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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谢少虞,宋致的顽劣性可是有增无减,一大把年纪脾气也没改,真是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偏偏他这个太傅就没有这个殊荣。

霍瑾瑜知道后,想了想,为了安抚老人家,让人制作了一柄刻满“德”的戒尺,半个手臂长,三指宽,不薄不厚,名曰“以德服人”。

曾太傅拿到后,吃饭都香了。

相对应的,刚高兴了几天的宋致夜里有些失眠了。

陛下赐老师戒尺,明显就是收拾他的。

这一物降一物,陛下玩的可真花。

长公主笑的乐不可支,“你啊,也是自找的。”

宋致见她开心,心里高兴,面上则是蔫了吧唧,“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

长公主拉着他坐下,“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快坐下喝点水。”

“多谢殿下!”宋致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长公主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冷不丁道:“宋致,我们成亲可好?”

“咳……咳咳!”宋致骤然被呛住,大手险些捏不稳茶碗,衣前被溅湿了好大一片,“殿下,你不是在哄我?”

“本宫又不是月月、云云那种两三岁稚童,哄你作甚?”长公主上前,给他擦了擦唇边的茶渍,“我这段时间想了许久,我们都这般岁数了,纠结一些往事纯粹是为难自己,你愿不愿意?”

“殿下……”宋致放下杯盏,狭长的凤眸控制不住地眨动,脑子也有些混沌,“两三岁的稚童不会哄人。”

都说“童言无忌”,两三岁的孩子可没有骗人的念头,只会胡说八道。

“你的意思是,本宫连月月、云云都不如?”长公主当即柳眉一横。

宋致回神,垂眸轻咳一声,“殿下莫气,微臣只是一时间欢喜疯了。”

他若是与长公主成亲,是不是就能明目张胆地偷懒了,不用到六十五岁才致仕。

只是长公主怎么愿意嫁给他了。

长公主看出他眸中的意思,目光幽幽道:“连小七都成女子了,本宫也没有其他可纠结了。你年纪大了,若是出了意外,本宫想将你放进陵寝,还要被朝臣弹劾,不如成亲了,日后你我一起享受皇家香火。”

“……殿下真是深思熟虑!”宋致胡须不禁抖动,眼皮直跳。

……

听闻长公主要与宋致成亲,霍瑾瑜自然赞成,自她登基后,皇室还没有举行大规模婚礼,此次长公主与宋致结成连理,霍瑾瑜打算大办一场,反正折腾的不是她。

长公主:……

宣王见状,忍笑道:“皇姐,陛下说的没错,你与宋致多年不易,当然要大办宣告天下,到时候我要好好闹上一回,绝对让宋致终身难忘。”

长公主给了他一个眼刀子,“说这话时,把嘴角压压再说。”

宣王顿时一脸正色,语带笑意,“我这是为皇姐高兴。”

长公主闻言,理了理身侧的长袖,似笑非笑道:“要我让宋致拿鸡毛掸子抽你一顿吗?”

“……”宣王当即闭上了嘴。

霍瑾瑜摇头失笑。

……

皇室婚礼一般较为繁琐,而且霍瑾瑜还要大办,至少要准备半年时间。

钦天监那边也算了一个较近的吉庆日子,明年五月。

朝野众臣目光幽幽地看着宋致、谢少虞。

这两人真不愧师徒,居然都将自己嫁进了皇室。

听到相关传言师徒二人笑容一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吵了许久,理不清到底谁连累谁了。

……

陈飞昊见宋致与长公主终成眷属,他与褚青霞这边,还一直在拉锯,顿时心酸不已,他打了一辈子仗,赢了一辈子,居然最后栽在褚青霞上。

褚青霞被蹲在墙角的陈飞昊看的鸡皮疙瘩直冒,搓了搓手臂,没好气道:“你干嘛?”

陈飞昊明明身材高大,蹲坐的姿态也豪迈,偏偏看着可怜,眸光炽热带着些许控诉,“长公主与宋致要成亲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晓。”褚青霞语气敷衍,手中不断拆解着一件特殊的纺纱机。

这种机器是工部的人下江南看到的,可以利用水力纺纱,比手工纺织快的多,而且质量不错。

工部带回来,就是想麒麟院看看,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安装水车。

其实面前这种水力纺纱机与不仅速度比手动纺纱机快,而且经过能工巧匠的改造,可以纺出多条棉纱。

陈飞昊站直身子,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她面前,“那你什么时候当我的王妃?”

“不当!我说过,你若是愿意,可以嫁入侯府,想让我当王妃,下辈子就可以。”褚青霞将所有机器零件都拆下,环顾一周,确定没有遗漏,松了一口气。

陈飞昊:……

一旁的核桃觉得不能太欺负人了,靠近道:“楚王殿下,我师父年纪大了,也不是闭月羞花的容貌,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就算是道士,也不会修仙,炼丹手艺还差。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嘶!师父!”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褚青霞拎住了耳朵,又热又疼,连忙求饶,“师父,我这不是在帮你劝吗?”

