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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充分发挥了自己那张好看的脸, 从护士台那里顺利借来了一辆轮椅。

萩原研二就连下床都不怎么方便,肋骨和小腿同时骨裂,给他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甚至没法单脚跳, 从病床挪到轮椅上还得同时借住松田阵平和鹿见春名的帮忙。

“这样也太麻烦了吧?”萩原研二撑着轮椅的扶手, 长长叹了口气。

“不想这样的话下次就不要受伤了。”松田阵平冷酷无情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 我也……”萩原研二讪讪一笑, “那种事也不是我想的嘛, 能不受伤我一定不会受伤啊。”

“明明可以不受伤的。”鹿见春名这次十分坚决地和松田阵平站在一起,“下次保护好自己就够了啊。”

鹿见春名说的很隐晦,松田阵平不知道他和昨天那场爆炸有关。

他并不想把两个人都牵扯进来——即使这两位警官差不多都知道他和黑道有关联, 但黑道和黑道之间显然也有很大区别……

鹿见春名很清楚,如果这两个人清楚他身处的到底是多么危险的组织的话,不管怎么都会试图参与其中。

他有信心仗着自己的特殊性来威胁琴酒,甚至和那位先生得寸进尺地谈判,但是万一被发现和这两个警察之间的关联, 到时候被拿捏是只能是他了。

鹿见春名没信心能好好地保护他们……他自己也是因为并非人类, 而是亚人, 才能有如今的游刃有余。

可是如果完全断开联系……又有点做不到。

亚人的黑色幽灵的强度、以及存在的时间和一天能释放的次数,都和亚人觉醒的时间有关, 觉醒地越早, 那么亚人粒子就越浓厚、黑色幽灵也会越强。

——这是鹿见春名在暴露了亚人的身份,结识其他亚人之后搞清楚的事情。

鹿见春名稍微推测了一下,猜他应该是在婴儿时期、被抛弃在孤儿院的门口时,就已经因为当时正值下了大雪的冬季而冻死过一次了。

孤儿院里也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自小就因为长相和与空气交流而被排斥、霸凌, 即使有接近他的人也是因为那张脸而来,摆天生的好相貌所赐, 鹿见春名遇见过不少变态。

每一个人都心怀恶意。

在暴露了亚人这层身份之后,这种恶意愈演愈烈。从前只是普通人的时候,至少街边素不相识的路人不会莫名其妙地对他不利,而现在——十亿円的金额,足以让99%的人类露出最丑恶的嘴脸。

那个说出“可以为了那个重要的存在付出生命之外的全部”的亚人,至少还有一个挚友可以交付这样的信任,但鹿见春名没有。

虽然他并不确认这几位警察是否会是那个能让他交付生命之外的全部的存在,但是……至少,在当下,他并不希望他们死亡。

就当他是贪恋那一点善意吧,可这点善意和温暖也是基于他普通人的身份而来的。

他不是人类。鹿见春名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可是警察。”萩原研二不满地抓住了鹿见春名的手,从手指指尖传来的温暖的触感让他回过了神,“像小诗这样的普通人依赖一下警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他在警察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松田阵平这次和萩原研二站在了同一阵营,十分赞同地反过来对准了鹿见春名:“hagi说的没错,好歹我们两个人也是对着樱花宣誓过的警察,你这个普通人能不能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下次可不要随便掺和我们爆处班的工作了——摩天轮那次的事件绝对不可以再有下次!”

鹿见春名从小到大都十分擅长认错,于是立刻便低眉顺眼地乖乖回答:“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下次还会这样。

鹿见春名的认错从来都只仅限于口头。

“没听进去吧。”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绝对没听进去呢。”萩原研二附和。

鹿见春名半点不带心虚地岔开了话题:“好啦,不是说要去晒晒太阳吗?”

他抓住轮椅的把手,在等到电梯厢门口传来一声提示音后,将萩原研二推进了电梯之中。

松田阵平单手插着兜紧随其后,按下了1层的按钮。

杯户中央医院的隔壁就是一个小公园,在这里住院的人大多数都会选择就近在这个小公园里散散步。

因为是11月末的冬日,公园里没有什么正在开着的花了,只剩下栽了大片树木而形成的林道。树上还垂着大片的叶子,只是边缘有些泛黄,还没从枝头落下,石子路上已经铺了一层泛红的枯叶。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落下来,树叶的脉络在日光下清晰可见,形成交错重叠的树影。

松田阵平推着萩原研二的轮椅,穿过小公园中的林道。

松田阵平抬起眼睛,金色的光斑落进他深蓝色的瞳孔之中,他有些不适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因为长久以来都戴着墨镜的原因,松田阵平有些不习惯这么强烈的日照,抬手略微挡了一下。

直到他感受到有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被鹿见春名拍在了他的胸口。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上次摩天轮的时候,你的墨镜不是落在上面了吗?可惜被烟花给炸没了。”鹿见春名说。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很想说那绝对不是烟花。

松田阵平垂下眼睛,握住被鹿见春名拍在他胸口的盒子,“……所以?”

