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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检查完,便又坐在了商辞昼身边,一旁的人嘴唇动了又动,半晌才道:“以前在东宫,好像也是上的这个伤药。”

没错,但那个时候容穆可舍不得揪最大最新鲜的叶子,给商辞昼的都是王莲脱落下来被他攒起来的叶片。

只听旁边的男人接着轻轻道:“亭枝,我的撞伤,是不是很难治?”

容穆:“你说呢?荒郊野外的,你差点就要直接血流而亡了。”

商辞昼看着他:“可是孤感觉现在很好。”

容穆唇瓣咕哝:“你当然觉得很好……你这次吃的可是我从南代带来的‘神药’。”

“亭枝。”

容穆脑袋有点疼:“在呢在呢,攒着点力气别说话了!”

商辞昼忽然道:“等我们收拾完这里的战场,回去我便找南代王将你要过来。”

容穆下意识道:“为什么?”

商辞昼只看着无垠的星空道:“不为什么,之前孤将你放在南代是迫不得已,如今事以毕了,自然不能再叫你待在南代那个地方。”

容穆皱眉:“可是那是我的故国——”

“孤不放心。”商辞昼突然道,“你在南代,孤觉得不妥了。”

他接着道:“以前只觉得南代国爱莲是一种雅趣,如今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孤就想你待在最安全的地方,当一个富贵闲人,这话很早之前就同你说过,如今依旧心意不变,你在孤身边,孤定然会护着你。”

容穆愣怔一瞬,看着商辞昼棱角分明的侧脸。

的确,商辞昼是很早之前就暗示过自己,那还是在汉口河,还没开战之前,商辞昼猜测他与南代王族有没有关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研究王族秘辛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容穆想到了南代花君的历代传承,他看了商辞昼一样,正好対上他转过来的瞳色。

那颜色比黑夜还要浓郁,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好像有千言万语。

容穆胸腔微微发紧,王兄说的没错,只要他再待在大商皇帝身边,不出半年,南代保存了三百年的花君秘密就会被商辞昼分毫不留的挖出来。

商辞昼已经察觉到不対,现下不知道猜到哪一步了,但自己会催生莲株他是知道的,要是再被他知道催生莲株的花君代代不得好死……容穆暗暗吸了一口气。

“别想太多,你还是先收拾好西越战场吧!”他咳嗽两声道。

那股子烧劲儿褪去,商辞昼背后伤口清凉,脑子越发清醒,“好,孤知道了……亭枝,你有没有事?你脸色不太好。”

容穆脸撇到一边:“我能有什么事,今天来找你之前才吃了一大块酥饼。”

商辞昼啰嗦的有些异常:“那一路上颠不颠簸?有没有被为难?”

容穆:“我坐的可是王族豪华马车!况且现在谁敢为难我啊,我路过京都的时候还抢了你一把粮食!你那些以前瞧不起我的大臣屁都不敢放。”

商辞昼好似笑了一声,又伸手过来拉住容穆的手指,纯情的要死。

“那时在水中看见你,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现下终于放心了,只是你来的太急,孤营地中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多少,乱糟糟的恐怕要叫亭枝不太习惯。”

容穆不太服气:“经此一事,还有什么大场面我没有见过的,我都敢自己跨过死人了——”

商辞昼攒了一股子劲儿,缓缓坐起身来,容穆正要扶住他,就被皇帝揉了揉脑袋上还有点湿的长发。

“孤好高兴,好想时间只停在这一刻,什么也不想,就和你一起看看天上的月亮。”

商辞昼满脑子都是他,容穆默默的没说话,想着李伦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头顶的鹰,再这么下去,他们勤政精明的皇帝连怎么就地归隐估计都要想好了。

不过容穆宁愿商辞昼只想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不愿意他琢磨出别的什么东西。

将本体莲叶与花瓣一同塞给商辞昼,容穆还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之前喂过一个怜玉,就已经喂成了死忠粉,而商辞昼……

容穆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就见対方眼眸不动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别靠这么近啊!”

商辞昼不知道是真迷瞪还是假迷瞪,也或者是心中有些不安,又往容穆身边凑了凑,但凡两个人有一个不虚,这阵仗都能撑的住,可偏偏容穆刚折了自己的叶子,商辞昼背后还有一道伤口,不知道哪一个借力点没有弄好,容穆就感觉商辞昼近乎是黏着自己的砸在了他身上。

甚至还依恋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忍不住,就想贴住亭枝,安心。”

容穆:“!!!”

他正要检查这人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就听见周围有呼喊声快速靠近,然后就是大商将士喜极而泣奔走相告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陛下找到了!”

还有他南代神射营的声音:“在哪!在哪!我们殿下呢!”

容穆心道不好,果真就见火光一片闪烁,商辞昼与他一同朝声音处看去,就瞧见了两拨人马同时石化在水中的模样。

紧接着不知道哪个南代将士用石块扔向大商兵卒:“我们殿下好心救人,你们皇帝就这么轻薄他!”

大商士兵:“……兄弟你冷静!我们陛下已经在准备彩礼了!”

南代:“一群野蛮狂徒!”

容穆虚弱又熟练的拉架:“别打了别打了,赶紧来个人把你们皇帝拉开啊!”

莲叶与花瓣的作用初显,容穆心中大不妙,商辞昼恐怕要対自己进入一个高度粘人的依恋期了——

好在两拨人理智尚存,迅速且恶劣的打了一顿后就连忙上前扶住各家主子,容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先回营地。”

商辞昼看了自己人一眼,眼神示意营地如何。

那士兵脸色微妙又胆怯,悄声道:“耳朵,耳朵还在军营门口挂着呢……还有一些尸块……东南角的死人堆也没收拾干净。”

商辞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