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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近一年,听阙阁没有丝毫关于不周山和天地宝刹的消息。

也就是说,东方没有回去听阙阁,他一直在外闲逛,甚至一门心思要加入魔界,修魔道。

叛离师门者,当清理门户!

东方浑身一哆嗦,不等头脑反应过来,膝盖已经先跪了下去∶“阁主饶命!弟子,弟子是有原因的,并非有意不回师门,而是,而是……”

周羽棠给他申辩的机会。

东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道∶“弟子从不周山逃出生天后,身受重伤,别说回师门了,连走路吞咽都成问题,一直卧床不起,直到,直到半个月前才康复。”

周羽棠翻了个白眼∶“你这借口找的真不错。”

东方嘴唇颤抖,鼻尖上全是冷汗。

周羽棠∶“那你再找找,关于弃仙道修魔道的借口。”

“弟子是想追随阁主啊!”东方一脸诚恳的说道,“阁主身在夜宫,所以弟子才千方百计的想加入夜宫,伴随阁主左右!”

周羽棠∶“……”

好家伙,你真是个才思敏捷见招拆招巧言善辩的小天才!

周羽棠盘膝坐地,慢条斯理的说∶“关于天地宝刹的情报,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至少比我的翎羽有得赚对不对?”

“这就是你不回师门禀告的原因。”

周羽棠注视着他,语气认真道∶“做人要诚实。”

东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阿土怒火攻心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对得起师父吗?师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背叛师门!”

东方忙以头抢地,眼泪横流∶“弟子一时糊涂!被金钱和权力蒙了心,幸亏有阁主的圣光普照,弟子醍醐灌顶痛改前非,请阁主看在弟子为您引路的份儿上,饶弟子一命!”

周羽棠在心里犯嘀咕。

这话说得,如果不饶过他就是自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呗?

听阙阁祖训是与人为善,要有宽仁之心,要怀着海量的包容,此乃皎皎君子之所为。

不过么,东方这家伙话糙理不糙。

如果没有他带路,他们不可能直接锁定不周山,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或许十年二十年都找不到天地宝刹所在。

如此也算功过相抵了。

等出了不周山,废除他的仙道修为,正式从听阙阁除名,自生自灭去吧!

——如果是言泉子,肯定就这么宽宏大量的结束了。

但!

宽以待人是周羽棠的风格,宽以待叛徒可不是他的做派呀!

名分要除,修为得废,但是叛离师门罪无可恕,一码归一码,必须得把他绑回听阙阁,按照门规律法来处置,是夹手指还是滚钉板,都是他该承受的!

周羽棠也不着急绑人,反正这天寒地冻的东方插翅难飞。

九转冥丹极为珍贵,药到病除,阿土的脸色好转很多,说话也有力气了。

谢炀将火折子安置在冰面四处,这片地域逐渐亮堂起来,周羽棠又从丹府里拿些吃食给他,阿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向阁主汇报此行过程。

“弟子等人遭遇相柳突袭,五师弟和六师弟不幸丧命,幸亏我们跑得快,相柳吃饱喝足也不再纠缠了。我们一直跑一直跑,据古籍记载,天地宝刹是在雪山之底,我们几个人互相搀扶前往山坳之处,结果走着走着,发现雪峰之顶竟有灵气冲天而起,那种规模的灵气远比珍宝现世要庞大的多,因此我们断定古籍记载有误,其实天地宝刹在顶峰。”

阿土∶“我们立即改变路线,奈何妖兽频出,只能先顾着逃命,等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放眼望去,周围除了雪还是雪,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谢炀∶“然后呢?”

阿土不知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往事,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不周山乃神域,不是我等凡人能涉足践踏的;天地宝刹是上古秘境,我等凡人心存觊觎,必将受到神的警告。”

谢炀有种预感∶“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知深浅,冒犯神威,侵犯神的领土,然后,然后……。阿土心惊胆战的捂住脸,”我们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神剥夺了我们的眼睛。”

周羽棠∶“…”

那是雪盲症吧?

“不怕不怕,用冷水洗洗眼睛,然后用黑布盖住,过几天就好了。“周羽棠温声说,”你现在不就好了吗?”

阿土怔鄂,一脸惊奇的表情看着周羽棠。

不愧是阁主,不愧是神鸟 ,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阿土深吸口气,咬了口早已冷掉的蟹黄小笼包∶“古神仁慈,小惩大诫,我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本以为苦难终于过去,没想到……又雪崩了。

“这一次特别激烈,冰面裂开,暴雪狂奔,我被冲到了冰川之底。危急关头,弟子使出了听阙阁的秘术将自己封起来,呼吸和脉搏全部归于寂静,只留魂息不灭,若弟子福大命大,或许有朝一日能被路过的人救醒。”

阿土把最后一口小笼包咽下去,起身朝周羽棠毕恭毕敬的行礼∶“多谢阁主救命之恩。”

“应该的应该的。”周羽棠忙将人搀起来。

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炀修为被封,东方本就没多少修为可以忽略不计了,阿土境界虽然不错,但大病初愈人还虚着。

貌似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他周羽棠了。

偏偏……。 周羽棠无奈叹气。

他有伤在身,而且受体质所累,恢复的要比寻常人缓慢数倍,莫非真的要在冰川底下常驻了?也不知道江小枫他们如何了。

“眼下咱们都有伤在身,徒手攀爬冰川确实勉强。”周羽棠试着摸了摸冰墙,光滑如镜,就算有刀剑利器做辅助,但冰川高达万丈,拜结界压制修为所赐,他们现在走路都喘,更别提一口气爬这么高了。

阿士看看周羽棠,又下意识看了眼目光凝定的谢炀,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又闭上了。

这个欲言又止的举动被谢炀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你有办法?”

周羽棠眼前一亮∶“阿土公子,你有妙计?”

阿土急忙挥手∶“不不不,弟子,弟子其实也……”

听阙阁的弟子个顶个的博学多闻博览群书,他定有办法,只是因为某种顾忌不敢说?

周羽棠急道∶“十万火急,你就别顾这顾那的了。”

阿土搔播脸,揉揉满头稻草似的头发,嗫嚅着道∶“阁主和谢公子这种情况,确实有一招能化解危局,多了不敢说,谢宫主修为能恢复三成以上是妥妥的,但是……”

还有这种好事?

周羽棠赶紧问∶“但是什么?”

阿土舌头打结似的,说起话来特别费劲儿,脸色肉眼可见的逐渐变红∶“阁主和谢公子二人血契相连,本就是一体,如今谢公子受结界影响修为被封,也可以解释为灵脉堵塞,只要,只要灵宠帮他疏通开就好了。”

这么简单?那你不早说!

周羽棠激动万分∶“来来来,怎么疏通,现在就通。

阿土脸色一变,红成了娇艳欲滴的番茄,他赶紧怂下脑袋根本不敢看人,磕磕巴巴的说∶”采阴补阳,拿,拿一方当炉鼎,双,双修。”

周羽棠∶“!!!”

谢炀指尖微颤,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