“你明明看大小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吧。”鹿见春名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脸去,“墨镜啦墨镜,我记得你戴的那个墨镜牌子,只不过你那个四年前的款现在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尽量选了一个差不多的……”

松田阵平有些发愣,他眨了眨眼睛,才有些掩饰般摸了一下鼻子,低声回答:“……谢谢。”

他没想到鹿见春名还会记得那副被留在摩天轮上的墨镜。

松田阵平的视力很好,所以即使被银发给遮掩住了,他也能看出来那缕银发下泛红的耳尖。

“谢谢。”松田阵平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我很喜欢。”

“……明明都没打开看。”

“因为都是你选的,我收到的只是这份心意而已。”

“怎么这个时候就会说这么好听的话了小阵平?”萩原研二摆出一副委屈的面孔来,牵住鹿见春名的手指尖,“小诗都给小阵平准备礼物了,却没有给我准备慰问品吗?”

鹿见春名和萩原研二面面相觑。

……坏了,他还真的没准备。

给松田阵平的墨镜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因为打算过几天见面的时候带给他,所以一直被他装在风衣外套宽大的口袋之中。

而来看萩原研二虽然早有计划,但今天实属是碰巧路过和临时起意,鹿见春名并没有准备——况且他之前也没有关系好到这种份上的人,对那一套大家都习惯的社交礼仪没什么概念。

擅长察言观色的萩原研二立刻就从鹿见春名的表情中读出了信息,神情从委屈变得失落:“……原来小诗更看重小阵平吗?把我忘在了角落里……”

很显然,是装的。演的痕迹太重,让松田阵平都不忍直视地抽了抽嘴角。

但鹿见春名即使知道是装的,也意外地吃这一套:“因为今天是计划外的,所以……我现在去买一份?”

他试探着问。

鹿见春名向来吃软不吃硬,谁给他来硬的,他只会比那个人更硬。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用啦,我知道小诗来看我就够啦。”

他轻轻捏了捏握在掌心中的、鹿见春名的手背。

“hagi那家伙在装模作样而已。”松田阵平拆穿了幼驯染不走心的演技,看向鹿见春名,“……你头发上有东西。”

他顿了顿,抬起手,在透过枝叶落下来的金色日光中,轻轻摘下那片落在银发上的枯叶。

鹿见春名很乖顺地垂下了头,任由松田阵平动作。

等他抬起头来时,立刻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倏然转过了头——与隔着一条林道,手中拎着巨大毛绒玩偶的诸伏景光大眼瞪小眼。

诸伏景光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怎么觉得,自己的两位同期和这位组织的告死鸟相处起来,真实情况十分的微妙呢?这三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和谐了?

鹿见春名:?

诸伏景光:。

鹿见春名忍不住微微皱眉。

苏格兰怎么会在这里?还正好被他撞见自己跟两个警察在一起……

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踹度任何人,哪怕知道苏格兰是卧底警察也一样。

能拿到代号,就说明在潜伏的过程中一定沾过无辜的血。如果不彻底抛弃底线,心慈手软的警察是不可能在这个组织之中卧底至成为干部的。

更何况是公安警察,那可是著名的结果主义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非法的手段——有的时候,为了送极度恶劣的犯人进监狱,公安甚至会伪造证据。

鹿见春名毫不怀疑,按照他目前在组织的地位,以及能和那位先生直接沟通的能力,如果有必要,苏格兰一定会利用他和警察交好的这一点来做些什么。

这下头疼了。鹿见春名心说。

注意到鹿见春名的动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同时看向鹿见春名视线的落点。

他们看到了自己在警校时的同期,而这位毕业后就隐姓埋名去做卧底的公安警察……手中却拎着一只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毛绒布偶。

虽然不认识这个像是猫、狗和兔子结合在一起的粉白色生物是什么,但不管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视力都好的出奇,所以即使隔着几米远,他们也能看清毛绒玩偶的耳朵上和吊牌连接在一起的卡片。

卡片上写着字:噗噗叽叽~用爱和希望击碎黑暗的魔法少女。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没看出来他私底下还有这种爱好啊……

萩原研二大为不解:难道是卧底之后爱好也开始变态了?

诸伏景光看懂了两个同期眼中的含义。他很想解释点什么,但他这个身份是不可能认识警察的,所以只能忍辱负重地忍了下来。

——才不是我喜欢啊!沉迷魔法少女的明明是你们俩旁边那个告死鸟!他在心里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萩原研二最先反应过来:“小诗和那个抱着玩偶的奇怪男人认识吗?你看他看了好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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