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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一脚踩下油门:“明白。”

但过了好几分钟,他们和白色马自达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山本忍不住惊叫起来:“寺崎先生,甩不掉啊,怎么办?”

寺崎幸治眼中闪过凶光:“实在不行的话,只能……”

他握住枪,轻微的上膛声在狭窄的室内格外明显。

池川亚理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对两位毛利侦探的弟子说抱歉——虽然其中有一位只是硬要掺和进来的乐器店店主。

但坐在马自达里的两位一点也不绝望。

——尤其是降谷零。

他一脚踩下油门,马自达以绝对会被交通科开罚单的速度行驶,坐在座椅上时甚至能感觉到明显的推背感。

这辆马自达大概又要去维修了——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对幼驯染的车技十分有清除的诸伏景光紧紧抓住了把手,生怕等下被甩脱出去。

为了甩掉马自达,寺崎幸治所在的黑车开进了一条细窄的巷子,两侧都是墙壁,根本没有能容两辆车并行的余地。

——但山本这样的想法实在大错特错,严重低估了降谷零从萩原研二那里学来的精髓车技。

马自达的一侧直接抬起,轮胎轧在水泥墙面上行驶。

开车的山本从后视镜之中看见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开玩笑的吧?这种车技……”又不是速度与激情!

他的吐槽没能说完,马自达便强势地插入了车与墙壁之间的缝隙。

不用降谷零指挥,诸伏景光就按下按钮,打开了马自达顶部的车窗,灵活地从副驾驶的位置翻了上去。

他跳上黑车的车顶,用在马自达中找到的棒球棍敲碎了黑车的车窗,接着一脚踹在山本的脸上,轻巧地跃进了驾驶位之中。

马自达在降谷零的操纵下骤然加速,告诉旋转的轮胎与墙面擦出点点的火星来,留下一道平整的黑痕。

马自达瞬间便超越了黑车,降谷零猛打方向盘,车身横在黑车跟前。

诸伏景光下手很狠,直接朝山本的脖子上招呼,几拳打晕他之后成功获得了驾驶位的操纵权。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马自达,立刻踩下刹车,黑车便被直接逼停。

还没等诸伏景光松口气,漆黑的枪口便直接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动作一顿,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你就是这女人请来的侦探吧?”寺崎幸治语气森冷,“这格斗技巧确实不错。但是很可惜……你今天得死在这里。”

诸伏景光抬起眼睛,从后视镜中看清了寺崎幸治的脸——寺崎幸治脸上笑意狰狞,手中握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而池川亚理莎已经被打晕了过去,蜷缩在后座的角落里。

“三流的侦探先生,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寺崎幸治的语气显得有些可惜,“但谁让你掺和进了不该掺和的事情里呢?”

寺崎幸治的手按在扳机上,勾着扳机的手指缓缓下扣,手背却在即将开枪的那一瞬间被一把银色的餐刀贯穿。

寺崎幸治无法遏制地发出惨叫的声音:“呃啊啊啊!”

他握着的枪因为手背被贯穿的疼痛下意识地开了枪,这一瞬间的不稳定被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他看着后视镜中的景象偏头,枪口中射出的子弹只刚好从他的脸侧擦过,划出一道很浅的口子。

诸伏景光倏然转身,劈手夺过枪,反握在手中。

“你大意了,这位嫌疑犯先生。”诸伏景光语气温和,“我可是有同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温和地如同初晨的阳光与沾着露水的花。青年单手握枪,将枪口抵在寺崎幸治的眉心。

降谷零还维持着掷出餐刀的姿势,见诸伏景光顺利地夺下枪反客为主,才缓缓放松了警戒的姿态。

被枪抵住脑袋的寺崎幸治彻底不敢乱动,僵硬地让身体维持着一个相当滑稽的姿势,还插着餐刀的手背上不断有献血涌出,沿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浸湿了车内铺着的地垫。

“你这餐刀是……”诸伏景光看那东西总觉得有些眼熟。

“从波洛顺手带出来的,”降谷零回答,“虽然只是用来切面包的餐刀,不是很锋利,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比如救了你一命。”

