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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言语:“小林呀,你来一下。”

好的!

林雨桐去了,办公室里坐了不止一个人。

校长,一位姓王的副校长,教务处的董主任,老周,还有李晓娜。

林雨桐一进去,老周就瞪她。

她朝老周挤眼睛,然后看向李晓娜,“怎么了?李老师的病很严重吗?不能代课了吗?是要在找到代课老师之前叫我给李老师的两个班兼几节课吗?没问题,我克服克服!”

老周:“……”行吧!这风格真的很像是自己的学生。没看见都朝自己看呢吗?看就看吧,这么怼了就怼了,怎么着吧!他就顺着这个话往下说,“别的都是小事,身体的事是大事情!”煞有其事的,“还是要抓紧先去看看大夫!”

李晓娜:“……”那么多冒犯的话说了,被他一句‘都是小事’都一笔带过。明明身体没问题,却被当做大事来办。

那么现在就两条路,第一:利索的承认有病,滚蛋。第二,不肯罢休。非要个说法。

可第一条叫自己怎么承认?这病退和到了年限的退休,这工资差的不少呢。况且,自己现在不到四十五周岁,这病退,也是有年龄限制的,女性至少得到四十五周岁了,才会允许你办病退。

可凭什么?自己才四十多岁,再嫁了个老头中风了,行动都不自如。老头的女儿也都三十七八的人了,老头的工资自己一分钱都摸不着。如今怎么安排,这是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大事,绝对不能说叫自己滚蛋就滚蛋。

她特别笃定,“我没病!我很确定我没病。”然后就直接起身,也不哭了,“那个……我跟小林之间有点误会,这个我们私下能解决……”

怕林雨桐继续追着这个问题,以这个人的愣头青劲儿,估摸着把当时说的每句话都敢在这里复述出来。因此上,她突然觉得,在这里找领导要说法,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暂时就这样吧!便是要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自己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想调动更加难上加难。

校长只笑了笑,“那李老师就去忙吧!高二组的考试成绩我很关注,咱们学校的老师,整体专业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始终保持在最低分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咱们做老师的,比别人都明白,这考试,有第一名就有最后一名。可要是最后一名老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们是老师,不是学生。你说呢?”

人家不提这个,只拿成绩说事。李晓娜一句话都不能说,直接往出就走。

林雨桐让开门口的位置,很客气的看着她出去,还不忘嘱咐一句:“李老师,您慢走。”

态度谦和客气,脸上笑的完美无瑕。

这臭丫头!别叫我逮住机会,否则我撕了你这张脸。

等林雨桐把门关了,王校长才说,“你这个小林,做事太莽撞了。”

老周就接话,“这孩子就是没心眼,莽的很。”然后竖目立眉对着林雨桐,“怎么回事?受了委屈不能跟我们先说吗?这里哪个不是你的老师?你还被欺负了?”

没错,这里坐着除了校长,剩下的都是学校的钉子户。

从王校长,到董主任,再到老周,都是她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就在学校的。

老周这么一说,那你说,王校长和董主任还说啥?这是自己的学生,你们不护着?

老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林雨桐,“干活去吧,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领奖呢?”

林雨桐直接吐舌头,从里面给窜出来了。

然后没事了,该干嘛干嘛?

从这栋楼到那栋楼,路过水房的时候,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脚步慢了一点,听到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那里说话,“……那个林雨桐老师肯定没事,她是这学校的学生,这学校的老底子老师都是她的老师,她是堡垒户那一边的……你不知道,新校长大学毕业也在这个学校先干了两年,才被调走的,他说是外来的,其实早三十年,他就在这里教过书了,一样是地地道道的老根子了……外来的在里面摆布不开……”

林雨桐:“……”是俩实习生在这里说话,了解的比自己都详细。自己就不知道校长还曾在这个学校呆过两年。

算了!随便吧。一个学校而已,这个派那个派的,估计是为了评职称的时候抱团取暖的。不过以这位校长先生如今的干劲,他不会喜欢因为这种派别而引发的争斗。估计谁被抓住了错处就得呲谁的。

自己不可能被人抓住错处,这件事一闹,自己就出名了。等闲也没人觉得自己资历浅,使唤自己。就跟之前一样,路过一个并不熟悉的办公室,里面坐着清一色四十多岁的老师,饮水机没水了,然后就被拦住:“小林呀,你年轻,帮着换个水。”

女老师还罢了,男老师四十岁冒个头,真就老到不能动了吗?

自己不爱计较,对自己而言,一桶水而已,也不沉,说换了就换了。

结果隔了一天,自己去拿印好的卷子,才出来就被人喊:“小林呀,下午你过来帮着换个水,这点水估计下午得没?”

