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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用银叉叉了一块哈密瓜给桐桐, 这玩意现在是碰上了才能吃到,等闲也没地方找去。

别管谁看你,你该吃吃, 该喝喝, 要不然来一趟都亏了。

然后大家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桐桐被塞的腮帮子鼓囊囊的。哈密瓜虽然好吃, 口感也不错, 但这玩意吃两口就得了, 多了上火。来块雪梨,这玩意看着水脆水脆的。

吃到嘴里,她不住的给四爷点头,四爷拿帕子给擦了擦, 看出来,吃的汁水都流出来了。

好些人就觉得, 之前听说这正阳家的小闺女脑子不大好, 现在看着, 找的这个小女婿,也像是脑子不大好的样子,你俩真是跑来赴宴的?!

皇后左右看了看,先出声了,她问桐桐:“听说之前桐儿也得了一根簪子, 仿佛跟长公主头上戴着的, 很像吧。”

林雨桐一脸奇怪的抬头,然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抬手指着自己, 好像在问皇后:你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这装傻充愣的技能,看的真叫人生气。

永安的脸色都变了, “就是问你呢!说话呀。老娘娘给你的簪子,怎么在姑姑的头上?”

你个二货!

林雨桐咽下嘴里的果子,问永安:“谁是老娘娘?”

谢流云的身份,在庙学里不是秘密,在勋贵的大部分人中,都隐隐听说了。但这是限制在一定的圈子之内的,今儿官员这么多,你张口就说老娘娘。来来来!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谁是老娘娘。

这老娘娘,你认识吗?反正我不认识!

没听见皇后只说‘得了一根簪子’,可没说谁给你一根簪子。

行,你现在把说透了,且看谁给你解围吧。

皇后一脸的无奈,看了看北燕帝,被永安这一打岔,还怎么问。

永安涨红了脸,气道:“别管谁给的,就问你的簪子呢?”

“在我家呀!”林雨桐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

永安看乌云,像是在问她:你到底拿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乌云皱眉,有些惶恐,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忙道:“我就是借了……”

林雨桐插话:“乌云跟我借了,我也给了。”说着就看乌云,“你前几天夜里不是给我还了吗?敲我的窗户,我打开的迟了一点,外面就没人了,窗台上放着簪子,我以为你放的,给收起来了。”反正不承认明知道是假的,还给借出去了。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的簪子反正我只借给乌云过几天,也没几天吧,就又给还回来了,现在还在我家放着呢。我婆婆怕丢了,帮我藏起来了,不许我再往外借,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出门前跟周氏都对好时间了,就说藏起来的时间在乌云还簪子之后。

反正我手里还有一支,你找去吧。这东西猛的一看都差不多!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一推六二五,好干净!

乌云朝永安看过去,摇摇头,意思是我没还。

永安就发毛,看她父皇。

北燕帝能说什么,这明显是被人在暗处操控了。一瞬间他也想明白了,真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东西把人的野心给勾出来了!再没想到,冒出来的人会是皇妹。

他狠狠的闭上眼睛,这已经不是任性的闹一闹的小事了,这分明就是要逼宫造反呀!

来自至亲的打击如此迅猛,他身形晃了晃被皇后扶住了,“陛下,您保重。”

北燕帝摆摆手,回答不回答长公主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她这是打着为驸马报仇的旗号释放了自己那愚蠢的野心。

她成不了事,但却给能成事的人制造了机会!

不能拖了,这事得快刀斩乱麻!

于是,他看向郑王,郑王端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他下不了这个手!

北燕帝看向一直沉默的坐着的大皇子,从袖子里取了兵符扔过去,“去吧!长公主勾结……”

“勾结什么?!”长公主呵呵一笑,抬手拍在围栏的边的一头石雕小狮子上。

紧跟着,脚下的观星台微微震荡了一下,林雨桐这边还没反应下来了,从下而上,好些人都尖叫出声。稍后一些,林雨桐感觉到了动静,确实被吓了一跳,她的边上,一块石板轻轻的滑开,一抹亮光从里面露出来。紧跟着,三个手举着火把一身黑衣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转身间,那石板又合上了。林雨桐抬眼去看,这观星台六层,层层都被黑衣人给围起来了。观星台下面的侍卫,正跟黑衣人对峙。

林雨桐突然觉得,住在城外简直太好了。这座城以后怕是得废,谁住着都不安心呀!下面的暗道一定比下水道还便捷,当初城市和皇宫改建的时候,一代他们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四通八达地下通道。

是不是提前预留的下水道?可下水道也不会把出头一直给通到楼上呀。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个出入口,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干啥的。

