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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地莓上裹了一层薄薄的小麦粉,不影响口感,也不会互相黏在一起。

白芜将它们先放到案板上,另外换了一个完好的陶锅,将剩下的地莓倒进大陶锅里,加了一点水开始煮。

裹完地莓剩下的糖也倒进大陶锅里,白芜还专门倒了点开水洗了破陶锅,洗出来的糖水也加入大陶锅中,一点都没浪费。

他们家今年煮了很多次果酱,白芜驾轻就熟,只等果酱煮软煮浓,加入酸酸果酱保持颜色,就可以盛起来。

他们煮果酱的时候,厨房里飘出一股甜酸味。

岸一回家就问,“你们在煮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酸?”

“地莓果酱。”

“什么?”

“在青族采到的一种小果子,我还做了冰糖地莓,哥你快过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岸一听说有好吃的,连忙走进来。

等他看到案板上放着的冰糖地莓,拿起一根,“这不是酸溜子?鸟都不吃啊。”

“啧。”白芜朝他竖起大拇指,“哥你真会说话。”

“我又没说我不吃。”岸笑嘻嘻地一转身,躲开他的手,“我尝尝——甜的?”

岸话音未落,已经咬爆了嘴里的糖壳,酸溜溜的果汁漏出来,碰到他的舌尖,他像牙疼一样,捂着腮帮子抖了一下。

白芜观察他的表情。

岸满脸惊奇,瞪着眼前的冰糖地莓含糊道:“又酸又甜,味道居然不差!”

“也不看看是谁出手。哥,你给我割点枯草回来,我做个草捆子。”

岸点头,拿着冰糖地莓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抱着一捆草进来,“这么多够了吗?”

“够了。”白芜看了眼,“再给我拿一根长棍子过来,顺便拿段绳子。”

他们家的绳子由嚓嚓树叶子所制。

这种绳子更细,更坚韧,不像草绳那样粗大,也不像藤蔓那么硬,用起来十分好用。

要不是这段时间没空,白芜还想再弄点回来。

岸很快就把他要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了。

白芜一边守着锅里的果酱,一边扎起草捆来。

他手脚十分麻利,片刻后,一个整齐的草捆就出现在他脚下。

他用棍子把草捆穿起来,将棍子过长的部分砍掉,递给岸,“哥,你把它插到面包窑隔壁去。插稳一点啊。”

“然后呢?”

“然后将这些冰糖地莓插到草捆上去。”

岸好一通忙活。

川和墨携手回来,一眼就看见自家厨房旁边立着一根棍子。

棍子上面的草捆插着一串串紫红色的东西,模样看起来非常奇怪。

川和墨跟南遥打过招呼后。

川问:“芜这又在做什么?这种果子特别酸。”

白芜:“亚父你认识这种果子?”

“怎么不认识?你之前不是教大家染布?部落里还有人用这种果子染布,染出来的颜色和乌果染出来的差不多。这是要——”

岸插话,“芜说这个叫冰糖地莓,亚父,你快尝尝。这东西的味道酸溜溜的,特别神奇。”

川摘下一串,自己咬了一个,递到墨嘴边,让他也咬了一个。

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白芜问:“怎么样?”

川道:“没想到是这个味。”

说着他将冰糖地莓举到眼前看了看。

墨则道:“牙有点酸。”

“这么酸的东西,牙的确可能会酸。对了,哥,你已经吃了三串,别再吃了,要不然等会儿你咬豆腐都咬不动。”

“这就夸张了吧,怎么可能咬不动豆腐?”岸嗤之以鼻,“以前我们也不是没吃过味道很酸的果子,吃完之后照样什么事都没有。”

“我是说真的,晚上吃红烧肉,你吃不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亚父,祭司大人也在家里吃饭啊。”

“好,我多准备点菜。”

南遥这段时间几乎成了白芜家的常驻人口,他在旁边低声道:“不用,我先回去。”

“别的我不劝你。红烧肉你一定要留下来尝尝。”白芜同样低声,“今年我们家就杀一头猪,这两天吃鲜肉,剩下的只能做成腊肉了,今天不吃,你再想吃上可得等明年。”

“我没那么馋。”

“可我想和你分享。”

南遥听了这句话,沉默地留了下来。

白芜很久没吃红烧肉了。

红烧肉得用肥瘦相间的猪肉做。

野猪肉不行,野猪肉不经过特殊处理的话,异味会比较大。

只有这种家养的猪肉,做起红烧肉来才香。

他们家杀掉的这一头猪恰好处于最合适的年纪,肉不老不嫩,膘不肥不瘦。

白芜特地留下来的五花肉还剩一块。

他细细将五花肉切成麻将块大小放了葱姜蒜、吉吉草等香料腌制。

一切准备好后,他用破锅炒了糖色,再将肉放下去慢慢翻炒,而后放一点酿酒剩下的红瓜囊当酒糟,慢慢炖。

锅里的汤汁刚煮开,红烧肉便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白芜吸吸鼻子,“米舂好了吗?”

“已经洗过了,你来放水。”

米是今年的新米,白芜亲自检查了一遍,把里面的稻壳挑出来,然后放上适量的水,放到火塘上煮。

这边的红烧肉炖好了,这边新煮出来的米饭也好了。

新米煮出来的米饭油润清香,粒粒分明。

白芜撩起一块,尝了一小口,能尝到淀粉独有的清甜味。

“吃饭啦!”

今天的晚饭是红烧肉和烤韭菜,配大米饭。

饭菜一摆好,白芜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洁白的汤米饭上。

褐色的汤汁渗入米饭中。

白芜咬了一口软烂的红烧肉,红烧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香而不冲,一咬下去,口腔里满是柔软的肉汁和软烂的肉。

白芜幸福地眯起眼,又尝了一大口白米饭。

米饭越嚼越清甜,恰恰中和了红烧肉那一点油腻的余味。

白芜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们快尝尝!尤其祭司大人,你快动筷子。”

岸吃得头也不抬,含糊道:“你们再客气,红烧肉都要被我吃完了。好吃!芜,你昨天怎么没做红烧肉吃?好亏啊。”

“昨天没法做,得先把不能放内脏做完。唔,真的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