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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良心再次发作,等着喝完药,就将自己方才答应晏为明后日要和一群纨绔子弟玩投壶的事告知晏行昱。

两人心思各异,一派和睦。

只是下一刻,荆寒章和晏行昱突然同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未关紧的房门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哐的一声撞在墙上。

阿满吓了一跳,连忙哒哒哒跑出去内室,将房门关上。

再次回来时,就瞧见轮椅上的晏行昱正满脸茫然,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碗发呆;

而荆寒章正拽着自己的赤绦,试探地在指间甩来甩去,最后将赤绦往后一拨,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

阿满:“……”

阿满呆呆看着轮椅上的晏行昱:“公子?”

晏行昱漂亮的眼睛中有些失神,抬眸看了他一眼。

阿满一点头。

是了,这个恰到好处能引起无数同情和怜惜的眼神。

是他家公子了。

没有任何预兆,这两人竟然只在一瞬间又换了回来。

荆寒章重新回到了康健有力的身体中,觉得有些不真实,试探性地握拳,猛地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哐的一声,桌子应声裂出一道裂纹。

荆寒章这才挑眉。

嗯,真实了。

晏行昱早已接受事实,端着药碗小脸苍白。

那药……荆寒章还一口没替他喝!

这时,一道黑影笼罩了他,晏行昱迷茫抬头,就瞧见荆寒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晏行昱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委屈,他怯怯地伸手将药碗往前递了递。

荆寒章盯着晏行昱那张玉质金相的脸蛋,瞧见他递药碗的微小动作,突然勾唇一笑。

“要我替你喝啊?”

晏行昱点点头,但立刻又摇摇头。

两人已换回来了,荆寒章喝了也没用。

荆寒章见他一副霜打了似的蔫样,心中一动,然后……伸手拽着晏行昱的轮椅扶手,将他推到了椅子旁。

晏行昱险些洒了药,忙端稳了,不明所以看着荆寒章。

荆寒章将晏行昱放好后,自己大刀阔斧地坐在轮椅对面的椅子上,将修长的腿一翘,手撑着侧脸,坏笑着道:“公子,请吧,你殿下瞧着你喝。”

晏行昱:“……”

半刻钟之前,晏行昱还在等着看荆寒章喝药;

没想到只是一个眨眼,喝药的就变成了他自己。

不过晏行昱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喝了这么些年的药,早已不怵,也没多说,安安静静地端着碗将药一饮而尽。

晏行昱眉头都没皱一下将药喝完,按着心口感受着重新回来的疼痛。

在荆寒章的身体中只待了两日,他就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

荆寒章看着他闭眸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不知怎么这好戏突然看不下去了,伸手从腰封的荷包里掏了掏。

听到动静,晏行昱疑惑看着他。

很快,荆寒章皱着眉头从荷包中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那盒子只有巴掌大,还上了个异常小巧的锁,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贵重的东西。

晏行昱歪头看着,还以为荆寒章在看自己贵重的东西还在不在,当即眸子有些黯然,但还是温声道:“殿下不必担心,您的东西我并未擅自去动。”

他虽然爱财,却没到能偷盗旁人东西的地步。

晏行昱莫名有些难过,就听到咔哒一声,一股香甜弥漫在鼻息间。

接着,荆寒章的声音传来:“张嘴。”

晏行昱怔然抬头,还未说话就被荆寒章塞进唇边一样东西。

晏行昱本能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缝一张开,荆寒章的指腹轻轻一推,一股香甜瞬间弥漫在唇边。

是一颗糖。

荆寒章笑着道:“这可是遂宁的杜蔗制成的糖霜,甜吗?”

晏行昱怔怔看着他,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幕突然和此时缓缓重合。

狭小的巷子中,一身红衣的孩子逆着烛光笑得开怀,俯下身塞到他嘴中一小块茯苓糕。

也问他:“甜吗?”

晏行昱琉璃似的眼睛浮现一层雾波,心口突然猛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