他的语气中含着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诸伏景光不以为意地微笑:“那就帮大忙了。”

这个回应让降谷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沉默了几秒,没再去回应诸伏景光的话,而是走到车边,拉开后座对车门坐了进去。

“你就是那位骚扰池川小姐的跟踪狂?”降谷零看向寺崎幸治——然后目光凝滞了瞬间。

身为情报组成员,作为波本的降谷零是知道很多情报的——包括寺崎幸治这个人。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降谷零看过和寺崎幸治有关的资料。

还没获得代号的成员资料不算是什么很隐秘的东西,这种成员向来是最容易被组织放弃的弃子,他只需要稍微找个借口就能查阅这些成员的档案。

他也知道,寺崎幸治被情报组的另一个成员麦高伦看中了,正跟在麦高伦身边做事。既然寺崎幸治为了这件事如此焦躁,说明负责那桩交易的人就是麦高伦。

这同时,麦高伦也和那位隐藏在公安内部的组织卧底有联系。

事情到这里就能梳理清楚了——为什么明明确认了卖方的情报是真的、又布置好了行动,但他们却仍然扑了个空,连一点痕迹都没捕捉到。

公安本来想两方一起抓捕,来个一网打尽,但卧底在公安的组织成员大概早就知道了这次行动,将消息放给了麦高伦,所以才导致公安扑空。

日本公安彻底被麦高伦耍了一通。

怒火上涌,降谷零咬了咬牙,克制着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来。

“要报警吗?”诸伏景光问。

他在三年前假死离开,而寺崎幸治是近年来才冒头的成员,他并不认识,当然也无法通过寺崎幸治推测出麦高伦来。

但在看到池川亚理莎拍照的地点时,他就察觉出来了——那场交易的地点就在附近,而且照片拍摄的时间和交易的时间在同一天。

直觉让他认为,池川亚理莎受到的骚扰并非无缘无故,一定与那场交易有关,照片中绝对隐藏了什么信息——这才是他突然提出要跟来的原因。

电子版的照片他已经发给公安的同事去解析了,大概不久后就会给他一个结果。

“你要报警吗?”降谷零反问。

诸伏景光说,“抓到了犯人,报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一听要报警,寺崎幸治的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夺下诸伏景光手中的枪。

诸伏景光对犯人显然没有那么温柔。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寺崎幸治,抬手握住寺崎幸治的的手腕,制止他的反抗,反手用枪柄重重砸在他的后颈上。

一击即中,寺崎幸治立刻晕了过去。

诸伏景光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了报警电话,顺手又叫了120——池川亚理莎还晕在那里。

寺崎幸治被降谷零用咖啡厅用来包装的绸带反手捆住了双手,嘴里还塞了个咖啡厅的抹布团。

他靠在黑车的车门边,双臂环保,等着诸伏景光打完报警电话。见诸伏景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回来,他才出声。

“森川先生比我想的能打。”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才微笑着回答:“感觉最近治安好像不太好,到处都有杀人案件,所以为了自保,我特地去学了格斗。没想到能让安室先生夸奖,看来上格斗课的钱没白花。”

“是吗。”降谷零不置可否,“确实花的很值……森川先生的出手方式,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呢。”

人的容貌、身形,哪怕是声音,也许可以通过外力改变,但细枝末节的、只属于自己的深入骨髓的东西无法改变,就像只有诸伏景光能做出来的料理有种微妙的味道,就像出手格斗时……有些改变不了、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的习惯。

森川弥和诸伏景光身上的相似点越来越多,他经常难以遏制地会想起那个拭逝去的故人,想起那个沾满血色与硝烟的天台。

“什么故人?”诸伏景光挑眉。

降谷零没有回答,如同宝石一般的瞳孔上浮动着一层雾霭。他凝视着那张名为森川弥的脸,骤然出声。

“森川先生,你受伤了。”

诸伏景光下意识用指尖按在脸侧。

那里有一道刚刚被寺崎幸治的子弹划破的伤痕,轻微的擦伤只擦破了那层用来易容的面具。

“森川先生,我想知道一件事。”

降谷零注视着他,慢慢地说。

“为什么你脸上的伤口……没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