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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陈默就知道不是错觉了。

因为车刚开到新锐办公楼下的时候,前台急匆匆朝他跑来。

“陈总,出事了。”

不知道哪来的一群记者,一窝蜂朝他涌来。

“陈总,网上至今几乎查不到你和杨家相关的新闻,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请问你真的不肯认自己的养父母,并设计将对方送进了监狱吗?”

“陈先生,新锐合伙人苏浅然是杨氏总裁的妻子,是否证明杨家养子坐牢也是杨家财产争夺的一环。”

“陈先生,请正面回答!”

爷爷当年在这件事上,为陈默断绝处理得很干净。

就连之前为了杨氏对付UA那会儿,也几乎没人对他的身份存疑。有怀疑的,也有些模棱两可的证明,但都没有坐实。

如今突然来这一出。

还处处牵扯着陈默的身世以及过去。

老K也在这时候出来,挡在他前边说:“你先进去,我来处理。”

“这事儿和公司没多大关系。”陈默拦住老K,虚了虚眼,冬日寒凉的风里,脱了手上的皮手套塞老K手里。看向刚刚声音最大的那个记者,直接说:“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凌驾在法律之上,至少也得告你们一个诽谤罪。谁让你们来的?”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

于此同时。

一则采访悄然在本市掀起风浪。

被采的人背对着镜头,可以看出是个中年男人,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

对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们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这个人就没有心,养了他十几年的父母说陷害就陷害,这还不算,杨家知道吧?杨家那个养子就是被他逼出国的,最后的下场还不是坐牢。现在外面都在说他无心杨家的财产,那之前的股权争夺总能说明一切吧,我还知道杨家那老爷子是他亲手拔的管,就因为拖下去对他拿下杨氏股权不利……”

这则采访之后,还有一个人的采访。

是已经出狱的陈建立。

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像六十多,眼白多,垂着头像是受了刺激:“没错!都是他!靠上了杨家就不当人,害得我老陈家家破人亡,我媳妇儿在牢里得急病死了,剩了个儿子也被他们送进了监狱。我就想问问,天底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后一条采访,像是佐证了前面一个人说的。

他们试图给如今新锐的这位陈总贴上某些标签。

例如表里不一,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或者还利用了有钱人的身份钻法律空子等等。

新锐的办公室里。

老K坐在陈默的办公桌前,已经麻木得不想探究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眼下他最好奇的。

其实只有一件事。

问:“其实他们说的这些东西,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站不住脚,也不会有人信,这是为了什么?讹钱吗?还是单纯坏你名声?”

毕竟这采访底下的评论全是。

【笑死,说得我以为那位陈总真能只手遮天,可我记得人家的履历清清白白,白纸黑字官网都能查证的。】

【我法律系的,都给我看无语了,这世界已经这么癫了吗?】

【还有后面那男的,你要真像你口中说的好好养了人十几年,你和你老婆还能进去上演铁窗泪吗?搞笑。】

陈默坐在桌子后面,开口道:“这就像杨氏股权争夺当中,“社会资本控制”环节,说白了就是舆论战,是不是真相不要紧,有没有人信也不要紧,只要有了这股风声,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

陈默猜,这事儿应该牵扯了席司宴最近在处理的事。

对方试图以自己这边作为突破口,争取时间也好,反击也罢,只能说大费周章了。

下一秒,老K突然咦了声。

陈默抬头,“怎么了?”

“咱们公司网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陈默随手打开浏览器,莫名,“没问题。”

“那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老K持续刷了刷,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陈默:“你……”

陈默挑眉:“怎么?”

“你应该没什么把柄在那位席总手里吧?”

不等陈默回答,老K就继续道:“就对方这给公关的能力跟速度,哪天你俩感情破裂,咱不得闷着头挨打。”

陈默扯扯嘴角:“那我真是谢谢你啊,还想着替我一起挨打。”

陈默给席司宴去了电话。

没接。

就给他留言:“你别乱来。”

那一天傍晚,郊区某废弃仓库。

席司宴半身隐在阴影里,问趴在地上的人:“我再问一遍,任贤森在哪?”

“我不知道。”中年人在此之前显然已经被吓够了,什么都肯说:“他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那样说的。至于他利用这段时间去了哪儿,我是真不知道。”

席司宴从阴影当中出来。

缓慢蹲下,“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不重要。”

不等男人欣喜,就听见他接着道:“我本来也是要来找你的,陈建立。”

脊背已经有些佝偻的中年人莫名一抖。

“不如接下来你跟我说说,他身上那些伤你都是在哪一年,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用什么留下的。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陈建立颤抖地抬头看面前几乎看不清脸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你说谁?”

“连我说谁都不知道。”席司宴起身,像看蝼蚁,也仿佛在看时间回溯里跌跌撞撞长大的那个小孩儿,声音沉而残忍,“那你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