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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听,还真有,真有女人的叫声。

林雨桐面色一变,“坏了!大房那边生了。”

要生了就得赶紧叫人的,也没听见动静呀。

赶紧!赶紧!得过去瞧瞧。

好好的兴致被打断了,两人利索的把衣服套上,林雨桐拉了见披风也不管谁的就赶紧出去。在院子里听的更清楚些,不是大房那边的动静能是谁的?看这样子,大房没喊人。

这王氏当真是傻大胆了!

四爷叫桐桐,“你先过去,我去正房喊人。”

林雨桐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动静。下人也睡死了吧!

估计是的!亲戚来的多了,还有那么些个族人,一个人恨不能顶三个人用,可不睡死了吗?金大爷昨儿是喝多了,媳妇怀了,怕打搅媳妇,干脆在外院歇了。这不,不是王氏没喊人,是都没听见。

林雨桐直接翻墙进去了,一脚踹开屋门,王氏可不正靠在床边,孩子的头都能看见了。

生的早了大半个月。

林雨桐过去把人放平,“没事,孩子好着呢。”她把手搭在王氏的手腕上,皱眉,但没言语。先助产叫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再说。

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孩子降生了。

有些瘦,但还算康健,金家的长子长孙就这么降生了。

孩子一哭,周氏也急了,这会子也有婆子听到动静起来了,先给开门,周氏顾不得其他,闯进去的时候就见小儿媳把孩子裹起来正给老大媳妇收拾呢。

这一片狼藉的,周氏吓的褪软,“这好好的怎么就生了?”

林雨桐将还是给周氏,“赶紧叫人烧水,给孩子洗洗。”

周氏去吆喝人烧水去了,林雨桐问王氏,“今儿你吃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或是喝了别的都不没喝的……”

没有呀!

王氏一脸的疲惫,摇了摇头,但随即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有人害我……”

许是你被牵累了!

反正金家是没人要害你的。

王氏一脑门的汗,想来想去的,还是摇头。倒是站在门口进不得退不得一脸惶恐的婆子低声道:“昨儿不知道跟谁家的奶奶拿错了荷包,回来才发现的。”

拿来我看看。

果然,一个样式普通的荷包,都是市面上卖的那种。那荷包里是裹着药,味儿是不对。

“谁家的奶奶?怎么拿做的?”

婆子摇头,“客人太多,并不知道是谁的奶奶。拿错……只有在净房的时候能拿错。”这婆子低声道,“不过,那婆子的口音不是燕京的,也不是江南的,更不是西北本地的口音,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是哪里的口音……”

王氏给吓的,“这好端端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都不认识几个人……”

无妄之灾!

“没事!”林雨桐给王氏重新号脉,“喝两副药就好。你自己不要喂孩子了,没找到乳娘的话,就先用牛乳喂着。”

林雨桐有皇家供奉里出的一份牛乳,每日都是最新鲜的。多要些,暂时养个孩子是够的。

周氏连忙道:“马上叫人找奶羊去。”说着,抱着孩子就往外间去,“可怜见的,生下来就受罪了。”

找大夫的人早离开了,林雨桐也没拦着,叫人家看看,也都安心了。

这会子一家子都惊动了,如今这里有婆子丫头伺候,林雨桐也就出去了,开了方子抓了药,叫嬷嬷亲自熬了给王氏端过去,“看着她喝了再回来。”

今儿这事莫名其妙的很,说是特意针对吧?扯淡!家里很干净,下人都是才买的。周氏买下人只有一个标准,听话肯干活就行。所以,娇俏有上进心的丫头没有,个顶个的壮硕,带出去能当打手的那种。从太婆婆到婆婆,没有给儿媳妇添堵的心思。要是两口子好好的,亲儿子想纳妾都不成,估计不打断了腿也差不多。

家里倒是住了亲戚了,可亲戚如今只有巴结的,没有说坏心眼的,这不是结仇吗?

或是哪个姑娘看中金老大了,弄死了王氏好上位?那当真不至于!老太太的娘家曾经被名声所累,后来姑娘都不好嫁,如今尤其注重名声,姑娘们规规矩矩的,带来也是为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亲事。周氏的娘家只一哥哥,哥哥是亲的,嫂子是亲的。娘家只有侄儿没有侄女,要是真有啥心思当年娶侄女不久完了,轮不到王氏进门呀。王家的娘家也非常简单,爹娘是亲的,哥嫂是亲的,边关日子不好过,但不是说家里人不疼她。刘氏是本分人家,楚家不本分,但楚小妹人家现在是官身,话里话外的,打听林家几位小爷的婚事呢,金老大这种的,人家犯得上谋害发妻然后等着做填房吗?

扯淡!

