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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芜深吸一口气,感觉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可能出了问题。

太阳渐渐往西偏,白芜坐不住了。

这眼看就要天黑,南遥那边满载而归,他一条没钓到,人干事?

白芜目光从南移到北,从东移到西,忽然看见湖泊的进水处。

那条山溪也就一米多宽,深度大概在他膝盖往上一点的地方,水流很平缓,看起来流量并不大。

这样的小溪,完全可以把水堵了,直接在里面捉鱼啊!

草!

之前怎么没想到?!

白芜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将鱼竿一把提起来,连木墩拿过去放到南遥那边,“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那边捉鱼。”

“嗯?”

“小溪那边。放心,那么远,不会打搅到你。”

白芜说干就干,提着背筐和木勺跑到小溪和湖泊的连接处再上一点的地方,选了一个比较窄的位置,直接抱起几块石头,扔进小溪里,将小溪给堵了起来。

石头一扔下去,小溪下游的水被截断,一下矮了一截。

白芜挖泥,沿着先前扔下去的石头做堤坝。

堤坝将水拦得严严实实。

白芜见这道堤坝没问题,沿着溪流往上走,在离这个堤坝十几米远的上游,又找了个比较窄的地方,再建了个堤坝。

溪流两头都堵住了,白芜将袍子再往高拉了一点,用腰带掖在腰间,拿起木勺打算大干特干一番。

南遥见他站在溪流下游那道堤坝前,慢慢往外舀水,神色奇特,“这是要干嘛?”

“放水摸鱼!”白芜用木勺哗哗将水往堤坝外泼去,“等会我们来比一比鱼获!”

“这样能弄到多少鱼?”

“这你就没经验了吧?我把水泼出去,没了水,这段溪流里的鱼啊、虾啊、螃蟹啊,全都无所遁形,我抓到的鱼未必就比你的少。得了,你快去钓鱼,别打扰我。”

“要不要帮忙?”

“用不着,和你比赛呢,你快去!”

白芜在湖边坐了一天,手脚都僵硬了,现在干起活来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他将木勺子挥得舞舞生风,一瓢瓢水往外泼完后,他两头堵起来的这段溪流里水位肉眼可见地下降。

白芜哼起歌来。

上辈子他小时候可没少和同龄人下河摸鱼,有经验得很。

按照这个速度,半小时不到,他就能将水全部泼干,在河床里捡鱼了。

“芜——”

白芜正埋头干得起劲,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他抬头一看,却是他哥刚从天上落下来,衣服都没整理好。

“刚从上面飞过的时候看见你了,你干嘛呢?”

“捉鱼。”白芜示意他哥看溪里。

现在就剩六七厘米水位,已经可以大致看见乌黑的鱼脊在水里攒动。

“好多鱼!”岸瞪大眼睛,“不捉吗?”

“马上捉,等水位再低一点。”

“我来帮你!”

岸迫不及待地将兽皮鞋子一甩,提高袍子慢慢踩进溪流的淤泥里,开始抓鱼。

白芜冲南遥喊,“鱼都露出来了,我哥帮我可不算作弊啊。”

南遥冲他摆摆手,“你们捉吧。”

岸面露惊奇,“你还和祭司大人比赛啊?你钓到多少条鱼了?”

“哥,你小心淤泥底下的石头和树枝,慢慢走。”

岸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放心,我慢着呢。哎,这里有个鱼窝!它们还撞我手!”

“哪呢?我也来。”

白芜快走两步赶过去。

兄弟俩脸对着脸,弯腰摸鱼。

水都泼完了,鱼在河床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所遁形,兄弟俩抓起鱼来和捡一样,一手一条,压根不带停顿。

“这里!这里!芜你快过来!我按不住!”

“卧槽!这里怎么藏着这么大一条鱼?!”白芜从淤泥里艰难地抬起腿,趟过去帮忙按着那条看起来起码有十多斤的鱼,“哥,这鱼咬人不?你小心点!”

“不咬吧?”

“拔剌拔剌——”

鱼被他们兄弟按住,拼命跳动,尾巴啪啪地拍打着淤泥,溅得兄弟俩一脸都是。

“呸!”白芜闭着眼睛,拼命抬起下巴,“哥你松手,我把它扔到岸上去。”

岸松手往后退一点。

“嗬!”白芜腰一用力,使劲攥住鱼身子,往岸边一丢,让它在草丛跳动。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岸又喊:“那里!那里还有两条大的!快,别让它钻进洞里!”

白芜已经看见了,他一个猛扑,在大鱼完全钻进溪岸的泥洞里时,成功按住了它的尾巴。

这又是一场拉锯战。

几分钟后,这条大鱼也被扔到了地上。

岸也把他手里抓着的大鱼扔到了岸上。

兄弟俩直起腰,顶着一头泥水,粗喘着相视而笑。

可能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捉鱼,这一段溪流里的鱼比白芜想象中的还多。

他估摸着,光是五斤以上的大鱼,他就抓住了六条,一斤以上的鱼有十七条,剩下的是一些鳝鱼、螃蟹和虾,还有一堆长不大的小杂鱼。

白芜喘匀了气,将还没来得及长大的鱼苗全丢回了溪里,剩下的鱼装进箩筐,足足装了一筐半。

“够了,我把溪流恢复原样,我们就回家吧。”

白芜捶着腰,把刚刚建起来的两道堤坝扒了,将溪流恢复原样,远远冲还在暮色下钓鱼的南遥喊,“你鱼钓得怎么样了?”

“要比比吗?”南遥收起鱼竿和木墩,提着装有鱼的背筐过来,“我钓了三十九条。”

白芜低头看他的箩筐,“啧,不错嘛。我大鱼的数量不及你,不过总数量和大鱼的质量远超你。”

“嗯?”

“三项中,我赢了两项。”白芜好不容易赢了一回,连胸膛都挺起来了,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哥,“对吧?”

岸还没说话,南遥先开口,“你赢了。”

“可惜刚刚忘了下赌注。”

“你把这筐鱼提回去当赌注?我吃不了那么多。”

“不不不,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我们打了差不多两筐鱼!一家人得吃小半个月了。”

南遥偏头看白芜一眼,“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蒸鱼吃?”

“就算不用你的鱼,我也可以给你蒸鱼吃啊!我还能给你把烤鱼、熏鱼、煎鱼、鱼头汤统统给你安排上!”

“你把我钓的鱼一起留下,我不会弄。”

“我帮你弄好,你再提回去!”

“以后再说,天黑了,我先送你们回去。”

岸说道:“祭司大人,这么晚了,要不你干脆在我们家吃饭?”

南遥看白芜。

白芜兴致高涨,“行啊,我把全鱼宴安排上。正好我们搬家了,你也不用担心有谁看见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