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552 【外】豪礼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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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给我什么?◎
鬼樊楼。
百姓从盛京第四十四坊的通道涌入里世界,挨肩叠背,惴惴不安。眼里有对邪修地界好奇和担忧,更多的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后怕。
单打独斗的邪修们和成群结队的百姓背道而驰,赶往盛京的通道,争夺逾疆界刀修的悬赏金,更有对挑衅入侵鬼樊楼的愤怒。
同一时间,昆仑剑宗和无相魔门的封印解禁,大宗弟子正在通过各地的鬼樊楼通道,奔赴盛京。
鬼樊楼从未有过这么多人,街头巷尾快挤爆了。
时不时有混在人流偷入的敌人,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刀光剑影,很快被镇压。
交战、惨叫的声响此起彼伏,血腥味如乌云般罩住大街小巷。
漫天的腥秽味中,青鲨嗅到浓重的咸味,来自熟悉的大海。
残指始终走在前方,抵挡人流和偷袭。
终于,他撑不住了,身子歪向暗巷,扶着墙壁。
小傀儡担忧地叫唤。
残指道:“死不了,又不是没受过这样的伤。”
青鲨想了想,道:“保护我这么久,多谢,陪我到这里够了。盛京没多远,我一个人去就行。”
残指上下打量青鲨,皱紧的眉头满是怀疑。
青鲨肩头的煤球蹦了蹦,洲一豪气地说道,“还有本大爷呢!”
“也行。”残指点头,把小傀儡送到青鲨的另一边肩膀,“你跟着他,有事唤我。”
小傀儡看了残指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捏着青鲨的耳朵。
青鲨离开前说道:“千万别死,和光师叔会难过。”
待瘦小的身影跑出暗巷,残指才瘫倒身体,摸出怀里的家属通行证,轻轻笑道:“是么?”
一出鬼樊楼,穿过石阶的结界,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滚滚而来,灌入鼻孔,直冲脑袋。
青鲨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股气味,猩红的血液似乎好似化为无形的空气,充满每一处角落。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放眼望去,层层尸体堆成小丘,扑在台阶,悬在门匾,挂在屋梁......
到底死了多少人,青鲨想不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以他低微的修为来看,盛京已经没剩多少活人了。
八街九陌,还有奔腾澎湃的杀意和汹涌对冲的灵气,人们还在不停地死去。
小傀儡扯了扯青鲨的耳朵,“到盛京了,小兔崽子要找哪个鳖孙?”
青鲨自动过滤粗话,回道:“我不能说,和光师叔说要亲眼看到那人,才能确定那人是否真的存在。”
传讯戒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针对那人的存在与否,最后一步分为两招,存在便是完美的计划,不存在则有备用计划。
小傀儡不耐烦揪红青鲨的耳朵,“那怎么找?”
青鲨痛呼一声,拍开它的手,“先去交战的地方看看吧。”
还没走出多远,街口踏响急促的脚步,锋利的刀刃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尖声,逐渐逼近。
“哦呀,瞧我发现什么?练气期的小子,居然活到现在。”
一名逾疆界刀修饶有趣味盯着青鲨,嘴角咧开嗜血的笑意。
“杀多了硬骨头,换换口味也不错。”
刀修挽了个刀花,迅速奔了过来。
洲一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看本大爷一口吞了他!”
青鲨急道:“能躲就躲,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在盛京!”
洲一嘁声。
刀修冲至面前,小傀儡正打算出手。
但听一道迅猛的风声射来,半空留下一行残影,直向刀修的脖颈,贯穿喉咙。
刀修直挺挺倒下,回眼看去,血泊躺着一枚铜钱。
一击杀死元婴期修士,竟是区区一枚铜钱。
“还有个家伙。”
洲一偏转脑袋,望向小巷。
屋檐下,一人屈腿而坐,明明是化神期修士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袍。
兜帽下的脸隐藏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算一卦吗?小友?”
洲一嗤笑出声,“话本里就没算准过,都是骗人的牛鼻子。”
小傀儡也跟着附和。
鬼使神差的,青鲨缓步上前,走到安全距离外,又退了一步,警惕打量这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算?”
这人回道:“并非特意帮小友算,此乃在下的局。逆天改命的生死局,小友的卦,也是在下至关重要的一步。”
灰袍下抖出两只苍老的手,一手执龟壳,一手执铜钱。
清脆的撞响声过后,食指抬起。
“往东走,找红光。红光,既是血光,也是曙光。”
说完,这人收起龟壳和铜钱,又退回巷子深处。
抬手落手间,两只手腕皆现一圈疤痕。
青鲨并不认识这人,理智也不相信陌生人的说法,但他还是往东去了。
他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原因,就是冥冥之中走了过去。
东边,即是王城遗址,三万年前大业帝的旧都所在。
王城遗址外。
一座半层楼高的日晷之下。
面对一群又一群逾疆界刀修的围攻,王负棘精疲力竭,握住梧桐木的手不住地颤抖。
仰望晷针的长箭,箭尾的红羽历尽万年已然色泽斑驳。
他高声喊道:“你真不出手?”
