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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司马懿这等“军司马”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曹操“霸府”中举行的军事会议的。

但他还是很快听说了“三巴”、“梓潼”地区的惨败。

不过一月……蜀中风云突变!

司马懿一大早就在曹真将府的堂前等候。

说起来,曹真并不喜欢司马懿,可碍于两人都是站在曹丕立场的,许多消息自是互通有无。

直等到正午时,曹真大步进来,司马懿忙迎上去,他担忧的问。

“怎么?败的很惨么?”

曹真急道:“用丞相的话说,危如累卵,间不容发,这次蜀军的攻势太猛了!”

司马懿颔首,“三巴丢了、梓潼丢了,蜀军兵锋将直接指向汉中……偏偏这个时候襄阳城也丢了,各地都需要兵马,丞相就是派兵去支援巴蜀也抽不出兵马来!”

司马懿小声嘀咕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子桓那边可有消息?东吴可接受丞相提及的停战?”

一提到子桓,一提到“停战”,曹真就一肚子气,顿时变得垂头丧气直跺脚起来,“子桓是到了东吴,可一连十几日,东吴那碧眼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只是好生款待子桓,却从不接见,甚至不派人看守,任凭子桓自由出入,不加以丝毫阻拦!”

曹真的话让司马懿皱了皱眉头,他叹息道:“看来,那孙权还是没有决定是联刘,还是联曹啊,他是想再观望一下……”

“观望?”曹真恨恨的说,“他若是再观望,汉中与樊城都丢了,关羽已经在点兵了……关家军悉数出动,还是那一招‘绝北道’!他是要彻底阻绝宛洛对樊城的支援,将樊城困死!”

司马懿安慰道:“樊城的兵马倒是不少,粮食也足够支撑一年!只是……樊城的城墙不算坚固,特别是汉水那边,涨水期时……面对荆州水军,那才是一道劫难,若樊城丢了,那只剩下迁都这一条路了!”

司马懿尽可能的多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这样他可以套出更多的情报。

他的立场并不坚定,但将所有的情报都收纳于心头,总是能占据属于他的“主动”!

“好了……不说了。”曹真无奈的摆摆手,“丞相今晚还要议事,这次不止是霸府的人参加,你若有什么法子就提前准备下,今晚禀报于丞相。”

“多谢……”司马懿拱手。

曹真脚步一顿,他最终叹了口气,“多事之秋,若不是因为子桓将你视为知己,我岂会告诉你这些。”

说罢,曹真就叹着气走入了宅府。

只剩下司马懿站在原地,就连那背影都显得徘徊、犹豫!

……

……

不过是半年内,接连发生的挫折,本就让曹操时长头晕欲裂。

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更是让他彻夜难眠,此刻的曹操双眼熬的通红,他拄着拐杖在屋子中徘徊、踱步……

——张辽的事儿;

——襄阳的事儿;

——汉中的事儿;

原本一对关家父子就让曹操头疼不已,现在好了,又多个有勇有谋的张翼德,还多出张辽与华佗女弟子、东吴凌统之间的恩怨情仇。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曹操的心情悲怆至极,联想到近半年来,大魏的局势一步步的走向低迷,走向崩溃……

有那么一瞬间,曹操都会生出一种感觉,诺大的曹魏,不知为何,仿佛一夕间就要崩塌,就要瓦解。

可这种想法只是持续了一个刹那。

曹操就强行撑起身子,昂起了那高傲的头颅,他知道,大魏……所有人都能垮掉,可唯独他不行,他是整个曹魏兵士的军魂,他是整个大魏的倚仗。

可终究,再强悍的曹操也扛不住岁月的冲刷。

他老了,他真的老了。

他的一根根神经开始变得愈发敏感与脆弱,他神情恍惚,他踱步到一边,口中吟道:“汉中、樊城、文远……”

依旧是这压在他心头的三座大山。

“呼……”

一声长长的呼气,曹操又踱步到另一边,他继续喃喃吟道:“如今子桓出使江东,这孙仲谋是既不接见,也不拒绝……他是要坐山观虎斗啊!他是要看孤能不能顶住这刘、关、张的此一轮攻势!他一如既往的会算计啊!”

