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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听得脸色赫然一变, 她先前寄居吕家多年,用的乃是化名,回公府后就断绝了与吕家联系, 自以为密不透风,怎竟能被魏妆知道这么详细。

谢府世家望门, 规矩森严,府上郎君个个出类拔萃, 若将这种旧事捅漏出来,自己哪来颜面再待下去?况且二公子谢宜英俊体贴, 夫妻和谐, 姚茜也舍不得波及了感情。

她忽然有些后悔,想想魏妆在京中的风光,自己怕是碰到个硬茬了。

姚氏连忙讪讪笑道:“三弟妹才来京城没多久, 只怕不知道, 这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把戏来讹钱使诈, 莫要?搭理他们便是。适才原怪我好心办坏事,一心挂念弟妹的身体,险些造成了误会, 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暗揪手心, 不甘不愿地搭了搭腕。

魏妆前世已打过多少交道,知这姚氏惯于寻衅的脾性?岂能轻易收敛, 想要?她老实?,就得牢牢抓着她把柄。

却也没打算置她于死地, 既然她想掌中馈, 那就凭自个能力去?拿。魏妆乐得有人操持后宅, 自己坐享其?成的更自在。

她杏眸直视,温软道:“我?看那吕家母子说?得有头有尾, 阿芊八岁寄养,十六岁回府,其?余还说?了许多,竟不像是虚的,差点就带到二嫂跟前来了。既得这般解释,下回他们再来,我?照着二嫂说?的答他便是。来日方长,多谢二嫂体贴。”

阿芊……

二公子谢宜穿一袭大红袍服坐在对?面?,略有不明地蹙起眉头。

看得姚氏只觉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好在谢宜没有问出什么?。魏妆这意有所指的震慑,算是把她的软肋拿捏住了,姚氏心想得赶紧找个机会,让母亲把吕家的嘴给?堵上,至少不能真出现在谢家跟前。一时脸上陪着讪笑,再不见了先前的得意张扬。

事儿?就敷衍了过去?,罗老夫人也被谢敬彦和魏妆说?服,不再计较避子药的用途了。

忙完谢府的庆婚宴,接下来大房那边便要?给?谢宥、谢莹、谢蕊说?亲。几?个公子姐儿?的岁数都按年排着序,丁忧拖了三年,眼下都凑在一块儿?提上日程。

而关于老四谢宥的亲事,汤氏提了个伯府千金,谢宥没答应,适时地说?想娶军器监的甄六小?姐甄漾。

这军器监乃四品官,上不上下不下的,汤氏原本瞧不上,但谢宥坚持。提到老夫人的跟前,罗鸿烁想起谢莹退亲那件事时,甄六小?姐热心肠子的帮忙,却觉得印象好。打听了一番家风,家里?姊妹兄弟七八个,竟没甚么?出挑的风言风语,乃是不错的,也就请了官媒前去?探探口风。

簇锦堂的名声传播出去?,经营日渐兴隆起来,花仆也新招了两个,一应都上了正?轨。绮橘既到京城,魏妆便将花坊的日常管理分担给?她。

绮橘跟随身边多年,对?花艺养植多得魏妆提点,技艺熟悉,而且生得麻利结实?,很是个能管事的。正?好簇锦堂有两间厢房,一间就让她做了起居室。

崔婆子看见绮橘能干利落,大大咧咧,相处得竟十分融洽,魏妆自是更为放心了。

夏日繁华,京兆府发起一个叫作“不夜盛京”的活动,从六月底一直持续到中元节,将宵禁延后了一个时辰,鼓励商贩营业,街市两旁挂起彩灯,好生璀璨热闹。

魏妆择空闲时,和谢敬彦一块儿?带魏旭出去?,逛游盛安京的夜景,带他见识各种好吃好玩的。

从乌金大街穿过,锦官坊以男郎喜欢的蹴鞠、骑射配饰闻名,燕川路从街尾到街头全是东西南北美味小?食,君竹路上看杂耍技艺的人挤人,走出来便是流水小?桥和花灯了。

魏旭玩得不亦乐乎,以前他总听人讲这讲那,因而不敢接近阿姐。可现在他眼里?的阿姐,不仅美貌似人间仙女,而且热络爱笑,全无生分的感觉。

姐夫清凛隽贵,时有趁着不注意,便勾住阿姐的手扯去?身旁站近。姐夫还见多识广,写得一手好字,做得好文章,可让魏旭太崇敬了。

魏旭攥着汗血宝马花灯,仰头道:“姐夫和阿姐真要?几?年才生小?外甥?京都这么?好玩,若能早点生下小?不点儿?,你们就可以天天带他出来逛了,多有趣啊!”

