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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昙哭起来是悄声无息的,没有抽噎,没有肩膀耸动,整个人就如木头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任由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

手机掉在地上也不去捡,息屏后膜上的裂纹更加明显。方思源实在看不下去白昙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起身捡起手机放回桌上,扯了一张纸巾给白昙擦眼泪:“别哭了。”

“不是我要哭的。”白昙低垂着眼眸,“是它自己要流出来。”

“知道你伤心,知道你难过,但哭是最没用的。”方思源圈住白昙的肩,揉了揉他的肩头。

不知为何,脆弱的人身边一旦有依靠就会更加脆弱。澎湃的情绪奔涌而出,白昙再也压抑不住,顺势靠进方思源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衣服上大声哭了起来。

“我不想跟崔灼分手……我好喜欢他……我难受死了……呜呜……”

看着白昙的眼泪和鼻涕全抹在自己衣服上,方思源秉着好闺蜜应尽的责任,毫不嫌弃地耐心安慰了白昙一阵,但见白昙愈演愈烈,哭个没完没了,到后面什么“不想活了”、“要为爱情殉葬”都来了,他终于是耐心耗尽,呵斥了一声:“行了!”

白昙被吼得抽抽了一下,不解地抬起脑袋看向方思源。

“分个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懂。”白昙抽噎着说,“你跟你男朋友正甜蜜,怎么会明白爱情的苦?”

“分都分了,甜你个头。”方思源没好气地说。

“啊?”白昙眨了眨眼,扯过纸巾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分的?”

注意力一下被分散,泪腺瞬间罢工,不再分泌新的液体。虽然眼眶和鼻头还是红的,但白昙已然从“爱情的苦”里缓了过来,精神头顿时好了不少。

方思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就昨天,也是单方面被分手。”

“为什么啊?”白昙更好奇了。

方思源拿起烟盒走到窗边,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根烟,说:“老东西找到了靳恺,说他包养过我,靳恺接受不了,就跟我分手了。”

“……靠。”白昙还以为裴艾维会使出金钱攻势让方思源回心转意,没想到竟是从方思源的男朋友身上下手。单纯的男大学生怎么玩得过裴艾维这只老狐狸?会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意外。

白昙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担心地说:“靳恺不会传出去吧?”

校园里的风言风语比酒店里好不了多少,一群学生整天吃住在一起,但凡靳恺跟一个人说了,估计全院系的人都知道了。

“传出去也无所谓。”方思源朝着窗户外吐出一口烟,问白昙道,“你没发现那老东西就是想要破坏我的社交圈吗?”

方思源来S大读书后有了新的社交圈,而圈子这种东西,在某些情况下就等同于避风港。裴艾维这是想断了方思源的后路,让他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昙简直想骂人,也不由有些后悔,自责地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你在这儿了。”

按照裴艾维所说,他本身就会续签协议,是白昙太容易拿捏,直接上了裴艾维的当。对自己的厌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白昙是真不想再处于被动了。

“不关你的事。”方思源说,“根本原因还是我招惹了他,我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那你现在怎么办?”白昙光是想象了一下方思源的处境都觉得窒息,要是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去,换作他只会想要逃离。

“硬刚呗。”方思源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越打压,我越来劲,看谁耗死谁。”

白昙问:“你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吗?”

“本来可能会怕,但有人跟我较劲,等着我服软,那就不怕了。”方思源抽着烟,眉宇间带着一股狠劲,“他以为他这么做就会让我脆弱?开什么玩笑,我他妈什么都不在乎,就想抽死他丫的。”

白昙自认他没法像方思源那么坚强,但都说近朱者赤,他多少还是受到了一点启发。的确就如方思源所说,哭是最没用的,伤心和难过都是不必要的消耗,到头来还是要解决问题才行。

现在再想起崔灼二字,泪腺终于不再扰人地分泌眼泪,让白昙有了心思应对那条分手的信息。他解锁手机,给崔灼回了两条消息过去:

【在哪儿】

【我不接受微信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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