吟出这一番话时,曹操的神情变得愈发萧索……

这时,许褚来了,他还没禀报什么,曹操当先抬手,“让孤猜猜,仲康这个时候来,多半是张文远又替那华佗的女弟子求情了吧?”

“不……”许褚老实人,如实禀报,“是……他来了!”

许褚没有说具体的名字,只用了一个“他”来代替。

俨然……这个人是曹操特地传召的。

也正是这个“他”字出现,曹操一改此前表情上的阴霾,一双虎目骤然瞪大,他惊喜道:“这老家伙总算舍得再为孤出一计了!”

言及此处时,曹操想到的是一个老家伙,是一个大忽悠,是一个“老不死的”,这家伙出道以来一共出了“一言”、“三计”。

偏偏,这一言引得天下大乱,开启了汉室的分崩离析,是群雄逐鹿的伊始;

至于三计;

一计使得曹操一炮害三贤;

一计助曹操胜袁绍官渡大战;

一计骗得马超,平定关中。

当然,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这老家伙、大忽悠还有两计呢?

一计荐世子,奠定大魏继承人;

还有一计则是阻伐吴,稳固三国!

可谓是“一言乱天下,五计定三国……”

也难怪曹操说他舍得再出一计,这个“大忽悠”太懂得明哲保身,他健谈……可对于这一条条“毒计”却是惜字如金……

——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他不张口啊!

“他人在哪?”曹操亢奋的问道。

许褚如实禀报:“刚下马车,按照丞相吩咐,是秘密赶至寿春,如今在书房。”

“传……不……”曹操本想说传他过来,可当即直接一甩手,他自己个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眼瞳已经变得愈发亢奋了起来。

“孤亲自去见他——”

这话脱口,曹操来不及穿鞋,就向外疾行。

许褚似乎还有话讲,连忙追上曹操:“丞相,他方才下马时提及,此番他一共带来两计——一计可擒关羽,一计可守汉中!”

此言一出,曹操脚步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曹操面颊上的阴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晴空万里。

他心头暗道。

——『关家四郎,你不是喜欢斗心眼儿么?』

——『论及心眼儿,你这竖子?又能斗得过孤手下的这个老毒物么?呵呵,这老毒物,毒着呢!』

……

……

庐江、舒县,治父山。

站在小乔面前的四人中,除了孙策的儿子孙绍,太史慈的儿子太史享外,如今又多出了两个年轻人。

分别是黄盖的儿子——黄柄;

以及周瑜的堂侄——周峻!

黄盖是与周瑜同年病逝的,他是死在长沙郡的益阳县,周瑜是死在长沙郡的巴丘;

看似两者并无牵连,可要知道,周瑜定下两分天下的战略,然后率军西征巴蜀时,除了巴郡人甘宁做先锋外,黄盖可是在益阳为周瑜筹备粮草,这都是一个派系的人。

至于,周峻……他因为与周瑜的叔侄关系,被封为偏将军,随着周瑜一道西征的。

此刻,五人已经坐于堂内,小乔本要为他们斟上茶,可周峻早已忍不住张口,开门见山:“叔母,我此前就一直疑惑,为何前一日叔父还好端端的,后一日身体就急转直下,卧床不起,我此前没有往中毒方向去想,现在想来……叔父的症状简直就与中毒一般无二!”

说到这儿时,黄柄补充道:“家父死状与周大都督一般无二,也是前一日还好,后一日突然就卧床不起,我曾私下里派仵作去查验过父亲的遗体,的确有中毒的征兆……只是这毒下的极其高明,很难查明具体是什么?”

开门见山,周峻与黄柄直接就把话题引到了周瑜不是病逝,而是毒杀……

小乔惊愕的望向他们,“可……可……若按你们说的,能下毒的只有吴侯了?可他为何……为何要毒害公瑾呢?公瑾一年前才为他打赢赤壁,攻下南郡,是功勋之臣哪……”

这时,孙绍张口了,“就因为大都督是功勋之臣,所以孙权才没办法于明面下手……”

随着鸿雁的调查,孙绍太了解孙权了,了解他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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