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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啦~~◎

在庆王的丑事爆出来引起众人热议后, 市井百姓替崔氏打抱不平的同时也在等着看他们如何收场。

现下气温高升,愈发炎热起来,就如同去年的此刻。

去年崔文熙同庆王闹和离, 也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当时所有人都热议她疯了,自己不争气, 反不允庆王续后, 堪称女训反面教材。

如今风水轮流转, 她从人人喊打转变成了比窦娥还冤的苦主, 曾经对她口诛笔伐的那些人由同情庆王变成了破口大骂。

崔文熙倒未受外界影响,倘若旁人的言语能影响到她的决断, 当初就不会和离了。

昨日金氏过来问她跟太子究竟是什么个说法, 她也没给准话, 结果没过多久宫里的圣人就请镇国公去吃茶。

这一去就耽搁了半天。

晚些时候崔平英回府,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

得知他回来,金氏匆匆前来接迎, 大老远就呼道:“郎君回来了?”

崔平英看到她,眉眼里掩不住喜色, 朝她招手道:“咱们元娘有出息了。”说罢牵过她的手,压低声音道, “我原以为圣人召我进宫又得挨训斥, 哪曾想是要讨咱们元娘。”

金氏虽有猜测,但听到他亲口说, 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脱口道:“你莫要诓我。”

崔平英:“我诓你作甚, 圣人亲自与我说了, 要替太子讨元娘入东宫, 可见是准允了这门亲事。”

金氏面露喜色, 连走路都有些飘,“那咱们家是不是得出个皇后了?”

崔平英连忙捂住她的嘴,“官媒没上门之前莫要胡说。”

夫妻二人委实高兴坏了,回到厢房,没有外人在场,金氏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当初相士说过元娘是富贵命,怎么可能会折在庆王手里,原是还要高攀。”

崔平英又喜又愁,捋胡子道:“我回来的时候走路脚下都是飘的,就跟做梦一样。”顿了顿,“你赶紧掐我,看疼不疼。”

金氏笑着掐了他一把,他“哎哟”一声,连连道:“疼,疼。”

金氏高兴道:“我得去天心寺还愿。”

这不,晚上崔文靖下值回来,听说了今日圣人要讨自家妹妹入东宫做儿媳妇的事,也笑得合不拢嘴。

王氏更是拍腿道:“元娘入了东宫,咱们也跟着沾了光。”

崔文靖:“可莫要仗着她得势就给她拖了后腿。”

崔平英道:“我儿说得有道理,正是因为她得了势,我们这些娘家人反倒要谨慎着些,断不能陷她于难处。”又道,“我现在就发愁这门亲事是不是她亲自允的,毕竟以她的性子,全看她的意愿选择。”

崔文靖也道:“是啊,东宫可不比寻常人家,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往后的路全靠她自己,她是个通透的人,应会有所思虑的。”

金氏:“把她叫回来问一问就清楚了。”

于是次日镇国公府的家奴前往长陵坊请崔文熙回来了一趟,父女说起东宫求娶一事,崔文熙倒也没什么意外,说道:“这事我原本是知晓的。”

听到这话,崔平英稍稍安心,“如此说来,元娘心中是有数的了?”

崔文熙点头,“女儿心中有数。”又道,“太子先得了我的意愿,才让宫里头的圣人召见父亲商议此事,如今我们对这桩婚事没什么异议,你们做长辈的若是没有异议,便算成了。”

金氏笑道:“昨日圣人召见你父亲,双方都是合意的。”

崔文熙:“那就好。”

崔平英心中还是有点犹疑,正色道:“元娘素来不会感情用事,定也清楚东宫不比庆王府,太子毕竟是未来的君主,以后承了大统,你便是一国之母,深宫里头比高门大户的后宅更复杂艰难,你真想好走这条路了吗?”

崔文熙回道:“儿也为这事考虑了许久,后来看着太子确实挺有担当,与他也能说到一块儿去。他懂得体谅儿的难处,儿也能理解他的不易,相互包容着些,对以后的路倒也不怵。”

崔平英:“你不怵就好。”

崔文熙点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遇到这么一个小子,若就此错过委实不划算,怎么都得去试一试。”又道,“他可比庆王有趣多了,头脑聪慧,行事稳重,有担当,胸怀宽广,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不累心,往后的日子应不是太难过。”

“太子早慧,满朝文武皆知,若不然当年武帝也不会为他铺路了。”

“嗯,所以父亲也不必忧心女儿做出这样的选择,遵循内心本意就好。”

崔平英甚感欣慰,“这便是你与其他贵女的难得之处,为父很欣慰你能这般通透,事事看得清实质,万事忠于本心,做出任何抉择都能承担后果,有那份担当和勇气,极好。”又道,“得了你这样的女儿,我崔平英这辈子也算长了回出息,以后不管你在何处,你的娘家都会在背后看着你,护着你,由着你高飞。”

这番话语委实令崔文熙窝心,感慨道:“女儿能投生到崔家与你们结缘,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接下来一家子就入东宫的事细说一番。

这个家庭在崔平英的主导下素来团结,他虽有这个时代特有的父权意识,但宠女儿那是没话说的,无论是对长女还是庶女,都有几分宽容,因为深知女郎家立足不易,总是愿意多些包容扶持。

