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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他们下跪不稀奇,张老道士下跪也不稀奇,毕竟也都不是第一次跪了,系统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次,水镜先生司马徽也跟着跪下了,跪得结结实实,毫不犹豫。

司马徽这个人,是个典型的文人,系统看得出来他被玄女娘娘折服,但是更看得出来他身上总还留有不合时宜的文人风骨。

张老道士可以坦然承认,我和我的所有都是为了全心全意的侍奉玄女娘娘。

但是司马徽不一样,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玄女娘娘的所作所为符合他的理想而已。

有时候系统觉得他效忠的不是玄女娘娘,而是玄女娘娘拿出来的那些白粥,榨菜和肯德基疯狂星期四全家桶。

但是这次他跪下了,就仿佛他身上那些坚持了几十年的文人风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一样。

不跪圣贤,跪鬼神。

张老道士的额头叩在地上,“弟子张琼,求娘娘赐下取盐之道。”

系统心里一震,他没办法理解这个时代对鬼神的认知和看法,更不理解在鬼神面前交托出凡人的姓名的意义。

最后只模模糊糊留有一个印象,张老道士,张角的师父,在原本的历史线上籍籍无名的一个普通道士,原来他的名字叫张琼。

说起来,张老道士是什么来历来着?这个时代的普通贫民,应该不会有这样一个文雅的名字吧?

林久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取盐之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你说得对,盐是天赐之物,需要了取出来就是。”

张老道士又重重的叩首,泥地里有细碎的小石子,他的额头被咯得隐隐渗出血来。

“嗯,也不用这样。”林久说,“你们先起来。取盐是小道,这不算什么,回头我画个示意图,看一遍差不多也就会了。”

张老道士依言起来,颤巍巍道,“娘娘大慈大悲,怜我世人——”

林久举手示意他暂停,“别,不用。取盐算什么,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等着吧,我还会做珍妮纺织机。”

就算我不会,还有抖音视频,一搜一大把的各种教程,作为坚强的后盾。

张老道士激动得脸都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话。

司马徽站在后面,挤不到前面来,激动得连连跺脚,眼里一层激动的水光,系统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这老头一激动过去了。

片刻之后司马徽像是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包,层层打开之后是一包看起来浑浊黯淡的黄色结晶体,脏得看起来跟路边随便捡来的石头没两样。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盐,司马徽手里这么一小点,看起来比路边的石头好不到哪里去,却已经是难得的官盐了,价格比等量的黄金还要更珍贵。

其他卑贱一点的百姓,吃的根本就是灰黑色的粗盐,不但苦,还可能发酸,发涩,而且几乎没什么咸味。

跟林久手里那些雪白的精盐比起来,简直就完全像是两种东西。

司马徽看了看手里的盐,又看了看堆成小山包的精盐,不舍得把手里这些盐丢掉,又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揣进了怀里。

他眼里的泪水终于掉出来了,本人却像是完全不在意,随便抹了两把之后,一把拽过一个小道士的衣服,激动道,“我知道哪里有矿盐,我带你们去!”

然后又念叨着什么,海水制盐,若真能成,有必要为娘娘占下来一块临海的地方。

言辞间俨然已经有了一个谨慎严密的裂土封疆计划,而且似乎还不是终点,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死!

什么,你说我们这是造反?大胆,玄女娘娘怜我世人忧患,亲身下凡赐福,这天下原本就该是娘娘的。

哪里来的乱臣贼子也敢胡乱占据我们娘娘的江山!

系统:……

是谁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但人家是真的会辩经。

洛阳的皇帝还活得好好的呢,汉室天下四百年国祚,在司马徽口中转眼就成了乱臣贼子。

系统简直不敢想,等皇帝死了之后,司马徽会往史书上写什么。

张老道士在旁边听得频频点头,热切地问林久,“娘娘所言取盐之法,不知都需要做什么准备,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林久想了想,“简陋一点的话,需要一个大池子,几口大铁锅,烧火的木桶,做筛子的麻布,还有烘干设备,都可以买,但是我们现在没钱了。”

张老道士眼巴巴的看着林久。

林久摊了摊手,“之前的钱是张角辛苦画符赚来的,全都用来买这些棉衣和盐了。”

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张角身上。

张老道士喃喃了几句,在他看来,娘娘所说的钱,一定和世俗凡人界的金银不同,他们这一行人里也没有多少金银。

但是要说到符!

张老道士豪气干云,“不就是画符吗!老道我精研此道三十年,于今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苍天怜我!”

说罢捋了捋胡子,大笑三声,一头钻进自己坐的那辆车里,一整天都没在出来过,饭都是张角给他端进去的。

系统说,“啊,这,他……”

林久见怪不怪,“应该是在画符吧。”

系统说,“我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林久慢慢放下碗。

张角立刻如临大敌,绷紧身体,看起来是担心今天的饭菜不合娘娘口味。

但是林久没有在意他,系统也没有在意他。

此时此刻,又更重要的事情。

系统问,“他去画符之前,有问过张角之前画的都是什么符吗?”

林久说,“没有。”

系统顿了顿,“那你跟他说了要削减符的威力了吗?”

林久说,“当然,没有。”

系统说,“那现在事情是这样的。之前你说让张角随便画个符,张角画的雷符,一张削平了半个山头,而且这个看起来应该不是他最厉害的符纸,因为他画完看起来很轻松,也没损失元气什么的。”

林久点了点头。

系统的声音,微微颤抖,“老张是张角的师父,能教出来张角这种徒弟,而且我看他其他徒弟也个个都有几把刷子,他这个师父总不至于是吃干饭的。”

林久认同的点头。

“那看他这个劲头,”系统咽了一口唾沫,“我猜他在竭尽全力画自己能画出来的最牛逼惊天、石破天惊的符。”

林久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

系统小心翼翼的说,“这种符画出来真的不会引起互联网震动吗!哦我忘了张角那两种符已经全网震荡了,现在舆论还在发酵,但是这不一样吧,蒸汽机和原i子i弹还是不一样的吧?”

林久想了想说,“你担心得对,咱们现在创号不久,信誉度还没建立起来,他如果画出来很厉害的符,开价太高可能不会有人买。真让人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