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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军事角度来看,淮南可以看作南方政权抵御北方的军事缓冲区,那么淮北可以看作是河北的军事缓冲区。

听着司马懿的分析,曹丕慨然而叹,说道:“听君一席之语,朕方知寿春之重。”说着,曹丕看向案几上巾帛,摇头而失笑,说道:“作诗,你不行;打仗,朕不行。今下以魏国之势,需靠仲达多多操劳了。”

大魏忠臣司马懿顺势下跪,沉声说道:“愿为陛下竭力忠心,以效犬马之劳。”

“仲达免礼!”

曹丕想从榻上起身,反而因血压高而头晕眼花,被侍从急忙搀扶住。

重坐回榻上,曹丕缓了缓,说道:“今下寿春不可轻弃,如若弃之,则中原不宁,届时恐魏需迁都以避兵锋。”

顿了顿,曹丕说道:“朕欲让卿率荆宛之兵,与满宠合军,看能否击破庞统,以解寿春之围。”

司马懿犹豫少许,说道:“臣领荆宛之兵东进解围,并非不可。仅是臣恐水贼将会从江汉来犯,届时荆宛无兵守备,有宛城失守之危。一旦宛城失守,则京师必然震动。”

“宛城!”

曹丕轻揉太阳穴而叹,江淮大败之下,曹魏国内短时间内已无机动兵力可用。

“这样吧!”

曹丕思考少许,说道:“有劳仲达重镇荆宛,可向暂领半数兵马东进。如江汉有所骚动,卿率兵马御之,看能否先破江汉兵马。”

“河朔兵马,朕已命牵招、田豫、解俊三人不日率兵南下,暂缓今下兵马之匮。届时看能否与卿合力,以解寿春之围。”

“今下之形势,先让徐晃守住寿春。只要守住,就有办法!”

曹丕说是不日南下,实际上河朔兵马欲至江淮,大概要秋冬之时,故而曹丕不太敢指望远在边疆的河朔兵马。

“诺!”

就在司马懿想要退下时,侍从脚步匆匆而来,凑到曹丕耳畔,嘀咕了一阵。却见曹丕的脸色愈发难看,神情阴沉。

“伯仁安敢如此?”曹丕骂了一声,甚是不悦。

“陛下,可是徐州兵事有变?”司马懿试探性,问道。

“徐州兵事未变,倒是夏侯伯仁潇洒的很!”

曹丕冷笑说道:“伯仁赴齐地上任,左右常带侍妾出入。而这侍妾出入之规格,却高于德阳乡主。今德阳公主心有怨言,告之与子丹,而子丹上疏与朕。”

“朕派人前去探查,左右将领言,自我军钟离之败后,伯仁率兵北撤。今不见寿春兵困之危,却在贱婢言语魅惑下,游山玩水,岂有此理!”

说着话,曹丕从榻上起身,愤怒说道:“身为督帅,不去思报国,却搂着女人逛泰山,该杀!”

曹丕素来‘注重’伦理纲常,今夏侯尚宠妾过甚,实在让他不满。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夏侯尚的正妻是正儿八经登记入宗室的德阳乡主。今德阳乡主上门告状,曹丕不得不为其出头。

“这~”

司马懿犹豫少许,说道:“陛下,夏侯都督虽有败坏军事之嫌,但却无法师败坏军事之所为。大军兵败而撤,夏侯都督率兵归州,今下闲暇之时,些许玩乐,并非不可。”

“仅是宠妾过甚,有辱纲伦。今夏侯都督之罪,尚不至此!”

说着,司马懿发自肺腑,说道:“陛下,今以臣之见,不宜过分追责,当以安抚人心为上。”

在司马懿眼中,曹丕回师斩杀鲍勋之事太过了,也太意气用事了。毕竟在那个紧要关头,要以团结众人为上。

“是啊!”

曹丕似乎有所感触,说道:“朕不能一味地指责诸将,文烈因性情刚烈而自刎。青徐兵马围攻下邳半岁,已尽全力。今下岂能因家中小事而去责怪伯仁,朕当伸出手帮帮他!”

“陛下英明!”司马懿拱手说道。

“来人!”

曹丕招呼侍从,说道:“夏侯都督宠妾太甚,你等奉朕旨意,去将她绞杀。大丈夫岂能被女子所困,而坏国家大事!”

闻言,司马懿收回之前说的话,急忙劝道:“陛下,伯仁之所以宠妾,非因妾身份之贵,而是因伯仁爱妾。今将其妾绞杀,岂不让伯仁痛失所爱。当下用人之际,陛下不如以书信劝慰伯仁,令其更正过失。”

司马懿怎么也不想到曹丕所说的去伸手帮助夏侯尚,原来是派人跳过夏侯尚,直接杀了夏侯尚的爱妾。

曹丕略带有气愤,说道:“区区女婢而已,不值朕与诸卿大费周章。若夏侯尚因女婢而怒,其将妄为大魏上卿。”

说着,曹丕看向司马懿,沉声说道:“此为朕之家事,不便与卿多言!”

“诺!”

司马懿低了下头,说道:“陛下,臣尚有家事,今且告退!”

“好!”

司马懿趋步而退出殿,却正好与孙资遇上。

寻了个僻静之所,司马懿问道:“今朝中局势何如,陛下身体如何?”

孙资为太原郡人,与司马懿关系甚好。司马懿身在荆宛,常常是靠孙资提供洛阳变化。

孙资环顾四周,低声说道:“陛下身患肝阳上亢,医师言唯有静养。陛下归京以来,精神虽可,但身体却是日沉。陛下已欲令平原王叡为太子,仅是未向外人言!”

得闻曹丕有意曹叡当太子,司马懿微叹了口气,略有羡慕,说道:“平原王素不与诸君相亲,唯因孙妃之故,与孙仲谋友善。”

听出了司马懿羡慕,孙资笑了笑,说道:“仲达执掌兵马大权,何须羡慕吴侯?倒是吴侯羡慕仲达,指挥兵马征战!”

念及当下形势,司马懿苦笑说道:“我倒是想与吴侯互换,我居洛阳理政,由其领兵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