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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知府见她如此坚持,不由得道:“好孩子,你为何要这些封赏呢?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罢了,你又不是公门中人。”

窈娘看了解氏一眼:“我想多挣些功劳,为我娘亲争一个诰命。”

“原来如此啊。”解知府看了女儿一眼,知道女儿这么多年,一直为妾身未名耿耿于怀。

可是,解知府道:“还有你哥哥啊?”

窈娘则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哥现在还只是个庶吉士,日后还不知道授什么官呢?外公,我听说每抓获一名盗贼就可以得到二十两两白银,抓获五人就可以得到百户这一官职,我想本府肯定也有不少大案,我只要帮忙抓到五个人,就能封六品官职,我不要这个官职,只想要封我母亲。”

“可这些事先没有先例啊?”解知府也颇为踟蹰。

窈娘道:“外公,我也不为难您,若是不能,我自拿赏钱也可,但若是可以的话,劳烦您帮我在省里可以说说好话。”

试都不试怎么知道呢?

如此,解知府答应了。

窈娘则把自己的画笔颜料都准备好了,还好爹给她买的颜料够用,不用再买了,这些也不是寻常的店铺能买的。但她就不能以平常的装扮示人了,平日出门,窈娘都会妆办妥当,如此才不坠颜家的名声,现在却要打扮的利索一点。

原本窈娘想做男子打扮,可是她面对的是女子,这般反而不好。

因此便梳了个堕马髻,勉强选了一件花纹最少的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点点头。

解氏早已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她没想到女儿有这样的决心,以前她只是觉得女儿小,说着玩儿的。

其实女儿非常聪明,她甚至自己都说过,她做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被盗贼的同伙盯上,但她就是意志坚决,因为有机会,所以想争取,她怎么劝也劝不动。

“窈娘,你真的决定好了?”

“娘,恰逢其会,我不怕。您也别担心女儿,您不是还说女儿从小出生就是福慧双全的吗?您就放心吧,不破不立,以前咱们是没这个机会,现在可不就有了。”窈娘道。

解氏叹了一口气:“你和你爹性格还真像,本来以为你小娃娃说的话,自个儿都忘记了,却一直都记得,你们但凡要做什么,是一定要做成的。”

窈娘抱着解氏的胳膊撒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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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扇儿的养父是开封府的教谕,也是住的官衙,因此几步路她就到了,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她是心有余悸,现在听说知府这里让她过来描述采花贼的长相,卢扇儿也就来了。

没想到进来时,看到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她料想自己平时倒也自负容貌,不曾想这位姑娘不饰脂粉,如清水出芙蓉的姿态一般妍丽。

“卢姑娘,请坐,我们就不寒暄了,我是衙门的画师。请你直接描述此人身高脸型穿的什么衣裳,有些什么特征就好?”窈娘道。

卢扇儿素来机灵,她那日是真切看到那人的脸了的:“他中等个头,约莫二十大几岁,脸型我说不上来,就是眼睛不大,鼻梁是鹰钩鼻……”

在她说的同时,窈娘一直手没有停,也让卢扇儿补充自己画的对不对?

卢扇儿凑近了窈娘,只觉得窈娘身上一股幽香,脸微微一红,再见窈娘很是干练,几乎沉默画画,要不就是问多的细节。

“你看,是不是这样?”窈娘最后修改完之后,直接画了一幅人物全身的图,拿给卢扇儿看。

卢扇儿把画拿过来一看,不可置信的看着窈娘:“您真是神了,就是他。”

窈娘学了五年多的画,终于算是派上用场了,她看着卢扇儿:“我也要多谢你观察的这么清楚,卢姑娘,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尽快抓到犯人的。”

“解姑娘,你以前画过很多犯人吗?”卢扇儿惊讶。

窈娘摇头:“这还是我第一次画呢!”

