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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策的打法和他选择的剑一样, 暴力而血腥。

是一旦打起来会让对手生气的那种。

楚妍沁也是破坏力十足的打法,但跟她打就不会让人生气,因为楚妍沁的剑气正气凛然, 只会让人心生敬意而不是厌恶。

而洪策打斗过程中剑气上带着明显的恶意,过程中还会用言语拉嘲讽, 就整的祝芙很难受。

“你比我还不像个剑修。”

为什么剑修会看不起其他器修,除了因为剑修实力强横,更因为剑是百兵之君!

某程度上来说,用剑的人是能够看出人品的。

如果人品不够,修不出剑道,不论是走杀伐之道还是救世之道,都必须是煌煌正道, 不可行阴诡之事。

当然这并不是说,只要用剑就都是甘正不阿的好人, 而是指邪门歪道用剑时发挥不出剑的君子正气, 且魔门用剑者也是走杀伐果决之道, 而非暗处伤人。

如今洪策就有点给她这种感觉,他的剑没达到‘邪’的地步,却已经足够‘暴戾’,不像在用剑, 更像在用刀, 狂暴肆意恶寒阵阵。

以至于祝芙有一股莫名冲动,但她压制住这股冲动了。

洪策冷然:“如你这般一直畏战拒战才不配做剑修。”

他一边打一边嘲讽:“你既然一直喜欢用这些东西, 不如把剑扔了吧。”

“若是再不用剑, 我可不会让你轻易逃下擂台。”他握着剑:“到时候我这剑可以畅饮了。”

他到底怎么修出来的这种剑意和招数?明明多年前观战, 他还只是劈头盖脸的雷霆打法而已,一下子长歪这么多?

祝芙都好奇:“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洪策只说:“我现在刺激刺激你。”

祝芙就懒得再开口了, 只指挥白骨真莲和龙血树一左一右的围攻洪策。

洪策一剑一剑的削着两株灵植的表皮,仿佛血腥的猎人,不选择一击毙命,偏要一点点戏弄虐杀,嘴里还说:“早就说了,不必用这种低端手段试探我,伤着了这些东西损失的是你。”

嘴里这样说,手上的剑毫不犹豫对准龙血树化出的龙形双目。

祝芙立刻神识辅助龙血树躲过这一击,然后她收回这两株灵植。

洪策挺高兴的:“你可算想明白,不再用这种微末之技了。”

“不是。”祝芙说:“我意识到了一件事,单一的布局不够应付所有境况,不同的敌人得用不同的灵植阵型。”

所以她换了个阵型,与之相对应的,也更换了应敌的灵植。

洪策觑眉,提着剑朝前才走两步,就猛然后退,他方才站着的地方多出一个巨坑,旁边突然出现一株高大粗壮的灵植抡起铁球一般的果实疾风迅雨的朝他狠狠砸去。

他且战且退,长剑一挥朝大树一劈,却只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浅浅刮痕,可以说毫发无伤。

这是什么怪树?

还来不及多想,地面突然裂开,一团团细麻一样的红色丝线涌出来,飞快从他双脚处往上缠绕。

洪策当机立断,拼着伤到自己的可能也先把这些丝线斩断,但已经迟了,那些丝线已经飞快从他皮层钻进血肉,就这么简单的斩断毫无作用。

他也是个狠人,干脆直接生拔这些古怪丝线。

那是毛叶桑,寄生灵植的一种,会钻入人体游走在血液中,使用灵气越多游走速度越快,直到彻底封住人体奇经八脉。

洪策的当机立断是正确判断。

但如此一来,丝线被拔出来后洪策周身都是血洞。

他面不改色仿佛毫无痛觉,一边吞服丹药止住这些伤口,一边飞到半空脱离这些丝线的攻击范围,但他深空背后便多出一片阴影,阳光照射之下,一株横跨擂台的大树忽然出现,一下子截断他的去路。

而当他想再回地面时,地面不止红色丝线,还生出近百株一开一合的捕猎型灵植,灵植张嘴吐着可怕的毒液,地面再无落脚之处。

既然躲无可躲,洪策干脆直接奔向祝芙,过程中自然遇上无数阻拦的灵植,但他全然不管任由那些灵植冲击,以至于身上很快出现各种各样的伤痕,再次变成个血人。

但他目光只盯准了祝芙,手中的剑直直对准祝芙面门。

祝芙就站在灵植簇拥中央,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他过来。

如此自信?还是她另有手段?

