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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政宗走到套房的客厅内去报警,但除了冈政宗之外,有更多的人涌入了这间套房内——是金森正树的夫人、儿子、好友以及合伙人。

走到门口的金森恭子夫人看到金森正树的尸体,发出一声尖叫。她倒是想冲进去扑到金森正树的尸体上大哭一场,但松田阵平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

“抱歉夫人,”松田阵平瘫着一张帅脸,“你恐怕不能进去,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你们是谁啊?”金森恭子夫人十分愤怒,“你们凭什么拦着我!那是我的丈夫!”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又将警官证从外套口袋里掏了出来,抵在金森恭子的眼前,让她瞬间就消了声。

直到眼前的人是警察之后,金森恭子的脸上闪过一点慌乱,随后强作镇定,用丝绸的手帕拭去挤出来的眼泪。

“既然你是警察,那么你一定能帮我查清真相对吗?”金森恭子哽咽,“我的丈夫竟然被人杀害了……如果让我知道凶手是谁,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具体的事情要等鉴识科来鉴别之后才能确定,但是我向您保证,警察一定会找出那个杀害死者的犯人的。”松田阵平神情严肃。

金森恭子脸上的哭容僵了一下,随后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感动地双手握住松田阵平的手:“谢谢你,警官先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她似乎是不忍再看自己丈夫的尸体,被儿子金森龙一搀扶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松田阵平烦躁地叹了口气:“明明是来温泉之乡度假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都能遇上案子啊。”

萩原研二慢慢走过来,伸手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小阵平,你还没习惯吗?以前休息日的时候不也是总能碰上案子嘛。”

“但那不一样吧。”松田阵平反驳,“我们现在毕业之后,都很少撞到案子了,以前那是因为……”

——以前那明明是zero的错!

松田阵平是想这么说的。

没有降谷零的场合,遇见案子的概率是一九开;有降谷零的场合,遇见案子的几率是百分百。

但他最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因为松田阵平在看见门口那个金发黑皮之后猛地想了起来——他的好同期降谷零确实就在这里啊。

这么一想,似乎发生案子就很正常了呢。

降谷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诸伏景光低声:“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总觉得像是在骂人。

诸伏景光想了想,十分含蓄地说:“嗯……也许他是在心里夸你呢。”

降谷零沉默之后抽动了一下嘴角:“……哦,是吗。”

这个和他在警校时就不打不相识的家伙绝对不会在心里夸他——绝对!

“先不提这个,金森正树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诸伏景光岔开话题,压低了声音。

赤井秀一不想节外生枝:“既然不是我们动手的,那就和我们无关,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直接撤离就可以了吧。”

“不,我还是想搞清楚。”降谷零沉吟之后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是巧合。”

世界上不会存在这么多的连环巧合——那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金森正树已经死了,”赤井秀一皱眉,“你要怎么从死人的嘴里撬出情报?”

降谷零没有立刻回答,眼神微微偏移,落在了金森正树卧室内书桌上的电脑上。赤井秀一的眼神跟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微微挑了一下眉。

“如果你是想从电脑上获得什么信息,我觉得风险很大。”赤井秀一说。

“马上箱根的警察就要来了,那台电脑一定会作为证物暂且被警察保管的。”鹿见春名顿了顿,看向降谷零,“你打算从警察那里偷吗?”

按照公安的身份,如果真的想知道些什么,等警察把电脑当作证物拿走之后,再通过公安的渠道去查不是更方便吗?

降谷零沉默了:“……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警察那里偷电脑?我是指电脑里的信息,这东西并不是只有金森正树知道。”

“其他人?”鹿见春名一怔,视线从那听说金森正树死讯后就聚在一起满脸阴沉的四个人身上扫过。

会田有志是金森正树的从小学时期就认识的好友,熊野稔是金森正树的合伙人,金森恭子和金森龙一则是金森正树的夫人和儿子,他们之中,不管是谁都有可能和金森正树共享秘密。

鹿见春名立刻想起了诸伏景光的照片。

那张照片——该不会在他们手中也有一份吧?

