜身吗?话说到了现在,我不知道白兄到底要找什么,不如你直说了由我自己拿出来?”

夫子身边的一位着华丽书生袍的年轻人出声:“刚才夫子正在讲学,白兄看见你们二人进来,就起身说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夫子。他说你明明娶过妻,却私底下与一位姑娘书信往来,信上称呼亲密,说你以前承诺过等考中后就会休弃糟糠之妻娶那位大家闺秀。”

闻言,夫子接话:“我绝不允许手底下的弟子抛弃糟糠之妻。”

“弟子没有要休妻呀。”顾秋实一脸坦然,“家中妻子已经有了身孕,我这一次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养胎的。”

白康面色难看:“东西一定在你身上。”

他说着就想冲过来搜。

顾秋实往后退了一步:“你离我远点。咱俩同住一室,你想要诬陷我实在太容易,我愿意搜身,但不能由你动手。”他转身看向夫子,深深一礼,“还请夫子定夺。”

夫子皱眉,半晌道:“林朝阳,你来!”他又补充,“南昌,这也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若你没有做,便坦坦荡荡让他们搜一搜。”

这么多人在,不搜是不行了。顾秋实颔首:“那么,如果没有那些所谓的信件,我希望白兄给我真诚地道个歉。”

夫子立即道:“这是自然!”

林朝阳就是那位衣着华丽的书生,他算是两个学堂弟子之中最富裕的,原先傅南昌手头周转不过来,还问他借过银子。

此人爽朗大方,经常买了墨条当礼物送给同窗,有一半的人无所谓,但像傅南昌和赵大山这样的穷书生,对他满心都是感激。

傅南昌刚赶了两天的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裳因为沾了一层灰,更显破旧。

顾秋实知道会发生什么,自然搜不出来,林朝阳很快收手。

“夫子,什么都没有。”包括包袱之中,也只有衣物和笔墨纸砚并一个荷包。

夫子脸色不太好,无论这东西有没有搜出来,都证明他的弟子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搜出来了,傅南昌有问题,明明家里有妻子还四处勾搭姑娘,品德败坏!若是没搜出,那白康就是嫉妒同窗诬告旁人!

“白康,你怎么说?”

白康面色惊疑不定:“可能是弟子看错了,请夫子原谅弟子的冒失。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看清楚再……”

夫子不耐:“可你说自己看清楚了,还说看见傅南昌回过信。”

常年教导弟子,夫子身上自带一股威严。

白康还没说话,顾秋实已经抢先道:“弟子回房后,除了温书外,都是在替人抄写。”

夫子听到这话,面色一沉。

“我早说过,县试在即,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考过了再说,傅南昌,你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是认定自己已经学好了?”

顾秋实低下头:“不不不,做人言而有信,弟子约定好的交稿日子,不能拖延。请夫子责罚。”

比起白康请夫子原谅,顾秋实这话明显有诚意得多。

夫子也知道有几位弟子家中贫困,贫困到只有替人抄书赚得银子,才能继续往下读。

“既然你那么喜欢抄,那就罚你将这几日的文章抄上二十三份,给他们每人一份!稍后来领磨纸!”

顾秋实深深一礼。

这分明就是夫子照顾傅南昌,他跑回家几天,最近都没听学,抄上二十多遍,不得滚瓜烂熟?还有,人手一份,这墨条和纸都是夫子出,又省了一笔。

只是要辛苦两日……可读书哪有不辛苦的?

夫子带着众人离去,白康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回过头冲着顾秋实勉强笑了笑:“傅兄,我这也是不想让你犯错,你……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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