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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震惊而不小心失手将枪掉在地上的瞬间, 松田阵平立刻感觉到琴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半蹲,打算捡起来,但是手指触及还带着余温的枪体,却又忍不住蜷缩。

枪械……

还没有成为警察、还在上大学的萩原研二, 到目前为止连碰都没碰过枪。

琴酒要去的海滨浴场, 和hagi说的是同一个的几率有多大?

万一他们碰上了……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琴酒不会莫名其妙的在公众场合杀人, 但是偏偏萩原研二身边还有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他自己。

假如琴酒看见了和白兰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必然会去调查,甚至有可能会因为担心被人利用这点混淆视听, 而未雨绸缪地直接把另一个他干掉。

别怀疑,琴酒这种疑心病晚期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而且就算是琴酒不打算立刻杀人,也绝对会加以关注。而hagi一向敏锐, 到时候反过来注意到琴酒……松田阵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烦躁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长期以来都是在欧洲和美洲, 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对于另一边自己的家人好友,就是一个庞大的威胁……

“白兰地?”

阴影垂下,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松田阵平回过神,拿起枪重新站起来。

他有心想问具体是哪个海滨浴场,但是对上那双看似平淡实际上带着探究审视的幽绿的眼睛, 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谨慎地换成了别的:

“Boss怎么会忽然让你去日本?正常来讲,你这段时间不应该……”不应该留下来接手某个区域的分部吗?

现在日本基本上完全算是朗姆的地盘,琴酒过去岂不是要和朗姆直接对上。

“日本不光有情报部门。”琴酒道。

“当然, 那边还有行动部门, 不过差不多也快归朗姆……”

等等……

松田阵平怔住半晌, 忽然问,“伏特加这个代号拖了这么久, 定下人选了吗?”

琴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了?”

“啊?”

“BOSS把这个代号交给我处理,算是一个直系下属的名额。”

也是彻底破坏基酒代号地位的关键一步。

所以对于琴酒而言,这个人选既要有一定用处,免得浪费名额,又不能能力太强,影响了BOSS的安排。

但松田阵平却没有注意琴酒在想什么了。

他心里的惊愕和茫然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掀起。

所以……日本分部将来的行动部门负责人不像是他以为的那样,是接下来会定下的伏特加,而是琴酒?

他的目光注视着琴酒,忽然迟钝地意识到,琴酒的银发已经长得没过腰间,他侧过身的身影,就像是……

像是上一世,他被炸死前几天,那个血腥的夜晚,他遥遥看见的那个黑影。

也是他和组织纠缠的开始。

[那一晚,死了将近上百人。]

松田阵平感觉血腥味呛进鼻腔,

[有老人、有带着孩子出门的夫妻、有年轻情侣;有穿着玩偶服的兼职学生……]

亲眼看着本来被自己救下的生又在自己眼前逝去是什么样的感受;差一点抓住凶手却不得不放对方离开是什么样的感受;明明抓到了蛛丝马迹,却被公安强制不能继续调查,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种烦躁和压抑让他在遇到希拉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被投放到这个黑暗组织中。

如果如公安所说的,这件事情牵涉太广,牵涉太深,并非他一个普通警察可得知。那他就放弃警察的身份,自己深入进去,去看个清楚明白,然后彻底将它搅烂。

但他没想到,在他眼前制造或者策划那场商场爆炸的惨案的罪魁祸首,这几年来居然始终在他眼前。

松田阵平觉得荒谬可笑之余,第一次真正的动了杀意。

琴酒虽然很强,但是只要狠的下心,未必没有解决他的……

松田阵平的脑子刚刚转过一半,解决的方法还没从心中浮出,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记铁锤重重砸进去,接着用力搅了三四圈。

疼痛、眩晕、强烈的反胃感,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穿过机体血液骨骼,对着他的脑干和五脏六腑都狠狠来了一拳。

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半个字,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印象,就是身边骤然尖锐的古怪嘈杂的声音。

“白兰地?!”

“他今天下午真的在你面前昏迷过去了?”金发的美艳女人倚着据点的吧台,含笑问道。

“你的消息很灵通。”琴酒坐在吧台前,用听不出是警告还是随口闲谈的语气陈述道。

“有他的乐子,我当然要过来看一看。”

贝尔摩德捏着玻璃高脚杯的纤长手指不易察觉地稍稍用力,却俯下身继续轻笑:

“毕竟我听到的可是白兰地知道你要负责日本分部的行动部门,气得晕了过去。怎么?他是舍不得你走吗?”

琴酒的脸青了。

要是换成普通的成员,此刻已经噤若寒蝉。但贝尔摩德明明看出他的不满,却不仅没有停止这个话题,还将手搭在他肩上,故意道:

“Gin,真不愧是你,连白兰地这种人都能为你神魂颠倒。”

“贝尔摩德。”

琴酒手腕一翻,漆黑的伯莱塔对准了她,

“你如果真的好奇他的情况,我可以送你进病房去问。”

至于是站着进去还是躺着进去,那就不好说了。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没准我哪天听到的消息就是白兰地舍不得和你分开,要和你一起去日本了。”

贝尔摩德轻轻拨开枪口,轻柔地在他耳边低语,“那我以后来找你……”

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声音。

“琴……嗯……”

卷发青年站在门口,目光在距离极为暧昧的两人之间打了个转,神情微妙地双手抱胸,挑了挑眉。

“看来我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来说件事,等我走了,你们可以继续。”

琴酒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反倒是贝尔摩德仿若无意地瞥过了白兰地略为凌乱的卷发和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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