不,应该不会……如果有照片的话,他们四个人之中,无论是谁,看到诸伏景光时都应该会流露出一点异样,既然没有异样,就证明没有;而那张至关重要的照片,大概发送给金森正树的人也知道这是机密,甚至金森正树用来接收这则消息的都是秘密账户,不太可能再发送给其他人。

但既然这张照片已经流露出来,就假设金森正树是在第一时间收到这张照片好了,那么接下来……留给诸伏景光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

箱根的警察在二十分钟之后就赶来了。

金森正树的温泉度假村项目在当地也算是规模比较大的,金森正树死了,箱根的警察当然得严肃对待。

福本警部打量了一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你们是死者的亲友吗?现场……”

“现场没有破坏,”萩原研二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另外,我们不是死者的亲友,我们是警察。”

松田阵平又一次重复了掏出警官证打开怼在福本警部面前的动作。

“喔——你们是警察啊,”福本警部显然非常诧异,“真没看出来啊,来旅游的吗?碰上这种事情真是不幸。”

萩原研二十分赞同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福本警部的目光又移向了鹿见春名他们公费旅游四人组:“那你们呢?”

“我们是路人,来围观的。”鹿见春名十分直白,“你懂的警官,遇到这种事总想围观一下嘛。”

福本警部抽了抽嘴角:“……哈哈,确实呢。”

他没再理会前面这些人,他的重点是金森正树的那几位亲友。

法医和鉴识科的警察勘察现场之后,基本可以确定,金森正树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死亡的。

出于惯例,箱根的福本警部询问:“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询问的时候,江川百惠才挂着眼泪姗姗来迟,对福本警部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警官先生,正树、正树他……真的……”

她看了一眼室内的景象,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地捂住了唇。

金森恭子翻了一个大白眼。

福本警部一边安抚哭泣的江川百惠,一边问:“是的女士,很不清,金森先生他……请问您和金森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金森正树的儿子金森龙一插嘴:“那女人是我爸爸的情人。”

福本警部陷入了尴尬。

“肯定是这个女人杀了我丈夫!”金森恭子十分愤怒,“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大吵了几架吧!谁知道是不是她一气之下恼羞成怒就动手杀人了呢?”

江川百惠反唇相讥:“哈——?那这么说的话你和你儿子岂不是更有嫌疑?你不是早就不满你丈夫出轨了吗,可惜你根本不敢不满,积怨已久之后动手也不奇怪吧,只要杀了他你就能拥有他的遗产了!还有你的好儿子……”她冷笑了一下,“他可是欠了几千万的赌债呢,只要正树死了,遗产不就是他的了吗?赌债也可以还清了。”

熊野稔对江川百惠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插嘴:“我想江川小姐应该做不到杀了一个成年男人吧……”

金森恭子倏然转头,对熊野稔怒目而视。

“你插什么嘴?你也有动机吧!明明是爸爸的合伙人,却根本接触不到公司核心的业务,你不是早就对爸爸不满了吗?”金森龙一声调拔高。

熊野稔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磨了磨牙,冷笑了一声:“那按照你的说法,在场的谁也跑不掉——会田君,你表面上是金森正树的好友,实际上只是他的跟班吧,他一直都打压你、羞辱你,从小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其实你已经很不满了吧?”

福本警部叹为观止。

鹿见春名也叹为观止——这是他见过的嫌疑人最多的案子,超越了经典三选一,变成了豪华五选一。

有警员从门外走进来,脸色难看地对福本警部摇了摇头:“警部,这家旅馆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下午八点多的时候就坏了,所以……”

所以压根什么都没拍到。

福本警部拧紧眉:“监控怎么会突然坏掉了?”

是啊,监控怎么会突然坏掉了呢?

鹿见春名私有所觉,缓缓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直视着他的目光,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这倒真的是他干的。

他是打算动手来着,所以提前把温泉旅馆的监控搞废了,会晚回房间也是因为这件事。

但谁能想到,金森正树居然在他们没有任何人动手的情况下就死了呢?损坏的监控反而方便了那个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