这小子还有同伴?
正要发动攻击的逾疆界修士愣住,刀尖立即对准日晷,然而上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王负棘仍在喊,语气越来越急切。
“盛京百姓把你当救世主看待,家家户户藏有小像。年年祭日,你的玉像游遍京城,撒花随行者不计其数!祭品堆满王家的府门!”
“你对得起他们吗!良心能安?”
无风,箭尾镶嵌的红羽摇了摇。
镇定自若的声音传入王负棘识海。
【有什么不安?他们拜的是两万年前的王家家主,率领坤舆界打赢天魔大战的七权王负荆。】
【不留余力抗击天魔,扶持人族,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没有王负荆,没有当年的王家,就没有今日的盛京。】
【他们祭拜,本就应当,本座受得起。】
老祖宗的话,王负棘都明白,可是他不甘。
一棍挥向日晷,鞭得红羽火星四溅。
“你怎么忍心!”
【不就是为了今日的你?】
神念王负荆立于日晷之上,垂眸俯视王负棘。
【两万年前,他凝聚存下终生的修为和力量,亲手送灵魂转世,不就为了成就今日的你?】
【王负荆宁可不飞升,也要达成的夙愿,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存在,王家的延续,我的出现,就为了一个目的。】
王负荆对坤舆界的使命,对盛京百姓的责任,两万年前就尽了。
公职已了,该轮到私心了。
这抹神念,纯粹为了完成王负荆的私欲而存在。
哪怕亲眼目睹百姓惨死,亲身见证盛京沦陷,他也问心无愧。
王负棘明白,什么都明白!
老祖宗绝不会出手,滨海城那次,已是违规。再动手,神念就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作为王家子弟过了这一生,比起遥不可及的夙愿情仇,日夜相处的盛京百姓更加重要。
他是王负荆的转世,可他没有王负荆的记忆,没有作为凤族眷属的使命感。
王负棘劝不动老祖宗,忍不住大骂出声,一声接一声。
逾疆界修士见状,以为他疯了,讽刺大笑。
“这小子快撑不住了,咱们围上去,一招干掉。”
周围的逾疆界修士同时扑了上前,结成刀阵,围攻王负棘。
“狗日的畜生!”
王负棘大吼出声,运转浑身灵气。凤族眷属的火焰四散开来,瞬间卷入所有逾疆界修士,烧成灰烬。
灵气将尽,王负棘也颓倒在地。
哒哒。
巷口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步伐很轻,气息很重,像是个刚刚踏入道途的小孩。
王负棘还没松口气,忽地感觉到毛骨悚然的酷寒,瘆人的威压正在逼近。
那孩子,带了什么东西!
青鲨快步流星跑来,端详他的脸庞和衣袍,问道:“王负棘?”
王负棘的眼神落在青鲨肩头的煤球,紧紧抓住梧桐木,“是又如何?”
从这孩子的衣袍来看,是万佛宗的弟子,怎会在这儿?
那煤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找上门来又有何贵干?
青鲨扑通跪了下去,五体投地大拜。
王负棘吓了一跳,忙道:“如今不兴跪礼,你拜什么?”
天魔大战结束以来,坤舆界提倡众生平等,渐渐取消跪拜的礼节。
就算行跪拜大礼,也只跪祖宗、跪师门。
王负棘上前拉他起身。
青鲨的额头紧紧贴住地板,恭声道:“弟子跪的不是你。”
这儿不就他一个?
王负棘回想起身后那位,心脏沉了沉。
这孩子,知道些什么?
晷针的凤羽闪过一抹红光。
神念现身,王负荆走到青鲨身前,从上而下俯视,“和光让你来的?”
青鲨快速抬头瞥了一眼,神色大喜,“是!”
和光师叔对了!
他又重重磕了个头。
洲一看见王负荆的脸,吓得大叫出声,连蹦带跳退到墙角。
“你......你还活着?都两万年了,没飞升啊?”每句话都在哆嗦,“本大爷不是逃出来的,他,那小子放我出来的!”
王负荆淡淡扫了一眼,“洲一啊?没想到你还有出来的一天。”
洲一忙道:“我还能回去!别打我,我这就回去。”
当年被追杀的惨痛经历,深深刻在洲一内心。比起只会挥剑的顾钧座,一身凤火的王负荆带给它的阴影,略输万佛宗的三光。
王负荆没再看它,手指一挑,使来微风扶青鲨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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