洪策猜不透,但事已至此,已经走到这里就不能后退,他手里的剑坚定不移朝着祝芙刺去。

剑尖就在祝芙眼前一寸之处,停下了。

洪策茫然,他看向自己,此时才发现密密麻麻的白色物质不知何时出现,悄然间便从他双脚蔓延,此时已经蔓延到他颈部,这是导致他无法动弹的原因。

这是孢子,也是寄生灵植的一种,能以血肉为食,不断繁衍生息。

灵植中最强大的杀伤力手段从来都不是缠绕、木刺、捶打等外部伤害,甚至不是捕食或毒性,而是寄生,那是在植被中也恶名昭著的能力。

这也是祝芙一直隐瞒的杀手锏,她原本不想轻易使用这手段,至少在宗门内没必要,太伤和气。

实在是被洪策古怪的剑意给搅得情绪失控,才在愤然中全部换上这种大杀招灵植。

孢子还在不断蔓延,已经长到洪策嘴部,就快遮住眼睛了。

他没法开口。

祝芙说:“你赢不了了,认输就眨眼,我放了你。”

洪策眨眼了。

祝芙伸手召回所有寄生孢子,可孢子才收回来,洪策即刻动剑,凛冽而恶意的剑直冲面门而来。

‘滋’的一声,不过眨眼间,祝芙只是提剑一挥,洪策那柄带着血槽的剑直接断了。

“何必呢。”祝芙无奈:“孢子早就吸干你大半灵力。”

哪怕他恢复一阵再动手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可能?!”洪策没管她的话,只是愕然,那是他刚刚开始蕴养的本命剑。

以精金铸就而成,还添加了无数凶兽血气,又在丹田中蕴养一段时日的本命剑,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斩断。

祝芙叹气,左手按住右手,还是没忍住。

从第一次见识这包含恶意的剑意时,她就有种莫名冲动想毁掉这把剑,但她知道这是洪策的本命剑,毁掉这剑,洪策的大半修为也会被毁。

这种行为,至少出现在宗门内部比斗时属过激行为了。

所以她一直按捺住这股冲动。

但方才那剑意实在离得太近了,几乎是不动脑子,身体自然而然就那么做了。

祝芙说:“抱歉。”下手重了些。

失去本命剑的洪策,命也失去大半,根本无力反抗,被人连剑一块抗下擂台。

她随即也走下擂台。

沐泓伶意味深长道:“还以为你会一直忍下去呢,没想到下手如此狠辣。”她又见识了祝芙的另一面。

斩人本命剑,比斩断双手还要狠。

祝芙无奈摇头:“一时没控制住,那剑意太古怪了。”

楚妍沁道:“他既然走这条路,就得承担起这样的后果。”

剑意多种多样,这种恶意满满的剑意特色就是杀伤力强大,且能扰乱对手心智,有可能会让对手自乱阵脚,但也有可能让对手生出更厉害的杀意。

洪策也算自食恶果,如果对战的是她,她会在一开始就直接了断那剑意。

楚妍沁觉得祝芙没做错。

祝芙心里被安慰到,不过她更难受的是,自己方才居然没控制住自己:“我不想被冲动掌控。”修士拥有强大力量,应该更加理智冷静才对。

楚妍沁觉得她说的不对:“修士该遵从本心,剑修尤其是,否则你找不到自己的剑道。”违逆本心、欺骗自我,做不了剑修。

祝芙反驳:“但多少还是要克制吧。”也不能一味放任自我啊。

楚妍沁:“若你本心纯良,为何要克制。”

祝芙:“……”打扰了,是我心脏。

问题是谁能做到一辈子本心纯良,不带一丝恶意呢?所以还是得修心。

一旁沐泓伶笑了:“两位师妹真有趣。”居然讨论起这么长远的事来。

之后是其他人的比斗,祝芙陷入漫长的围观中,若遇上实力相当的修士,凭金丹修士的灵气储备,是能鏖战许久的。

祝芙围观三天,才等到祝清的比斗。

祝清的剑法飘逸非常,举重若轻中还带着点玩世不恭,总是能出人意料在众人想不到的角度出剑。

很难想象他年轻时候是个不爱说话的冷酷剑修,且被师父压着用金钱卜来磨练过于肃杀的心性。

祝芙不知道爹爹这性格是被后来受伤磨砺出来的,还是因而家庭而改变。

但看他如今的状态,至少结果是好的。

一如赛前的卦象,祝清赢得很顺利。

祝芙跑过去贺喜:“爹爹赢了。”

祝清挽了个剑花,全身上下透露着轻松写意:“理所应当的事。”

好装啊。

但祝芙很配合的恭维:“爹爹就是厉害。”

祝清旁边一名成年修士忽然说道:“这就是那个铁血驭植师?”

“?”祝芙还没反应过来。

旁边另一人道:“是血腥童子啊!”

什么难听的称呼!

祝芙看向祝清:“这是在说谁?!”不能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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