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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知府、陈余旭简单洗漱,吃完东西后,开始忐忑不安。

陈余旭:“如果不是,我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赵知府心中也拿不准,不过他还是宽慰道:“今上宽仁,再说我也尝过,这种巴巴司确实能吃。”

“多谢大人的宽慰。”陈余旭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他找到的植物是从一个比较寒冷的南美洲大陆找到的,那里土地贫瘠,气候寒冷,当地的土著靠种植这种植物为食,觉得它是神赐予人类的食物,尊称它为“巴巴司”。

比起红薯的甜香,巴巴司吃着淡而无味,他不知道民间百姓会不会喜欢。

……

此时在宫中的霍瑾瑜已经看到曹尚书送进来的东西。

霍瑾瑜拨开泥土,拿起一个鸡蛋大小、浅绿色的土豆,上面有细小的青芽,顿时眉心微皱。

上辈子都被科普过,发芽的土豆不能吃,有毒。

其实后世的一些品种土豆经过改良,发芽后少量摄入无事,但是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比较原始的土豆、驯化周期不长,它发芽的毒性有多大。

曹尚书见霍瑾瑜皱起眉,不禁也锁住眉,担忧道:“陛下,这东西不是土豆吗?”

“不是。朕倒是能确定是土豆,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吃。”霍瑾瑜纠结道。

土豆品种很多,光是看藤筐里的土豆品种就有三种,其中发芽、发绿的就有一小半,她担心其中有毒,就算有人的体质强,撑过了,也不代表能推广民用。

曹尚书深吸一口气。

他有些搞不懂陛下这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霍瑾瑜见曹尚书忧愁的样子,给他解释了土豆的一些特性。

曹尚书刚刚提起的心又放到了肚子里,只是发芽的不能吃,大不了想办法不让它发芽,像红薯那样,弄成红薯干、红薯粉,百姓总有办法。

尤其他听说陛下说,土豆这东西还能当菜蔬,就更高兴了。

至于陛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呵呵,有些事难得糊涂!可能陛下真是天命所托!

确定是土豆后,霍瑾瑜宣见了福州知府、陈余旭。

赵知府、陈余旭神情激动地跪下,高呼万岁。

霍瑾瑜上前将两人扶起,示意他们坐下。

赵知府还算淡定,陈余旭则是大手微微颤抖,目光灼热地看着霍瑾瑜。

陛下这阵仗,说明他送上的东西就是陛下找寻良久的土豆,他陈余旭终于光宗耀祖了。

韩植给二人上了热茶和点心。

赵知府、陈余旭躬身谢过。

霍瑾瑜先询问了赵知府一些福州的地方政事,见对方对答如流,面露满意,夸赞了几句。

然后将注意力放在陈余旭身上。

让陈余旭诧异的是,陛下没有询问他如何找到巴巴司,而是问起福州的风土人情和他的家族趣事,最后得知他有两个儿子考了多次科举仍然是个秀才,特许他的儿子进国子监学习,还准备了一些赏赐,让他带回去送给这次跟着他一同出海的船员。

陈余旭胆子也大了一些,好奇道:“陛下,您为什么要找土豆,我看它并没有红薯产量高,口味淡,没有甘味。”

霍瑾瑜淡然一笑,“红薯固然高产,但是也不能天天吃,吃久了人会伤着,而且在一些贫瘠的寒冷地方,红薯就没招了。”

连西伯利亚那种地方都能种土豆,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尤其奴儿干北海那地方虽然冷,比起西伯利亚,还是有可取之处。

“土豆可以。”陈余旭想起他找到土豆的地方,顿时对霍瑾瑜越发的钦佩和敬仰了。

霍瑾瑜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霍瑾瑜让御膳房做了口味清淡的膳食,留陈余旭、赵知府一起用了午膳。

午膳之后,赵知府、陈余旭离开紫禁城,在驿馆等后续封赏。

……

五日后,陈余旭、赵知府带着御赐的牌匾和赏赐离开京城,一路上敲敲打打十分热闹,许多人都知道福州一个陈姓商人在海外找到了新式作物,陛下钦赐牌匾,还赏了一个爵位,各种赏赐无数。

