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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不会去管对方以往到底做了何事,只会觉得物伤其类,一时各地妖族都风声鹤唳。

淮宁居士惭愧道:“是我小人之心,没弄清楚情况就想当然地多提醒了扬兄一句。”

扬启道:“不怪你,我也见到那些被抓妖族下场,同样心底难安,便是你不提醒,我也会在入魔后避开玄天宗修士。”

可宗门的执行仍然有漏洞。

祝芙沉默片刻,略过此事,直接询问:“扬启道友你究竟是因何入魔?确切的入魔时间是何时,至今为止入魔多少次,每次无法自控的时间有多长?”

她噼里啪啦问一堆,但又十分严谨。

扬启愣了愣,片刻后才苦笑道:“因何入魔我至今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心性不够吧。”要是知道,就想办法解决了。

“第一次是五年前,我突然发狂,清醒过来后发现我已经聚集大水差一步就要水淹两岸,幸好及时清醒过来,后来我不敢再过多借助香火愿力,可还是又一次发狂,无奈之下只能远离天潞江,迄今为止我知道的有五次发狂,约莫一年一次。”

祝芙琢磨着:“按理说你修行的是正统道家心法,且宗门又助你设下神道,没有胡乱使用愿力走捷径,不该入魔的。”

虽说神道修士容易因为信众繁杂的意念和愿力改变自身性格,也容易因为愿力走捷径而导致行差踏错滋生心魔。

可玄天宗乃至其他顶级门派当初联手剿灭的神道宗,又改版了神道宗的核心心法,传承至今,各大门派的神道修行之法特别完善。

不然扬启打算走神道,也不会直接依附玄天宗,为的就是玄天宗那完善的神道体系。

祝芙问:“我想为你检查一番,你介意吗?”

她是不满意扬启话语中的大概、可能等不明确的说辞,希望能得到更准确的缘由和时间,但这么点交流过程中,也发现扬启过于心大,不怎么严谨的心性,估计问也问不清楚,干脆自己检查了。

淮宁居士先一步道:“探查神识一事非同小可,还是慎重为好。”

扬启还是被捆绑着:“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如何,你检查吧。”说着放开了神识防御。

祝芙神识直接笼罩过去,将扬启识海和身体各处都检查一遍,面上露出异样:“并没有心魔滋生的现象啊。”

而后问:“你还记得五年前,你首次入魔前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每次入魔有没有出现什么先兆?”

扬启刚要说什么,忽然双目泛红,凶悍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凶恶,还透露着股邪性。

祝芙感觉自己神识被一股邪恶之力给弹开。

淮宁居士道:“道友小心,扬兄这是又入魔要发狂了。”

祝芙蹙眉盯着扬启,就见扬启不止气息变化,身体也在膨胀,之前将他捆得牢牢的水草藻类一下子被他挣开。

他嘴角已经裂开,有锯齿冒出,身形拔高一大截,表皮有鳞甲附体,双手呈利爪状无差别地对周围进行破坏。

“必须制住他,不然他会把淮宁湖搅得翻天覆地。”淮宁居士道:“道友不若先放开我,扬兄给了我制住他的法门,既可控制住他又不会伤了他。”

祝芙本来要施展法诀的手顿住,抬手收回重水,看脱困后的淮宁居士如何动作。

淮宁居士拿出一枚骨节,口里念念有词,扬启翻腾捣乱的身形忽然发出痛苦的哀嚎,几番挣扎后奄奄一息地坠落地面。

为了防止入魔发狂后造成大患,他居然取出身上一枚骨节交给淮宁居士,可见扬启自身心性不坏,且对淮宁居士十分信任。

见扬启安静下来,淮宁居士松口气,上前想要将扬启夫扶起来,就见本来几乎濒死的扬启忽然睁开眼,嘴一张咬住淮宁居士的手,淮宁居士手一晃动巧妙挣脱,倒是无伤。

但他面色焦急:“不好,他把那节骨头抢回去了。”

不但抢回去,扬启还直接把骨头咽进肚子里,此刻再没有可以控制他的东西,他直接身形一变,变成一条身形巨大的……鳄鱼?