“让你劝人,没让你诽谤!”褚青霞声音阴恻恻,又加重了两分力气,“我看你刚才说的挺开心的,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师父……师父,您别气,京城的那些闺秀在其他方面也比不上你,满天下,就您一个女侯爷,弟子以你为荣!”核桃连忙讨好道。

师父可不能再用力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被揪没了。

“哼!”褚青霞松开手。

核桃连忙后退两步,用手遮住嘴型,轻声道:“楚王殿下,我师父就这个脾气,除了陛下,其他人都管不了,你还是换一个人吧,你现在长得还能看,娶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也有人愿意嫁。”

低头收拾东西的褚青霞默默抿嘴忍住了笑。

陈飞昊一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她。

什么叫他现在还能看,他就是老了,也是最俊的老头。

旁边的亲卫纷纷看天、看地,绷直嘴角,担心笑出声。

就这样,陈飞昊铩羽而归,褚青霞目送他离开,欣慰地拍了拍核桃的肩膀,“小核桃,没想到你这张嘴还是有用的。”

核桃拍着胸脯,满脸嘚瑟,“那是当然了。”

师父不想嫁,她也不想多个“后爹”。

……

褚青霞手中的纺纱机是洛平川下江南看到的,带到京城时,与霍瑾瑜汇报时,曾经提过一嘴。

霍瑾瑜没想动此时江南已经发展出用水力纺织棉纱了,这样的话,她的蒸汽织布机还远吗?

不急、不急!

不能揠苗助长,纺织机目前不急,最主要是她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别说让她用织布机,就是纺纱机,一不小心就容易将纱线弄断。

不过比起纺纱机,霍瑾瑜让人做了一圈铁轨,不过是迷你型的,还让人做了手动轨道工程车,这东西与自行车原理差不多,通过按压前行,与麒麟院说了一声,三天就将东西弄出来了。

做好以后,霍瑾瑜让人铺在乾清宫殿前的广场上,两个小家伙玩的得心应手,互相配合,推着轨道工程车转了一圈又一圈。

两人唯一的差评,就是觉得铁轨太短了。

过往的官员都能看到动静,感慨陛下真是巧思,居然能做出这东西。

工部尚书和洛平川瞥见,时不时观察铁轨和车子,有时候还与两个小家伙互动一番,给他们推推车。

三日后,洛平川向霍瑾瑜上了折子,请求在京郊的矿场铺就铁轨,而且还画了相关的设计图。

霍瑾瑜看完,将洛平川宣到宫里,与她讨论了相关内容。

结束时,霍瑾瑜欣慰道:“洛爱卿以小见大,居然还有这巧思,朕心甚尉!”

洛平川嘴角微抽,看着面前同为女子的陛下,眸光不停闪烁,心中既钦佩,又无奈。

她不信以陛下的智慧想不到这个,无非就是对他们这些臣子的考验。

“陛下莫要揶揄微臣,铁轨这种东西,臣推测陛下想出来时,并不是给两个小殿下当玩具的,是臣等愚昧,要陛下提醒到这份上,才理解圣谕。”洛平川沉声道。

霍瑾瑜摇了摇头,“没有发生的事,务需过多揣测,朕说这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洛平川:……

霍瑾瑜打开图纸,指着上面并排而行的铁轨叹气道:“洛爱卿,你在工部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这些用于工业上面的钢铁制品的品质有多严格,朕现在还不确定你们工部能不能研制出合适的钢轨。”

以前她也曾想过早早发展铁轨,但是受限于成本和技术,一直未说。

铁轨所用钢铁的硬度和耐腐蚀度都有要求,而且要承受住车辆的压力和载荷,如果这些不合格,不仅效果差,而且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最近她命令麒麟院及早定下各种钢铁合金的规格和测试标准。

既然东西是他们发展的,规格理应他们制定。

这样日后也有利于官员检测。

洛平川捏着画纸的另外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霍瑾瑜。

怪不得陛下之前不说,原来是担心技术。

她果然没猜错。

“……洛爱卿,朕脸上有花吗?”霍瑾瑜侧头,含笑看着她。

幸亏她是女的,否则对上洛平川这样的目光,还以为她暗恋自己。

咳……不对,幸亏他们都是女的。

但凡是异性,她都担心外面传出什么绯闻。

洛平川躬身道:“微臣失礼了。”

霍瑾瑜:“算了,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担心的。”

她示意对方将图纸收起来。

洛平川听出潜在意思,面色有些羞赧,再次告罪,“是臣的错,臣刚刚被陛下折服,一时出神。”

霍瑾瑜素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工部在各部中地位较低,就是因为干得多、油水少,加上工部官吏大多是工科人才,多数不善于交际,工部也往往远离政治权利和财政,钱和权的距离都远,不如户部、吏部他们吃香。

霍瑾瑜让她到工部,就是想着环境简单些,怎么感觉洛平川在工部相处这两年,成熟圆滑了不少。

“陛下?”洛平川疑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