“第一次画就画的这么好,实在是另人难以置信。”

的确不可思议,从她哥哥和爹爹说起如何画人像时,她其实就开始一直在练习,比如每天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替家中人画画像,有时候画到想吐了,她依旧坚持,尤其是对于抓人物神韵,她都是下过苦功夫的。

只不过,窈娘不喜欢诉苦,也不爱总挂在嘴边。

解知府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之前只知道窈娘擅长画画,没想到她的画居然把人物画的跃然纸上。

“窈娘,这人就像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似的,极好,极好。”解知府道。

窈娘又笑:“外公,能帮得上你的忙才好。”

如此清晰明了的画像,官府几乎倾巢出动,很快才抓住此人,大家本来以为采花贼应该是个花花太岁,没想到采花贼却是个平日看起来最老实的杂货店老板。

他身边的人一直到他被抓,才惊呼此人有问题,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木讷老实,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

解知府不出三日就擒获本府巨贼,也是受到了上面的表扬,甚至连本府沈巡抚也夸奖了他一句。

想起外孙女的嘱托,解知府不禁道:“巡抚大人,下官有一事请问?”

沈巡抚想起这位解知府也算是背景深厚,虽然并未运作到苏杭这样的地方做知府,但是开封府也是河南首府,而看他履历,简直就是资历平平,唯独听说和金陵颜家结亲。

见他有话要说,沈巡抚负手看向他:“你说。”

“是这样的,这次能这么快找到这采花贼,还多亏了我外孙女。她画技高超,只听人描述此人相貌就准备画了出来,如此才能找到。我这位外孙女,平日并不需要银钱,她只想靠着些许功劳,给她母亲一个诰封,还望您允许。”说到这里,解知府跪在地上。

沈巡抚很吃惊,读书人若中了秀才,在公堂之上都不必跪,更何况是解知府这样年迈也做了二十年的官吏,居然下跪求人。

他急忙扶起解知府道:“解府台,你这可是难为我哟?”

解知府虽然算不得官场老油子,但是听的出来沈巡抚的话留有余地,不免道:“要不然,让我外孙女多破几桩案子,若再能成,还请巡抚大人成全。”

如此,沈巡抚也赞许:“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但朝廷自有法度在,本官就姑且一试。”

解知府这才露出欢欣之色,又道:“我外孙女的生平就在这张条子上,那就劳烦巡抚大人您了。”

其实解知府也留了一手,怕沈巡抚从中捣鬼,还去信一封给三老太爷。

沈巡抚打开这条子上写着,颜三娘子,母亲解氏,祖父颜迈。颜迈?这个名字很熟悉啊,这不和咱们河道总督一个名字。

这姑娘不写父亲,恐怕很有可能父亲早逝。沈巡抚有六个儿子,长子和次子已经成婚,三子临云尚未婚配,今年正好十五岁,正在书院读书,为人暗钝。俗话说巧妇伴拙夫,若是能娶得颜三姑娘这样的奇女子为妻,倒也不介意她是否丧父。

被说成早逝的颜应祁,此时,正和颜景昭一起吃饭,父子二人吃的还是解氏留下来的小厨房的菜。

“也不知道你娘她们在河南过的如何了?”

“在外祖家应该过的很好。”

“景昭,我想通了,只要你娘能回来,沈家的事情就算了。你平日常常交游,也多替你妹妹找着适龄的男子。”

颜景昭点头:“好,爹您放心吧,只不过要配得上我妹妹的人也很少,要不然就是家世不登对,要不然相貌不匹配,要不然就是走马章台之人,这可真是难啊。”

颜应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吃完饭,随意洗漱之后,就躺在解氏的床上。一时,他又在想也不知道窈娘到底和沈临风有没有缘分,一时又担心解氏和窈娘的安危。

没有兰忧在身边,他真是吃不香睡不着。

想到这里,实在是睡不着了,他披着衣裳走到园子里,此时,更深露重,多半人都已经睡下了,不知怎么却传来断断续续的抚琴的声音。

“周大,是谁在抚琴?”

周大往守着园门的婆子那里打听后,才回来道:“回老爷的话,是甄家表姑娘在抚琴。”

颜应祁没好气道:“这么晚不睡,叫魂啊!”

周大腹诽上次还说二夫人睡不着,你还吹陨哄人家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