是鳄鱼吧,身形比普通鳄鱼要大,利齿更加锋锐,连背部都冒出一排古怪锯齿,也不知道是修行变化,还是得了别的血脉导致。

那淮宁居士大声道:“还请道友照顾湖上百姓。”

说完身形也跟着变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鳄龟?还是绿毛龟。

怪不得这两位相熟,扬启甚至愿意把骨节交给淮宁居士呢,某种方面来说,他们是近亲啊。

祝芙退开了些,看着这巨大的一龟一鳄交战。

鳄鱼的力量和咬合力、破坏性远高于龟,但龟的防御力顶级,且这龟同样具备一颗杀伤性十足的鳄头。

两者斗得有来有往,打得这淮宁湖水域翻涌。

祝芙直接祭出定水珠,强行定住这片水域。

此时深夜,湖上没什么人,只是湖中的鱼虾遭了点罪。

只是这两者打得难分难舍、不分上下,直接从天黑打到了天亮。

附近百姓有勤劳的已经一大早出船捕捞,且赛舟大会才过去,留有余热,许多小孩呼朋唤友地驾驶被大人们闲置的赛舟在湖面上游戏。

祝芙跃出水面,一掌便打出巨大水波,水波翻涌将那些刚刚踩在船上还没划出浅滩的百姓全都送回岸上。

“今日不宜出船。”

此间百姓日常见识修士,倒是乖觉,立刻收拢要洗的衣物、捕鱼的工具,拉着小孩抬着船只就往回走。

回到家中关起门窗才敢小声猜测:“不知是哪几位神仙斗法?”

祝芙确定岸上平静后,又回到湖底,湖底两只庞然大物打斗,搅起一片河沙,只能看到一片混乱,看不真切谁占了上风。

但就在扬启击伤淮宁居士,脱身而逃时,祝芙抬手飞快放出重水,一下子就把扬启给困住。

且在重水的控制下,扬启面临的压力加重,不得不缩小身形,最后像是一个被困在水中的初生期鳄鱼。

绿毛龟松口气:“还好有道友在。”

祝芙毫不客气再抬手,也给他一个水牢,绿毛龟大惊失色:“道友这是何意?”

“我有些疑惑需要二位解答,但二位显然不能配合,我只能这么做了。”

说话间,绿毛龟也要被重水压缩成玩具大小,在如此巨大压力之下,绿毛龟终于不再忍耐,张口大吼一声,居然生生用气息在重水中打开一个缺口。

他身形一摆,四肢头尾全部收进龟壳中,随即龟壳快速旋转,要从那小小的缺口中急速转冲出来。

他也几乎成了,但最后一步时,龙血树突然冒出来,犹如一条巨龙将龟卷住,最后巨大龙口张嘴就咬住龟壳,制住旋转的龟壳。

祝芙顺利困住两名妖族,重新进入淮宁居士的住所,先神识毫不客气地搜寻一番,果然在居所深处不起眼的角落寻到点特殊物品,而后带着两妖一路飞往天潞江。

等回到天潞江河底,扬启猩红的双目逐渐恢复正常,他左右看看:“我这是……又入魔了?”

而后才注意到淮宁居士化为原形被绿色巨龙牢牢卷住,下一秒就要落入龙口的惨状,吓了一跳:“不知是哪位龙族前辈?”

祝芙收回龙血树,但重水还是牢牢困住淮宁居士,且水流高速旋转,别说跑出去,靠近水牢都会被伤到。

淮宁居士沉默不语地蜷缩在龟壳之中,仿佛是认命,又仿佛是在蓄力。

扬启这才发现那绿龙居然是祝芙的宝物,松口气后道:“可是我又入魔了?道友因何困住淮宁?他只是为了帮我受我牵连,并未入魔。”

“先莫急。”祝芙摆摆手道:“你先解释解释,为何你的入魔既不是心魔滋生导致,也不是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而是魔气入体?!”

此言一出,扬启一片茫然,淮宁居士却是忍不住从龟壳中探出脑袋,且面色大变。

心魔滋生,只要斩杀心魔还有挽回可能,修行出了岔子同样如此,矫正修行时造成的伤害即可,可魔气入体彻底没救了。

听到这骇人的消息,扬启不仅是茫然,且不可置信:“魔气入体?!我怎么会是魔气入体?我自从设下天潞江,便从未离开江河,也未曾接触过魔气,如何会魔气入体?”

“这就要问淮宁居士了。”

祝芙拿出一片造型奇特却分明跟淮宁居士原型龟壳上纹路造型一致的藻苔:“淮宁居士,请你解释一下,为何号称六十年不见扬启且不曾主动来过天潞江的你,会在天潞江附近留下此物?”

淮宁再不忍耐,他张嘴嚎叫一声,双目同样泛红,身形急速扩张,虽未从重水水牢中挣脱,却逼得水牢范围扩大。

“淮宁怎会入魔?!”扬启惊骇,而且心地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