这些林雨桐现在也不知道,反正外来者的脑回路可能跟土著不太一样吧。

得了!现在不是神兵天降,而是神兵自底下钻出来了。

林雨桐防备身后的黑衣人,也注意着场中的动静。别说皇帝和皇后的脖子上被架上了刀,就是郑王和大皇子也一样,刀被夹在了脖子上。

倒是贵妃,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也没人去管,永安也属于没人搭理的。

大部分都瑟瑟发抖,楼下更又低低的饮泣声,长公主头痛欲裂,反正指着下面,“谁再敢哭一声,直接给扔下去……”

顿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呵呵冷笑,“大哥,现在能告诉我,驸马是怎么死的吗?”

永安左右瞧瞧,见没人拦着她,她站起身来:“姑姑,姑父怎么死的,父皇哪里知道?当时表哥不叫人靠近,只有金嗣冶和林雨桐靠近过尸体,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贵妃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呵斥道:“坐下!多嘴多舌!”

永安憋着嘴要哭,父皇比母妃对自己看重的多。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若不是自己把事情办砸了,父皇怎么可能落到如今这不田地。我是亲生女儿,若我都不能出头,谁能为我父皇出头?再说了,我说的是事实!

杨氏能气死,谁接近了大驸马,难道长公主不知道?她要问,她早问了。才要说话,长公主轻笑一声,朝杨氏摆摆手,“你不要说话,坐着别动。永安说的对,林雨桐和金嗣冶亲自经手的……”她看向两人,“告诉我,人是怎么死的,我要听实话。”说着,就指向嵇康伯夫妻,“会说实话的,对吧?”

这是拿堂姐和堂姐夫威胁林雨桐呢。

孙氏顿时变了脸色,“非要如此吗?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长公主苍白着脸,神情似是有些癫狂,“我说我是为了驸马,你们为什么没一个人信呢?我不要别的,我就问个真相,怎么这么难呢?!我只想知道,我的丈夫是不是被我的母亲和哥哥杀死的,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孙氏没说话,林雨桐先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后面的刀就伸过来,她压根就没回头,抬手抢了刀,反手顺势卸了对方的胳膊,刀在手里打了个转,反手落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她环顾四周,见无人敢动,这才道:“你们背后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我没兴趣知道。但是我警告你们,谁今晚上敢伤了我的家人,那别怪我把你们一个个的给翻出来……真等我翻出来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绝不留情!”

这话一说出口,用刀指着四爷的那人瞬间把刀挪开了。

林雨桐又看站在孙氏和林嘉锦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几个人还算有分寸,刀出鞘随时准备应对,但却没敢拿刀指着。她随即看向嵇康伯那边,两把刀远离了,楼下还有大老爷夫妇,两口子这会子被推到正中间,没人特意针对。她这才回过头看,视线从缩在角落里好似特别害怕的何二郎两口子身上划过。何二郎奸诈,金大妮手段不错,两人缩在柱子后面,那是个非常好的角度。

因此她就没再管,而是看向长公主,“这事背后什么样儿,我真不知道。我只能判断,要命的是那一针,身上血流不止,流血过多致死。”

说完,她直接回了座位上,不再言语。

皇后接过这个话茬,“要不这样,咱们把御医都召进来,甚至把京城中有名的大夫都给先缉拿了,谁到底擅针灸,咱们排查排查,但这不能急于一时。我跟你大哥也知道,大驸马没了,你伤心。这怪我,我这个大嫂做的不好。想着你忙起来了,伤心就淡了。暂时不提,不是咱们忘了,实在是怕勾起你的伤心事。既然你问了,那咱们就查。这般阵仗是做什么?叫母后知道了,这得多伤心。”说着就叹气,眼泪一下子都下来了,“还记得我跟你大哥刚成亲那一年,咱们守着母后,在偏殿里赏月。月饼是我做的,因着你爱吃甜口的,我拿了一根陪嫁的金簪,才叫人从御厨房换了半斤的砂糖来,给你做了豆沙馅的月饼。没有菊可赏,我用绢布做了菊花给你簪头……那个时候,多好!如今这么着,我跟你大哥又心疼你又是伤心。一家人什么不能说,何至于此?!你只说你伤心,却不知道打从你怀疑你哥起,你哥有多伤心。”

说到伤心处,声音哽咽,眼泪顺着面颊流。

长公主恍惚了那么一瞬,对上皇后的眼睛,她几乎都要退让了。

此时,就听到下面有人呼喊,带着哭腔,“殿下!殿下!给二公子送节礼的人回来了,他们说二公子被宫里的人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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