有没有搞错?弄不动可以,随便喊个男学生都行。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弄不动两人抬着也起来了。刚好赶上自己路过,抓个年轻壮丁无所谓。可提前预定好,指着自己专门跑过去给你们换水?没这道理呀!她当时假装没听见。

竟然放学后开会人家还说了,“小林呀,换一桶水而已……”

我下课的时间很清闲吗?看在对方年纪大,虽然没教过自己,但她也好声好气的,“下课能活动活动,我是巴不得的。可您不带班主任不知道,我哪有活动活动的时间……”

然后钱静就说:“忙的跟什么似得,弄一班小祖宗都塞给她,新手上路,不出差错就不错了……换水呀!下次换不了喊我去!我家的水桶是我自己换的,你们家的不是?”才怪!

快退休的病人都能自己换,四十出头的你们到底是多娇弱?

类似的事不时的冒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说带个饭,那个说顺便刷一下碗,要么就是取卷子的时候帮着取一下,可艺考班的教室跟对方不顺路,回回得跑着来回,就为了去更里面的教室给人家送卷子。

还有开会了没带本子,站在门口不动,只等着年轻的过来然后指挥一句:你去帮我拿个本子,在办公桌哪个抽屉里。

有那站着不动地方的工夫,你不就取回来了吗?哪里来的那么些臭毛病。

事没有一件是大事,但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师者’的指使,烦的很。

这回之后,消停了。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的人,就都有分寸了。

放学了,难得不用开会,她想去看看苏瑞这个孩子的情况。结果自家妈的电话打来了,“开会吗?能准点回来吗?听说你在学校跟人家差点打起来……”

哪有那么玄乎,“我这就回来。”

先回去,等吃完饭再去苏瑞家那边看看。

回去的时候只自家老妈在家,“我爸呢?”而且四爷这个点还没回来。

林妈从厨房出来,嫌弃闺女,一会子眼睛就跟探照灯似得先找老公,“思业跟你爸在外面吃饭,下班的时候他开车去单位门口接你爸了……”

啊?“那就剩咱俩吃饭了?”她放下包,“我去做吧!妈,你想吃什么?”

“前儿说樊记的酱骨头好吃,这不,四爷顺道给买回来了。我把电磁炉搬出来,吃完了骨头还能加水涮菜……”

林雨桐:“……”就是聊天的时候随口的一提,她都没往心里去。女人说话,说想吃哪里的什么东西,想去哪里玩,又看上谁买的什么什么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前一分钟真那么想的,后一分钟自己都忘了。不是真的特别想要,然后还非要的。可就一句,四爷给记住了。还特意买了打包回来,“那我洗菜去,妈,你找粉皮吧,你不是爱吃粉皮吗?一会子慢慢煮了……”

这一打岔,林妈又感叹,“我有时候觉得我这日子真跟偷来的似得。真的!这姑爷比姑娘还贴心!你不知道,今儿在单位门口,他一去接你爸,给我一拿打包的菜,多少人羡慕呢……”

林雨桐笑着听着,各色青菜洗了不少,端出来娘俩在餐桌前慢慢吃着。她才说学校的事,把林妈惊的不轻:“她到学校里又不理你?”

是啊!很神奇吧?

这哪里是神奇,这分明就是把两面三刀发挥到了极致,“该!就该那么收拾。你得比别人厉害,才没人敢欺负你!至于说职称那些东西,我跟你说,这个你就得跟你爸学,你爸一辈子都那么混着,人家再巴结领导他也不动,结果咱家的日子不也照样过,你也照样长大了。你爸这样我虽然嘟囔了一辈子,但是呢,我跟着不累心,心里清清静静的,平平安安……你说那整天想着钻营的,他累不累呀!下了班,顾不上回家,那得巴结领导去。一场饭局接一场饭局的,能像是咱们家一样,你爸按时下班,有朋友要吃吃喝喝,等闲也不上外面去。在家里几瓶啤酒一碟花生米就行了。这就是最省心的日子。”说着,又想起什么,把啃了一半的骨头放下,说桐桐,“以后思业有个朋友什么的,该上家里招待,就叫他带到家里招待。别觉得回来不自在,是添麻烦。我跟你说,这就是我跟你爸不乐意跟你们过的愿意。这要是亲儿子,那三朋四友,狐朋狗友,想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了。吆喝着喝到二半夜,谁说什么了?可这女婿就不一样了,不好意思,不方便……知道不?要是他在家里啥都能舒展开,那怎么都好。要是舒展不开,咱就分开住……又离的不远,不是非要在一个屋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