桥上火光映照着谢敬彦挺拔的身廓,男子凤眼微掀,涵义丰富地睇着魏妆。前世起初两人也有带谢睿游逛夜市,那时才一二岁,虽互相以为对?方无情,却到底有着宝贝小?崽在维系。

后来谢睿送去?老夫人身边,再因着这般那般的误会,却是再没带出来玩过了。夫妻冷场后,也唯仅在儿?子的事项上才得和乐。

此?时牵着魏旭的手,想想未免遗憾。

谢敬彦温情道:“凭缘分,几?时阿妆想有就有了。”话里?意味听由魏妆决定。

魏妆咬唇,故作淡漠答:“小?外甥又岂是说?来就能来的,旭哥儿?你自个还是小?孩,却替我?们着急了。你若喜欢京都,便多待几?日再回去?吧。”

旁边摊贩上的老板,拿起一对?牛郎织女花灯,招呼道:“这位公子与夫人郎才女姿天造地设,买个花灯送给?夫人吧,眼看乞巧节就快要?到了!”

谢敬彦蹙眉,没伸手去?接:“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遥遥相隔,望眼欲穿,有什么?盼头。换个日夜相守的寓意给?我?。”

人都说?牛郎织女是坚贞不渝的爱情,逢七夕前夕花灯卖得极好。这位公子仪容华贵,酝着不怒自威的势气,想法却与寻常相向,道出另一层务实?的理解。

摊贩竟无语反驳,连忙又改口:“那公子您看什么?合适,只管挑拣,我?这里?花灯多样,要?啥有啥。”

谢敬彦瞥见一对?鸾凤花灯,青羽伴赤翼,栩栩如生,便取下来递给?魏妆道:“倒是与定亲玉璧相合,就买这对?了。”

爽快掏出银子,看女人拿起花灯,他侧过头熨了一下她的耳鬓。

从前凌厉谋权,可没这般浪漫,魏妆羞恼:“小?心被人看见。”

谢敬彦:“人潮涌涌,谁在意我?们。”

男子眸光如黑曜般深邃执着,盛满了魏妆的笑靥,偏被一旁的魏旭捕见了。

看到姐夫宠爱阿姐,阿姐露出娇滴红云,魏旭心里?踏实?满足。冤枉一路忐忑、生怕来京城,可是现在就已经在想,等下一次有机会还来玩呢。

少年抿嘴嘿笑,转过身去?,掏出自己的私房小?铜板,买了两只陶瓷的对?颈小?天鹅。

回谢府的路上,魏旭睡着了,谢敬彦让贾衡把他抱去?客房,自己便与魏妆回了卧房休息。

说?好的罚睡六夜地板,第四天魏妆恰好来了月事,这一共又延长了几?日。再加上她搬去?花坊“冷战”的那六天,转眼他守身如玉半个多月了又。

谢敬彦这一世丝毫也不吃素,他就只想将两世对?她克制的爱意化作深沉地宠溺。

雾气氤氲的水房里?,雕刻精美纹饰的大浴缸分明纹丝不动,却觉惊涛骇浪。馨香的玫瑰花瓣跟着轩然的水波漾得满地落樱,魏妆头靠着缸沿,散下一幕青丝如瀑,感受着支离破碎又愈合的汹涌涅槃。谢三郎一手托起她后颈,薄唇温柔而霸道地吻她,劲健的窄腰持续侵掠。

“救命……”魏妆娇喃似莺歌,媚眼如丝半闭半合地求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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