百姓们虽然艳羡,更多的在打听陈余旭找到的新式作物是什么,如果也是和红薯一样的高产作物,大家简直要美死了。

户部那边也没有藏着掖着,向百姓简单说明了情况。

但是现下还不是推广的时候,陈余旭送上的土豆有好几种,他们户部要研究研究,到底哪种土豆适合,而且陛下说发青、发芽的土豆有毒,他们现下就更不能莽撞了,要研究清楚再说。

百姓们听了这个消息,觉得精神气更足了,对年后的春耕更期待,尤其京城的百姓,已经开始留意农事试验场的动静。

腊八那天,霍瑾瑜带着百官再次出行,开启昌宁五年的边塞巡幸之旅。

因为这两年各个交通要道的路都修通了,比起昌宁二年的巡幸,霍瑾瑜这次速度很快,每到一处,最多停留两晚上,就继续行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大家流程都熟了。

到了地方后,霍瑾瑜先去当地军营阅兵,巡视边城,与百姓互动,然后参加傍晚的宴会,嘉奖有功将士,将准备好的纪念银币送给大家,第二天如果有空,继续巡视当地的边防,看看当地的草原边民与本地边民相处是否和谐。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边塞巡幸的队伍到达陈飞昊所在地,到达当日下起了鹅毛大雪,陈飞昊等人头上的积雪都快堆成帽子了。

霍瑾瑜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声道:“大家都快起来吧!”

陈飞昊起身,目光绕了一圈,没看到褚青霞,眸中有些失落。

一直盯着他的陈安国一下子看出他的小心思,等陈飞昊与霍瑾瑜寒暄过后,跳了出来,“爹,你看到我不高兴吗?”

陈飞昊眉梢微挑,佯装迷糊,“你是谁?哪家的孩子?怎么长这么矮!”

陈安国瞪圆了眼睛,立马向霍瑾瑜控诉,“陛下!您看他,他这是当爹的样子吗?”

霍瑾瑜闻言,拍了拍他的头,“朕可以给你作证,他当儿子也不行,这点你要胜过他。”

陈安国:……

谢谢!他并没有被安慰道。

“陛下见过我当儿子的样子吗?”陈飞昊嘴角微抽。

茂国公去世时,陛下还不知道在哪呢。

霍瑾瑜闻言,白了他一眼,“义子也一样。”

听到这话,陈飞昊可要为自己辩驳了,“可是陛下,臣对先皇可是十分孝顺,先皇多次夸奖。”

霍瑾瑜假装不解,“可是先皇揍了你许多次,这点安国就好很多,最起码他没被先皇打。”

陈飞昊无语凝噎。

陈安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见他爹吃瘪,他很高兴,但是陛下,若是他现在被先皇打,那才是活见鬼!他才不要!

众人在雪中谈了一会儿,眼看雪越下越大,众人入了城。

霍瑾瑜听闻等候检阅的士兵还没有散,当即就带着百官去了军营,与六部重臣一起检阅了大宁卫军营的将士。

等到结束时,霍瑾瑜手脚凉的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倒不是她今日穿的薄,而是她现在处于特殊时期,这两年的冬日较之往年也冷,今日又下了大雪,她感觉两脚像冰块,脑子只是在支配双脚麻木前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舟车劳顿,她这两天感冒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等到大臣都退下,檀菱将烤暖的大氅盖到她的身上,用力抱住她,“陛下暖了一些吗?”

霍瑾瑜接过韩植递过来的姜汤,先抿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

韩植心疼道:“等到下一次,陛下不如不来,让其他人替您巡察。”

今年的路况比昌宁二年的好,但是老天爷不配合,变着法发脾气,一会儿下冰雨、一会儿下大雪,要么就是下风刀子,陛下不仅要赶路,还要处理政务。

试问天底下哪家过年有陛下这般忙碌的?

霍瑾瑜将姜汤喝完,然后脱下靴子,直接上了暖炕,叹气道:“看来以后要注重养生了,否则老了可怎么办。”

“陛下说什么呢,您现在还不到二十,怎么就说的这么远。”韩植一时哭笑不得。

霍瑾瑜歪在暖炕上,眼眸半阖,过往她忙着赚钱修路、兴海贸、找红薯、玉米、土豆……想尽早弄出科技金手指,不让这片平行世界的国家日后步入闭关锁国的后尘,现在看来,她差点将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