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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之前就从降谷零那里听说了告死鸟救了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的事,但那毕竟是经过了两道转述,细节模糊不清,虽然他知道是救了性命,但下意识以为只是顺手而为。

即使救了命,也不代表身为组织成员的告死鸟有多在乎警察,两边的立场是天然对立的。

……只能说,原本诸伏景光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谁想得到——告死鸟他,居然玩真的啊?!

警察和组织成员之间竟然真心换真心……这么离谱吗?

在告死鸟看来,只要他这个知情人还活着,就有可能会威胁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生命安全,所以为了他们的安全,告死鸟不惜对他这个组织的成员痛下杀手……这和直接背叛有什么区别?

诸伏景光有些崩溃。

组织的代号成员为了保护他的同期,而决定杀了身为同期好友的他……这也太魔幻了吧?

萩原、还有松田,诸伏景光咬牙切齿地想,你们两个到底给告死鸟下了什么降头啊?!

“你不相信我,其实是因为……”诸伏景光缓缓开口,“……你在乎那两个警察吧?”

诸伏景光清晰地看见鹿见春名握枪的手微微痉挛了一下,像是被戳破隐藏秘密的不安。

几秒过后,鹿见春名再次恢复了冷淡:“你想说什么遗言?”

“我可以理解,毕竟你用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时也会交一些朋友,日积月累下来会产生感情,这很正常。”诸伏景光斟酌着措辞,“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做什么事,那么你可以把我放在你的眼睛底下,监督我的一举一动——你有这个权利。”

他试探性地伸手,缓缓握住了鹿见春名手中的枪口。

枪只是威慑而已,鹿见春名如果要杀了他,完全可以让藏太动手,所以即使被诸伏景光握住枪口他也没有动。

“从利益上来说,我看出来了,你的地位很高,甚至能让琴酒帮你做事,我想往上爬,所以试图讨好你——这很明显。”诸伏景光偏了下头,示意鹿见春名去看他脚边的那个毛绒玩偶。

鹿见春名看了一眼那个像是猫、狗和兔子三种生物结合在一起的契约兽,欲言又止。

如果送这种礼物是想讨好他的话……不得不说,这个公安警察的卧底显然对这个魔法少女题材的游戏完全不了解,送出这个晦气的毛绒玩偶只会得罪他。

“出卖你对我来说没有好处。很显然你不会因为两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就失去现在的地位,那么我说出这件事就只是得罪你,我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诸伏景光顿了顿,开始给自己也泼脏水,“虽然我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但我对组织其实没那么忠心,不像琴酒,每天兢兢业业地在组织里找老鼠。”

会说出这种话,诸伏景光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虽然和告死鸟的接触并不算很多,但从最近的几次接触和任务行动来看的话,鹿见春名其实对组织并不是很忠诚——任务是非必要不合作,对琴酒毫无畏惧就罢了,他甚至随口都将“BOSS”挂在嘴边,完全看不出一点恭敬来。

况且,如果告死鸟真的组织忠心不二的话,四年前就不会选择叛逃了。

结合这些,诸伏景光赌了一把。

想要获取别人的信任,首先得把自己拉入同一阵营之中。

“我是因为得罪了黑道才不得不加入组织寻求庇护的,但也因为加入了组织,只能和以前的亲朋好友断开联系,否则他们就会因为我而被卷入危险之中。”诸伏景光现场开始给自己编造人设和打感情牌,“……想要保护重视的人,这种心情我十分理解。”

他握住枪口的手缓缓移动,指尖触及到了鹿见春名的手指指尖。他的动作没有停下,才发觉鹿见春名并没有抗拒的行为之后,诸伏景光得寸进尺,试探着、缓缓地覆上了鹿见春名握枪的手。

他倾身,靠近鹿见春名,垂下眼睛来凝视着面色寒霜的鹿见春名,眼尾上挑的蓝瞳中清晰地烙印着两点如同光斑的金色。

他闻到了冷薄荷的气息,很淡,但毫无留情地涌入感官之中,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

“你看,不管是利益上还是情感上,我都没有必要告密。”

诸伏景光谨慎地开口。

“如果即使这样也无法说服你,我说过了,我可以接受你的监督,这样如何?”

