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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守卫麋路高声通报:“奏事!”

门外早已排队等候的几名兵士皆是统一的红色劲装,各捧着一盘竹简进来,他们将竹简一一放置在关麟的案头。

一名杂役捧上水盏,关麟抿了一口,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我爹的伤痊愈了吧?”

一旁的诸葛恪上前回道:“二将军左臂悉数痊愈,每日已经恢复习武……”

“阴天下雨的也不疼吧?”

关麟补上一问。

他是知道,历史上的老爹关羽,中箭后左臂也恢复如初,只不过阴天、下雨时会疼痛难当,故而才有了刮骨疗毒。

此番,刮骨疗毒在前……关麟也不确定,老爹的肩伤会不会留下病根。

“二将军的伤,仲景神医去诊视过,阴天下雨与往常一般无二。”

关麟猛然抬头,看着诸葛恪。

如今,陆逊去了交州;

廖化、侯音回了江夏;

糜阳协助其父糜芳建城;

张星彩回江陵去见其母亲夏侯涓也有十余日了,关麟身边除了士武这个护卫外,能商量的倒是唯独只剩下诸葛恪一人。

关麟拿起桌案上的水一饮而尽,不再与诸葛恪细聊,神情变得严肃……大声吟道:

“奏事!”

当即,一名侍卫回禀,“糜芳太守、与郝昭校尉分别在江陵与长沙筑新城,新城的进度已经完成过半,这是目前新城建设的图纸。”

说着,这侍卫将一卷手卷放在关麟的桌上,上面描绘着长沙与江陵新城修筑的情况。

关麟注意到,其实整个新城的框架已经完成,若不是郝昭的设计,坚持要在新旧两城的城墙之外,再添上一座城墙,这新城早已经完成了。

当然,所支出的金银……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超过万人的民工,那堆积如山的石料、木料……

每日的开销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看到这儿,关麟不由得望向身侧的士武……像是在感慨。

——『还好,遇到了‘狗大户’!没这‘狗大户’,筑个毛线的新城啊!』

其实,按照历史上的轨迹,狗大户士變家族被东吴兼并后,大量的金银都浪费在采买铁索,然后,铁索横江,以此防止魏晋的南下。

如今……到关麟这儿,士變家族的钱改成了为关麟筑新城用,防止东吴的背刺。

从这个角度上看,一赠一减,相差甚远……

再加上孙权,绝不是个可靠的盟友!

北伐重要,可防止他的背刺更重要!

这时,第二名侍卫回禀:“禀太守,蜀中飞鸽传来消息,张飞将军于八蒙山大捷……分别斩杀敌将夏侯德、夏侯尚、阎圃……招降敌将王平、朴胡、杜濩……整个巴賨部落已经悉数归降于刘皇叔,如今均编入了三将军的军团!就连贼将张郃,也被三将军断了一臂,如今三将军收服三巴,攻下梓潼,兵锋直指向汉中!”

随着侍卫的回禀,关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张三叔这挂,这透视开的太过分了吧!

喜的是,不仅收服了三巴,竟连梓潼也打下来了,连巴賨部落也收编了……

关麟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我张三叔啊,连张郃都断了一臂,这么短的时间连战连捷,收服三巴,攻下梓潼,这是好事儿……巴蜀的棋一下子就活了,若再能下了汉中,那荆州这边压力会骤减,只是……”

关麟微微摇头,他突然想到了巴賨部落,要知道,这个部落……是当年秦昭襄王时期制“白竹之弩”射杀白虎的部落,部落中一个个都是“神箭手”……

让张三叔统领那……简直太浪费了。

这样的部落,该交给黄忠,然后组建一支狙击……啊不,是神射营!

这才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作用。

心念于此,关麟直接问:“可有沔水山庄,黄忠老将军、黄月英夫人、夏侯夫人的消息?”

这时……

本在排队的一名侍卫当先上前,禀报到:“十余日,沔水山庄,黄老爷子与刘先生按照公子的图纸制成了七版‘复合弓’,黄忠老将军在尝试,如今依旧未达到理想的射程,夏侯夫人、星彩姑娘也均在其中……”

说到这儿,这侍卫继续道:“黄夫人是昨日动身北上赴公子之邀往襄阳城来的,料想明日便可抵达……”

随着这一道禀报,关麟再度颔首。

且不说黄月英赶至襄阳,这关乎关麟计划中,明年七、八月份的“水淹樊城”;

单单这复合弓……十几日都没有制出来么?

这就有点儿……

一时间,关麟觉得是他天真了么?

他以为这“蒙古复合弓”会如“诸葛连弩”、“八牛弩”、“蹶张弩”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被黄承彦、刘晔制造出来,可结果却是。

——『还是低估了这五百步射程‘蒙古复合弓’的制造难度了!』

是啊……

在后世,一柄最优质的“蒙古复合弓”需要两到三年才能制成,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在特定的月份,特定的温度下才能完成。

勉强制作倒是也可以……

只是威力与射程就相差甚远了!

当然,关麟也低估了黄承彦、刘晔以及黄忠的执着。

特别是黄忠,因为儿子的缘故,他对哪怕只有“二十步”的射程,也会执着到极致。

“继续——”

关麟挥挥手,让侍卫们继续禀报。

作为“襄阳太守”,诸事繁杂的很,许多事情都需要关麟处理……

当然,军事上关麟已经全权交给老爹关羽了。

可哪怕如此,各种政务也不轻松。

一次公务的处理,就足足用了一个上午,就在最后一个文吏将荆州“摊丁入亩”的事宜禀报完毕后,关麟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

可直到这时,诸葛恪方才张口。

他左右环视……关麟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思,“尔等都先退下吧,诸葛元逊留下——”

随着这一道声音,整个衙署正堂中所有文吏、所有侍卫悉数退下。

整个此间只剩下了关麟与诸葛恪两个人。

诸葛恪正要开口。

关麟抢先一步,“让我猜猜,元逊禀报的是伯言的行程?还是鸿雁有所突破?亦或者是……”

说到最后,关麟的目光凝于舆图上的寿春城,他的手也从寿春城划过,划至东吴……

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吟道:“亦或者是有关那位华佗的女弟子卓荣……还是有关张辽张文远与凌统凌公绩的消息?”

果然……

当关麟把话引到卓荣,引到张辽与凌统时,诸葛恪抿了下唇,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一丝不苟。

“伯言是三日前到交州的,已经乘船出海……往胶州灵山鼓子洋去了,至于……卓荣、凌统与张辽……”

诸葛恪沉吟了一下,还是张口道:“他们的情况,都不好……十余日里,张辽求了曹操六次,要曹操放过他张辽的救命恩人卓荣,乃至于到最后,张辽已经被曹操幽禁,说是让他冷静、冷静,事实上……却是派遣校事府去调查他们之间的勾连!”

说到这儿,关麟打断道:“这是司马懿传回的消息?还是灵雎?”

“都有!”诸葛恪颔首,然后继续说,“至于……凌统的话,他在东吴的处境比曹魏的张辽更加危险……为了卓荣,他四次请缨出战寿春……可却无一例外的被吴侯拒绝,再加上……此前吴侯表面上说是保护其族人,实际上却是幽禁其族人,引得凌统与吴侯大肆争吵了一番……”

说到最后,诸葛恪的语气带着许多落寞。

“云旗你应该知道,凌统如此公然藐视孙权,这会引发何等后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