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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耀说得眉飞色舞,伸手比划道:“就那个,叶公神铳的炮车,那就是小号的叶公炮,这个是大号,好的很,还有三十门小炮,你把这些炮都给我,你的营属炮哨就地扩编。”

这两天曹耀被李卑炮打得憋屈极了,这会可算扬眉吐气:“大炮十位,小炮四十五门,那庆阳兵敢过来,直接放炮给他击溃!”

刘承宗听着就笑了,道:“你还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呢,去哪再找像此战一样的好机会啊。”

这仗还真就好在机会。

柳国镇部作为偏师进山的机会被他们发现,在没重火力出现的侧翼战场,实际上对他们最为有利。

那才是最大的胜机。

刘承宗在心里对这些炮其实有所安排,对曹耀道:“大炮都拨给你,但小炮不行,我打算把小炮分给各哨,你看李卑的兵,结阵后有主攻的炮兵,但各面都有小炮护着,要不是被包围,马队也很难冲进去。”

对于李卑军阵被张天琳冲破,他在阵后看得很清楚,张天琳用的是非常标准的马队打步阵。

马兵冲阵,就看能不能冲动,胜负就在最后二十步。

那二十步里,骑兵对步兵的压迫感最强,阵动了,马队就能长驱直入,阵不动,就得再来一次。

反倒像高迎祥那种,用马队直接硬生生冲进地阵的打法才是少数。

但也管用。

唯独不该两队同时冲进敌阵,他们在敌阵里撞在一起,谁都走不出去。

刘承祖说:“我以为此战最大弊病,在于没有中枢,各部难以搭配,纵然皆不惜性命,也难取胜。”

刘承宗与曹耀深以为然,但随后面面相觑,也没别的办法。

这场仗他们最加分的地方,是刘承宗在外线收拾了柳国镇,最减分的地方是没有统一指挥。

但凡架炮山上有个令旗,让张天琳破阵,张天琳就在左翼破阵,让高迎祥不动,高迎祥就在右翼不动。

待张天琳自右翼杀穿出去,高迎祥再从左翼掩杀,那就是一场辉煌大胜,根本不会有后边的事。

曹耀叹了口气:“没有能统一指挥的人啊!”

这老贼最清楚了,统一指挥这种事,在官军那都不容易,更别说他们这些合营的贼兵了。

说起来容易,有个人在中间指挥,只要能服众就行。

“真到让人死战的时候,是高闯王能让承祖万庆跟官军死拼,还是狮子能让中斗星把战线推到官军脸上吃炮子?”

曹耀说罢,盘腿道:“还不如这样呢。”

况且退一万步,高迎祥和刘承宗都要率领本部人马。

缺了他们这两部,这反王合营的战斗力,直接被削平到能打个官军百人队的水平。

“合营。”

刘承宗沉吟良久,说出这二字,对曹耀道:“我打算合营,和上天猴合营,让他做副将,随意任命中哨长,把他的部下都补进来做辅兵,扩编到四千人的满编营。”

曹耀没有经历歼灭柳国镇部的战斗,对上天猴的印象停留在脏乎乎,对其部队的印象也还停留在过去。

他摘了头盔挠挠脑袋,诧异道:“上天猴那人是不错,可他的部下……狮子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觉得那罗曹操、过天星、射塌天,哪个当哨长不如他啊,何况最好的人选是你哥啊!”

他说着抬手朝向刘承祖,瞪着带疤的眼皮对刘承宗道:“要精兵,刘管队整编一下,一百个战兵能凑出来,要满编,直接就是满编中哨五百人;上天猴那帮叫花子,你拉进来,他无非也就是换个地方挖坟。”

刘承祖倒是没说什么,曹耀撇嘴道:“咱的弟兄都想好好活着,没人在乎死后有没有首领给挖坟,弄他个挖坟副将,干嘛啊?”

他见刘承宗不为所动,低声道:“何况,为打这场仗集结了九千人,打完仗就让他们各自散了吧,养得起吗?”

这是最要命的事。

这支部队驻扎在延河河谷,打了三天仗,吃掉过去一个月的粮草。

上天猴愿不愿意合营是一回事,哪怕愿意,刘承宗也拿不出这支部队过冬的粮草。

“曹兄,你没参与西边山里那场仗,上天猴的人装备不行、技艺也不行,但他们听话。”

刘承宗看着曹耀重重点头道:“很合我心意。”

“而我哥这边,我的想法是射塌天、曹操、闯塌天、过天星、王和尚,也把营合了,大哥和父亲有统率地方的经验,我来四处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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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头对二人道:“这会说这些有点早了,我也还没想好,总之先收拾了伍维藩,然后再考虑今年冬天怎么办。”

“说到怎么办。”曹耀笑道:“李卑呢,柴米不进,说啥都没用,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刘承宗的脸上也露出难色,摇摇头道:“不知道啊,就这件事,我最想不清楚了。”

说来好笑,路诚那会,刘承宗最遗憾的事,就是路诚被木片扎死了。

正因为有这遗憾,才让他心里有无数的美好幻想啊,幻想路诚要是没死,搁在身边绑着,没准啥时候就能感化了这个人,为己所用。

那可是非常传统的军官啊,不是他们这种小百长、小队长。

那是将军。

最早,被老爷子鸠占鹊巢的那个营属师范队,不就是专门为招降军官准备的么。

可如今真把李卑俘虏了,反倒让刘承宗很难办。

留着吧,他自己都没能给李卑找到一个投降的理由,不可能为他所用。

放是不可能放了,放出去下个月李将军就又卷土重来,而且还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他。

杀更不合适,今天李卑打不过,最后没别的办法还能束手就擒,要是人家束手就擒给杀了,以后再碰上官军,就算低级军官都不会投降了。

留着,留着就有点难受。

搁在部队带着,这可是朝廷参将,随时可能策反他的部队。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我放了,助我出去,保举你个军官。

这人就没了,没准多策反几个,还能给他来个斩首行动。

看出他为难,刘承祖道:“把他放钻天峁吧,让杨先生陪他说话,从族人里挑几个好手看着他,比别人好一点。”

其实也就好一点,血亲比别人更可靠,但没了共同利益,破坏性也更强。

刘承宗抬手在桌上磕了几下,突然想到个人,对兄长问道:“哥,任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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