也正是因为尊卑之下的宽容,才令整个家庭相处得融洽,不至于像其他世家贵族那般内部矛盾重重。

这样的生长环境给崔文熙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她既可以稍稍弯腰融入这个父权时代,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恣意伸展兼容。

能落脚在这样的家世背景里已然是极大的幸运,虽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她好歹也长成了坚持自我的模样,没被时代背景奴化迷失就是最大的荣幸。

现在更走运的是从一段坏的婚姻脱离出来,遇到一个跟自己颇有几分志趣相投,且懂得珍惜她的人名正言顺走到一起,她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男女双方及长辈对这桩姻缘都没有异议后,官媒娘子上门来说亲。

结果没过两天,太子上崔家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再次令京中的市井百姓们沸腾了。

人们津津乐道这桩婚事,很不幸激发出一场和离热潮。

些许身家背景不错的妇人纷纷同自家男人提出和离,往日默默忍受的不甘皆被崔氏二嫁刺激到了,滋生出重生的勇气。

她们仗着自己有退路,再也不想受世俗礼教去看男人脸色行事,去保住所谓的名节问题,全都揭竿起义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一时间闹得许多人家宅不宁。

这不,有女郎趾高气扬带自己的嫁妆离了家门,那郎君在后头哭求,引得众人围观议论,七嘴八舌,纷纷讨伐女郎反了天。

女郎却不依,平日里胆子贼小,此刻却发起了威,朝众人诉说道:“大家来评评理,那朱大郎成日里无所事事,把祖上留下来的家财败光了,且嗜酒如命,每每吃醉酒就毒打我,还靠我的嫁妆接济度日,这般窝囊欺负自家媳妇儿的郎君,我凭什么还要涎着脸受他的磋磨?!”

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立马调转矛头指责那郎君不知好歹。

女郎气愤道:“我们范朱两家还是订的娃娃亲呢,朱大郎不成器,败空了朱家,嗜酒如命,家父总劝我忍着,说他没了爹,只有一个老母支撑,很不容易。可是婆母是如何待我的,尖酸刻薄,总奚落我配不上她家儿子,现在老娘配不上她家宝贝儿子,不伺候了!”

也有旁人劝和,女郎激动反驳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倘若朱家还像个人样儿,我范二娘何至于跟他娘俩闹!”又道,“今日离了朱家,我就不信我范二娘没了他朱家就活不成了!”

一中年男人啐道:“这些妇人都疯了。”

旁边的一老妇人说道:“要不把你家的闺女嫁给那朱大郎?”

中年男人:“……”

还是算了吧。

仿佛在一夕间,诸多有底气退路的女郎开始觉醒,但凡娘家不允,皆拿崔氏做案列说服父母。

哪怕她们的未来没她那么走运,至少也有改变的机会,而不是一辈子被捂死在那绝望的四方天地里挣扎苟且。

造成这样大的影响是崔文熙始料未及的。

永宁和平阳同她说起这茬,无不大快人心。

这不,永宁端起茶盏,笑道:“你跟太子的婚事原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喜事,结果却造成了京中多少家庭四分五裂,那府衙门口都张贴了告示,告诫要和离的夫妻慎重考虑,莫要冲动坏了两家情谊。”

崔文熙哭笑不得,“合着我还成了罪魁祸首了?”

平阳道:“应是她们都悟明白了,但凡娘家有底气,自己有真本事的,就不想当受气包。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夫家把她们当人看,多一点宽容,相信多数女郎还是不愿意走到和离这一步的。”

永宁:“是啊,你跟庆王和离这一事,当初多少人劝你衡量利弊,就算落到我头上,也会犹豫几分的。”

崔文熙:“我可没想这么多,就是觉着,只要我踏出去了,总不至于比现在更糟糕,遵循本心,总不至于太难过。”

她向来有主见,看事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故而永宁很喜欢与她相处,因为她们都是同一类人。

三位女郎就这起和离热潮一番讨论,都觉得欣慰,认为京中曾经吃亏默默忍受的女郎们受到启发开始产生了觉醒意识。

这是好事,因为身处这个压迫女性的父权时代,所有利益规则都是凌驾于女性之上的。他们用有利于自己的规则去约束妇人听从三从四德,哪怕你本身就不错,也会用外界的眼光去批判你,质疑你。

而崔文熙二嫁东宫的事件便给了她们选择脱离桎梏重生的勇气。

你瞧,只要我自身条件不是太差,脱离了泥泞,仍旧有开辟新天地的机会。

这种觉悟是极其难得的。

如今太子三媒六聘求娶崔氏,委实把庆王给刺激到了,倘若以后崔氏过了门,便由前妻转变成了他的侄媳妇。

若是没有闹出雁兰那桩丑事还好,他至少在二人跟前还能挺起胸膛面对,如今自己身败名裂,怎么都不好正视二人。

当年薛嬷嬷在宫里也知晓太子的行事手段,两个皇叔都折损在他的手里,而今又闹了这一出,为保庆王不受毒害,便提议他自请外放离京,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来不用面对他们尴尬,二来免除成为太子的眼中钉,方能保全自己。

这一次庆王听从了她的建议,上奏自请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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