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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是很大的问题,聚集性事件一出,不是说赛事就多么的被嫌弃,而是没有人愿意背着这样的“危险”去阻止比赛。

哪怕体育部门有人愿意,审批单位也不一定会批。

否则,就不需要队内赛来托底了。

柳珈:“哦,我们队内赛也全程直播,首钢这边。”

其他地方的花滑队就要看安排了,这些东西搞起来也确实很麻烦。

·

丛澜今赛季的比赛曲目一直没定下来。

钻石赛以后,她就更纠结了。

堂溪茱迪都推荐给了她曲子,之前合作过的几个编舞师也有推荐,后者还表示丛澜需要的话她们可以飞到中国。

队里一部分人今年的长短曲都不再换,或者只换一个,有的是不太方便换,有的是上赛季表现一般打算再琢磨一下。

丛澜那个4A一出,她就想在“茉莉花”里用上。

于谨:“……”

你疯归疯,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4A编进节目里的难度,跟她在跳跃大赛上跳出来,是有差距的。

丛澜:“我其实不单单想用4A。”

她最初想做的是,把四周跳跳好。

所以上赛季可以看到,双四和双3A的配置中,她不断地在精进跳跃,而非替换成三四、四四。

以质量代替数量。

丛澜把自己的自由滑排成四四+3A,甚至不用怎么重复两个跳跃,T、S、Lo、Lz这都够了,她F只是不用,不是不能刷熟练度。

可话又说回来,粗糙敷衍的四四3A套,丛澜看不上。

照着冰迷说的五四,她也不是排不了,但不好看。

再怎么去努力编排,还是不好看。

因为赛用的规则就是那样,想上难度又想做到她想要的程度,丛澜暂时没那个自信。

拿高分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她现在拿高分也没问题啊!

以前自由滑也有炫技,那个炫技炫得是真漂亮,编排衔接带跳跃,融合滑表,什么都不缺。

丛澜:“4A,加两个四周,和一个3A。”

于谨:“赔钱跳。”

丛澜:“不好看吗?”

于谨回忆了一下:“好看。”

丛澜满足了:“那就好。”

但要是加4A还改跳跃配置的话,小茉莉就得重新编了。

丛澜:“曲子也再编一下吧。”

于谨:“你看呗,这些都是你管的。”

他对曲子啊编舞啊有一定的研究,只是在细节和精益求精上比不过丛澜还有茱迪,所以也不在这方面为难自己,主抓技术。

“短曲呢?”于谨问,“还用《朱鹮》吗?”

丛澜:“换一个吧。”

不换曲子可能是因为没钱没时间没档期编新的,也可能是之前的更适合自己,今年想冲一冲更好的成绩与名次,还可能是一个赛季没发挥好所以想一雪前耻。

丛澜不换小茉莉,是她觉得这套节目还可以深挖,现在直接换掉太可惜了。

于谨提起过,想用这个fs去比冬奥。

丛澜当成了备选,因为不确定之后会不会遇到更合适的fs。

但如果要当冬奥的fs,小茉莉就一定要再深度打磨了。

其实她也觉得这个非常适合上冬奥赛场,尤其是在北京举办的这场。

宿命轮回,环环相扣,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

于谨倾向《皓月》和《朱鹮》做配套sp,这两个都挺适合出现在自家门口赛场的。

只是《皓月》可能跟小茉莉的主题有点重复了。

他纠结不舍的点,在于《皓月》的成绩太好太好,叙事宏大,比《朱鹮》好了那么一丝丝。

现在考虑起冬奥曲目也是时候了,这一届大家格外重视,今年也是最好的筹备打磨时期。

丛澜:“短曲还没定,我收到了很多建议,都没有那种一定想滑的冲动。”

她可以不用再凑合,也不是十二三岁什么都没有的模样,选择范围宽广了,又似乎变窄了。

所有人都期待她新赛季有新曲子,也想看到新一轮的突破,这份压力在选曲时有如实质化,更让丛澜不知道怎么选才好。

这么一拖,八月份了都没定下来短节目。

跟于谨讨论很久,两人听了一下午备选歌单里的歌,最后还是没确定好。

于谨开玩笑:“你要是九月份还没戏,比赛都参加不了,到时候我就让人说,丛澜没新节目所以退赛。”

丛澜:“……”

于谨催促:“你可快着点儿吧!”