算了一圈,就是被牵连了。

可被谁牵连的都不知道,也不认识。简直莫名其妙!

这事好似只能自认倒霉,然后又庆幸,幸而未出事。周氏一遍一遍的叮嘱,都小心着,以后有了身孕,不许出门,咱不见客。

也对!这是最好的保护措施。

私下里,金泰安也给几个儿子开小会,“看看!看看这大户人家的阴司,真真的眨眼就能要人命。你们都给我记着,好好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跟媳妇过日子,谁要是敢惹什么花花事,老资干脆双腿都给打断了,这就老实了。”

这些事林雨桐也不知道,她就是要了林家的客人名单,林家的跟蒋家的名单几乎是重合的。不同的就是两家的亲眷,这种亲戚跟其他的客人得区别开,而这也是唯一一个有差别的地方。

林雨桐把林家的客人名单排了一遍,没有发现。

女眷她都打了照面了,这身上有孕没孕的,只要不是脸上的妆容太厚,这基本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回忆了一下,还真不记得有哪个是有身孕的。

王氏倒是想的开,“不好查的。过去做客的,分个亲疏远近。稍微远些的关系,若是有孕了就不走动了。很多客人还是原本不在长安的,路途更远,有孕的妇人也经不住颠簸。这关系亲近的,像是我,再如何都得去的这种,那啥情况都知道。亲近人,情况熟悉。”

话是没错。

但林雨桐还是叫下面的人留心消息,尤其是去药铺那边盯着,跟药铺甚至打了招呼,哪种人来抓哪种药,要给记住了。只要把人打听到了,重重有赏。

但是连着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林雨桐都害怕是蒋十五在婚前有通房丫头或是其他,她没瞒着,甚至跟孙安平说了,要查蒋十五。

把孙安平给逗的,“你放心吧,你们的女婿,那都是查了再查的,出不了这样的纰漏。蒋十五虽然不是一直在边关,可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甚至他几岁吃的什么药,都查的清楚……这般大事,岂能儿戏?”说着,面容也严肃了起来,“你说的这个事也是个大事,今儿阴差阳错的害了你那妯娌,改天就可能是你姐姐或是你。回去吧,查出来了,叫人告诉你。”

可这查证的也太快了,隔了一天,林雨桐被孙氏叫去了,“怎么什么事都叫宫里去查?”

怎么了?

有信儿了?

孙氏点头,“你外祖一个老亲兵的遗孀,有喜了。七八多月的身孕……”

寡妇有孕了?!

可这又怎么了?西北这地方,对寡妇改嫁这事,没那么大的偏见。

孙氏轻笑一声:“有意思的是,这女人曾在主帅营帐里帮过厨……”

林雨桐知道西北边关的情况,凡事功勋遗孀或是家眷,只要参与一切后勤事宜的,都能另外赚一份工钱。所以,女人帮厨,或是做军服军被,帮着做点零碎活,不算奇怪。

在大帅营帐宴客的时候,在外面请帮厨的女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样的女人,只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孙氏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白净丰腴,是边关有名的西施娘子……”

林雨桐皱眉,随即了然,“按照月份算,外祖父那个时间正在西北!”

对!正在西北。

林雨桐摇头,“要真是有个什么,外祖父不可能不管的。他就不是那种人!”

是啊!所以老头儿一查出来,一点都没隐瞒,直接叫人告诉自己,而不是桐桐。怕也是自己误会吧。

“这回幸亏你家那个妯娌了,若不然,谁能在乎这个小小的人物。”孙氏摇头失笑,“当真是什么乌龟王八都钻出来了。”

“按道理说,这样的人是进不了蒋家的门的。”

“正是这个话。”孙氏叹气,“这猛的一来,不管是不是的,蒋家只有先把人接待了再说。真要是叫这人瞎撞去,外面还不定传出什么话呢。”

“可谁出手要害这个女人?”

孙氏摇头,“还没查出来,该在蒋家才是。此人算是给咱们示警了,只不过下手太狠了,牵连了无辜,要是王氏母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见,此人绝对不是善与之辈。回头得给你姐一座郡主府,单独搬出来住吧。那府里……人太杂,心思太多。”

嗯!

“那要审一审这个女人吗?”林雨桐就道,“蒋家不同于其他人家,这府里要是藏了什么心思不明的人,不妥当。”

孙氏‘嗯’了一声,“你回去吧,这事你一个小辈插手不合适。”

太尴尬了。

也对!她起身就要走,知道孙氏其实也挺忙的。本来要问问林雨权的婚事的,结果她没开口呢,孙氏先道,“这几天别吓跑,在家养着,别贪凉。”说完就看自家闺女穿着浅色的裙子,利利索索的起身了,她皱眉,“没到小日子?我记得你是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