鹿见春名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在心中判断着这个公安说话的真伪——关于被迫加入组织那段是绝对的谎言,可以忽略不计。

除开这些,利益那一点确实如此。

在这个卧底看来,自己这个告死鸟的地位非同一般。既然即使向琴酒告发也不能撼动他,那么为此牺牲两个警察就是没有必要的行为……即使是坏地彻底的公安警察,应该也不会随随便便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就把同僚的性命给丢弃掉。

至于他会不会用那两个警察来拿捏他……这倒是有可能。

但只要人还活着,他就有办法解决问题。

“记住你说的。”

鹿见春名松开了按下了一点扳机的指腹,却没有松开手中的枪,反而更加上前了一步,让漆黑的枪口抵住了诸伏景光的下颌。

诸伏景光因为这样的动作而被迫地抬起了头,他松开握住鹿见春名手掌的手,脸上露出了苦笑。

鹿见春名的语气之中满含着威胁的意味:“你既然清楚我对组织的忠心有限,那也该明白,如果你真的做了我讨厌的事情,害那两个人死了的话……”

他顿了顿,似乎是讨厌将“死亡”这个词付诸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上。

“那么苏格兰,你的墓碑一定会立在他们旁边的。”

他微笑起来,上挑的唇角中浸满森然。分明是轻柔温和的语气,就连语调也无比温柔,却令人胆寒。

“我不会的。”诸伏景光也对鹿见春名微笑起来,“正相反,我还会帮你掩盖这个秘密。”

脸上在笑,但心里在骂。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之间的谁干的好事,但随随便便招惹告死鸟这种危险人物就是大错特错,还害得他差点被痛下杀手。

要是他今天真的死在这,日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知道告死鸟是为了保护他们俩才选择杀掉自己这个同期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地狱笑话呢?

这都是什么事啊?

诸伏景光在心里长叹一声。

“如果你要继续和他们见面,我来负责帮你圆谎和望风。”诸伏景光顶着抵住喉咙的枪口,艰难地出声,“如果你不方便和他们见面的时候,我也可以以你同事的身份带话。这总比你一个人战战兢兢要好的多吧?”

鹿见春名垂下眼睛,抿着唇思考了一会。

根据苏格兰公安卧底的身份,即使让他去接触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他不至于主动对这两个警察下手。

就算苏格兰真的发疯要杀自己的同僚,那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败露在了组织的眼中。多一个人帮忙说谎的话,他似乎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一点。

……这么说,有一个知情人反而是最好的?

但是,真的能相信公安吗?

鹿见春名犹豫了一下,“……你来做我的搭档吧。”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迟疑着问:“你的搭档不是琴酒吗?”

他有些混乱——他所指的监视,只是指让告死鸟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让他加入行动小组而已,可没想过要和告死鸟做搭档。

“我可以换搭档。”鹿见春名的表情十分平静,“我有选择搭档的自由,只要和BOSS说一声就可以了。”

果然还是把苏格兰放在身边更安心,藏太就是那个最好的人形监控,即使苏格兰有什么异常,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而诸伏景光就显得十分惊讶了——他知道告死鸟的地位很高,但高到这种程度,是他完全没想过的。

换搭档这种事,竟然只需要他自己就能决定,琴酒这个Top Killer好像才是被他压制的那一方……更别说告死鸟看起来还能直线联系那位先生了。

整个组织内,除了二把手朗姆,诸伏景光只知道贝尔摩德能够直接和BOSS联系,现在又要加上一个告死鸟……

比起私生子这种没有证据的无稽之谈,诸伏景光更相信告死鸟的手中掌握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即使叛逃之后还能拥有这种特殊地位。

那么能够成为告死鸟的搭档,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点冒险。

诸伏景光微笑起来:“如果真的能成为你的搭档,我很乐意。”

萩原,松田,看看这个告死鸟被你们俩蛊成什么样子了啊!他连琴酒都不要了,就为了保下你们俩……

诸伏景光生无可恋地想,要不按照zero说的,把萩原和松田绑了打包送到告死鸟的床上去好了,说不定就把告死鸟给策反了呢?

鹿见春名放下了枪,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诸伏景光:“你在给谁打电话?”

鹿见春名头也不抬地回答:“琴酒。”

电话在三声响后被接通,琴酒很不耐烦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响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