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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昏迷、呼吸衰竭、永久性脑损伤。

要劝小阵平去医院,必须去医院。

萩原研二想说话,但舌头却磕在牙齿上,最后只能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臂用力把人拉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

松田阵平没见过这样的萩原研二,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冷硬如铁,甚至带了几分煞气。

他惊得没敢反抗,顺着萩原研二的力道就站起来,被人拖着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这是要干嘛。

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松田阵平混乱中想起还有一个降谷零在,结果转头一看,这人居然在联系医院准备。

“等等,hagi!zero!先听我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这个药量对我真的没什么问题……”

说什么也没用了,最后松田阵平还是被送到了医院。

毕竟他既不能丢脸第扒着门框不肯出去,也不可能真的靠武力值把这两个人镇压——也未必能成功——然后从萩原研二的公寓里逃走。

出门前挣扎归挣扎,但是真到了医院,松田阵平也不至于还非要人按着才肯抽血做各种化验,稍微扫一眼就知道哪里是做什么的,自己“熟门熟路”把自己安排好了。

查到一半,他忍不住主动告诉这群人某些项目在他身上查不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然后在医生诧异的目光中闭嘴。

松田阵平不是非要说这一句不可,而是他实在是太困了。

他没什么精神地靠在窗边,视野被降谷零挡住大半,都看不见。

比起萩原研二,降谷零从发现松田阵平用药过量时就很平静。萩原研二把他拽上车,降谷零则联系医院并开车送他过来,并且把检查事项安排得有条不紊。

他跟萩原研二没商量过,但是整个检查过程中,总有一个人会留在他身边。

而且,松田阵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一副即将爆发的样子,结果现在却态度一个比一个温和。

做每一个项目之前都要和他解释一遍,甚至还帮他掐着时间说还有多久就结束,最后输液时都要给他念一边成分,药液量和药液作用。

松田阵平总觉得这种做法有点熟悉,像谁来着?

他在药效导致的困乏中,昏沉地想起,之前似乎雪莉也会这么做。

不过其他研究员就不会了,他们要么就盯着他像是盯着实验室里的白鼠,要么就满脸狂热,要么就战战兢兢不敢看他。

趁萩原研二跑去问医生,松田阵平把手缩进袖子里掐了自己手指腹几下想让自己别睡着,结果被始终站在旁边的降谷零发现,又硬生生把手拽出来。

“你哪里不舒服?”

降谷零先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将手指搭在他的颈动脉上,放着旁边的体温计和血压仪不用,非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他的情况。

“没事。”

松田阵平不自然的往后避了避,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在所有检查都加急的情况下,还没到吃早饭的时间,厚厚的一沓报告已经摆在面前。

不,是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面前。

松田阵平还是睡着了

嗜睡也是药物过量的副作用之一。

但松田阵平昏昏欲睡时,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别胡思乱想,你之前不是见过一次。”卷发青年语速缓慢,神情也已经有些迟钝,但依旧条理清晰,

“就是四年前,那你和莱伊打起来的那天晚上。当时莱伊也和你说了,这种在我身上是正常的,过一会就好了。”

是,这也是降谷零比萩原研二冷静的原因,也是他同意松田阵平不催吐洗胃的原因。

他见过一次,也间接听见莱伊向雪莉确认,知道松田阵平是能“恢复”的,起码表面上恢复到了服药前的状况。

‘但能恢复不代表这种情况就是正常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正常?’

这句话顶在降谷零的嗓子眼里,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松田阵平真的可能已经不知道了。

不管是之前还是今天,松田阵平的反应其实都很明显。他知道吃药过量不对,但是却隐隐把自己划出了普通人的范畴以外。

别人不应该这么做,但他是可以的。

他还能够恢复,所以伤害就不算是伤害。

这些荒谬的认知,在松田阵平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这一路上,萩原研二越发沉默。降谷零也只能自我说服,起码松田阵平还愿意因为他们的担心进入医院。

只要他还愿意接受他们的意见,那这些被扭曲的认知就还有机会慢慢被纠正回来。

只要松田阵平答应来医院,那最困难的一步就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要担心的就是松田阵平临阵脱逃或者是因为心理因素过度抗拒医院检查。而早在上次松田阵平连续几天没恢复时,他们已经做过相应的预案。

后排的萩原研二更是一路上虚虚攥着松田阵平的手臂没敢松手。

结果却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用上。事情总会比他们想的更荒诞。

从踏入医院起,卷发青年的情绪迅速消失,他目光扫过一个个检验室、采血室、影像室,没有丝毫想要离开或者是拒绝的意思,眼中只剩下百无聊赖和倦怠。

不需要引导或说服,因为再没有比他更配合的病人了。

结束,下一个,再结束。

他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一样,机械而冷漠地把自己送到一个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