编舞快也可以快,慢也是真的慢,有时候也得看运气。

这场讨论的第三天晚上,丛澜收到了曲矜传到她邮箱的一个文件。

17.ape

他给的命名,是无损音质的一段弹奏。

丛澜下载来听,本来是外放,十几秒后她略显狼狈地去床边翻出来了她的耳机。

耳机还在半开的行李箱里,她找了最适合听这首曲子的那款,从耳机包里拆出来。

外放与耳机的差别很大,丛澜闭上眼睛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完了整个曲子。

曲矜用钢琴演奏的,应该只是个半成品。

丛澜设置了单曲循环,名为17的纯音乐重新进入播放。

她给曲矜回消息,对方立刻回复。

丛澜直接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几乎下一秒,电话就接通了。

视频的另一端,曲矜一脑袋乱毛,穿着松垮的白色短T,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颜料。

丛澜:“很少见你穿这么休闲。”

曲矜挠了挠头:“我小姑姑送来的,她说这是她的艺术新品。”

丛澜这边是晚上七点多,纽约那里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恰好是早上七点多。

曲矜已经起来锻炼了一会儿。

“曲子可以吗?”他期待地询问。

他不知道适不适合丛澜,但写出来的曲子,如果觉得还不错的,都会传她一份。

《皓月》的认可,让曲矜更有干劲了,所以在得知丛澜今赛季一直没定曲目时,就整理了一下自己写的,挑了几首给她。

只是前两个月的曲子似乎丛澜都觉得不合适,跟他说不行。

这首是他刚写好没多久的。

丛澜:“喜欢这个,全篇都写完了吗?”

曲矜:“还差一点,再两天。”

丛澜:“它叫什么?”

曲矜问她:“你听到了什么?”

丛澜:“生死相接。”

曲矜叹气:“我回了国,又来纽约,看见了许多。”

他看到了火葬场排队的人,看到了无边无际的祭奠花束,也看见了趋于正常生活化的社会。

又一转身,他看见了进不去医院的人,路边的流浪者,一个个裹尸袋被堆积在冷冻车里,不断蔓延的疫情,依旧热闹的都市。

他说:“你的表演滑我很喜欢。”

《You will be found》在外网也很火,甚至说国际上对它的喜爱,尤甚国内。

世界不过是巨大的牢笼,每个人都是一叶扁舟。

一个风浪袭来,瞪大眼睛仰望那灾难,定格的一刻谁都不知道一下秒是翻船,还是侥幸生存。

丛澜:“帮我改成短节目的曲子。”

曲矜自回忆里抽离,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好。”

不是无曲可滑,只是丛澜对于现成的曲子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她跟曲矜聊了一会儿,挂断视频之后,想了想,决定把“You”当做今年的Ex。

17,小茉莉,You。

三个节目配在一起,甚至有些严丝合缝的适配。

丛澜:“所以改个什么名字?”

她看着那个17,一瞬有点发愣。

没取名字的时候用数字做代称很正常,但有时候就很巧妙。

丛澜的生日是17,她也挺喜欢这个数字的。

而这首曲子,又是生死相接。

就像是她,死了,活了。

“巧合……”

真多啊。

·

短曲定下以后,于谨就了了一大心事。

丛澜跟茱迪给sp编舞,堂溪感染了,她得有好一阵都不能工作。

丛澜:“现在怎么样?”

茱迪:“在治病,她说特别难受,跟我们讲一定要勤洗手,严格消毒,运动员感染了估计一年都缓不过来。”

丛澜想起来了几个国外的运动员:“西妮娅也说她现在都没劲儿……”

第一批被干趴下的人里,有西妮娅·库里科娃。

按理说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哪怕是伤病犯了手骨折了,这会儿也能复冰训练捡技术。

西妮娅·库里科娃却还没找回她原来的难度。

连三周跳都不稳,特别是长短曲,她现在滑不下来了。

她感染之前有四周跳储备,3A也进展良好,技术落下来找不回,连节目都坚持不到底,最后一部分滑得非常差劲,力气不足都是写在明面上的,根本不是她技术的毛病。

教练们这才意识到,新冠肺炎的可怕。

大鹅六月份组了国家队,有两人名单给出之后又宣布了退队,一个是男单,一个是冰舞的男伴,后者也导致了女伴同时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