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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比较烦的还有虚假流量。

“做数据”、“打call”,这些明面上的流量数据开始反过来裹挟相关者,然后劣币驱逐良币,不愿意同流合污者被甩在后面,内卷以后,现如今的假数据膨胀率简直惊人。

束青:“卓颜那边跟人一起清理了一批虚假流量,那一段时间,数据方便的反馈就弱化了许多。”

她刚好也趁机与前后的时间段进行对比,使得自己这份报告里的内容更加真实。

从阮渔出道到第一次穿越,这个阶段里对阮渔的一些关注度是不太够的,束青丢失了不少数据,就算找技术人员去爬网络资料,困难度也挺高的。

她要求得太细碎了,互联网也太大了,数据量过于庞大,不啻于大海寻针。

最关键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想探索阮渔那时在线下的知名度、风向等,已经无法做到了。

所以束青还需要对这些作新的处理。

她当年毕业时候为了做数据处理,愁了三个多月,死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最后好不容易毕了业,闭着眼跟自己说就这样了凑合过吧还能不要毕业证书咋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同学都笑骂学神装逼,不给他们这些学渣活下去的勇气,束青的毕业论文写得极为漂亮。

但她不满意。

就像是这一次,束青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来论证一个自己突如其来的灵感假设。

她成功了,所以现在,束青站在了这个报告会上。

安静的氛围里,她侃侃而谈,讲述着自己这篇论文的所有信息。

最后,她回到了一开始给出的那张图片上。

在针对穿越契机的研究中,最容易被关注的是阮渔粉丝量的增长,从二十万到一百万、三百万,再到一千万、五千万,他们试图研究这个数据与她穿越的关系,最后发现太乱了,结合得一点都不紧密,导出后的p值显示不相关。

束青也跟着做过这个,不过这一次,她没将粉丝量算进去。而是以剔除后的真正粉丝数,结合网络上对阮渔的舆论,尝试千百次,最后才定下了这一部分的赋值。

又寻找到了网络与线下的合理权重,分别作了对比更改。

“每一个瓶子,是每一次穿越。里面的内容物,是我赋值以后的总和。可以看出,每一瓶的总和是接近的。”

折小霜和陈一他们组曾经提到过,系统的到来并不单纯,尽管这只系统很蠢,但背后可能存在着很强烈的阴谋。

那个时候,有人说,系统可能是来银尾星通过阮渔收集信仰的。

很早之前有神话传说,里面的神仙鬼怪是需要被人供奉的,得到的信仰越多,自己的实力也就越强,然后就可以庇佑自己的信奉者,再循环往复。

皇帝们还流行给一些神仙封官,送这些神仙来自君权的肯定,定为国教,盖庙立祠允许祭祀。

民间还有野祀,五通神等孤魂野鬼,这些不被官方认可的鬼怪,得到了百姓的信奉后仍然可以获得力量。

神话不可考据,现在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知道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但,宇宙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毅力、意志力,这些精神情感在很多时候,对人类的行为是有催化作用的。这可以从科学角度解释,也不妨碍大家从神学角度来理解。

如果情感可以转化成为能量,系统要的就是这些呢?

对于系统的不信任,令基地在半信半疑下艰难地开展着研究。摸不清楚外星生物的目的,他们真的很难确信这就是一次单纯的“顶流任务”。

因此,阮渔被穿越后,有少数人松了口气,认为系统正在逐渐显露它的真正目的。

但他们很疑惑,因为他们没有找到系统能够得到的好处是什么。

有物有则、事出有因,人的行为是有原因的,想要钱、美丽、物品,或者单纯为了快乐、良心、看不惯、我乐意……无法否认的是,后面这类虚无缥缈的情感,也是这个“因”。

系统要得到什么呢?

穿越能给它带去什么?

基地的这群知情者们,困在这个迷雾里很久很久了。

他们更复杂,想得深远,担负着最深沉的责任和秘密,就不允许他们单纯。

他们是要以最深的恶意去揣测系统的,在阮渔不知情的地方,他们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

万幸,这些备用方案依旧封存着,也许永远没有被开启的一天。

束青:“星河是幕后黑手的话,那它借助的能量,或者判定的可穿越时机,就是这个瓶子什么时候会满。”

所以,不是以固定的时间为间隔,而是以被她数字化的“瓶子大小”为衡量标准。

有人举手,提出了自己的异议:“星河按照它那里的时间长度确定穿越时机,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束青换了一张最后的PPT:“所以,这是论证我假想的方式。”

那里有着一个装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瓶子,起始点是阮渔一周前在《角逐》后台穿越的时间,目前正在进行中,一周的时间,已经装进去了这么多。

束青换算了一下:“按照我的推测,至少再过两周到三周,阮渔就很可能有一次新的穿越。”

没有人问这个粉丝情感累积数值的用处是什么,星河让阮渔穿越干嘛用这个当做判定依据。如果束青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这将会成为另一个新的课题,而且还是很需要立刻被解答的那种。

——

阮渔半弯着腰,在抓娃娃机前面搓了搓手。

她跟系统打赌,自己能在一百个币内清空这一个抓娃娃机。

系统:【切,不可能】

里面一共有七十个小玩偶,巴掌大的那种。

阮渔:“你完了,你居然不迷信我。”

后面一群粉丝眼冒星光地看着她,还交头接耳叨叨着阮渔真好看离近了也特别美。

没有保安在阮渔周围站着,这片半径不足一米的空地,是大家自发让出来给阮渔的。

阮渔:“看好了啊!”

周围:“昂!”

真正被对话的系统:【……】

抓娃娃机这个东西,讲究的是技巧,和那么一丢丢运气。

阮渔是不缺运气的,可是她缺技巧啊!又没怎么玩过,还想清空整个娃娃机,系统觉得她在做梦。

晓楠无奈地递出了第三个币,看着空空如也的阮渔:“你行不行?”

阮渔:“别咒我,我特别行!”

晓楠:“……”

惊鸿的快闪活动里设置了好几台娃娃机,装的是品牌的透明球,塞着不同的小礼物奖品卡,抓出来以后可以去服务台兑换实物。

因为想让大家都参与得快快乐乐的,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在两次内抓起来至少一个球,娃娃机设定上给得特别大方。

但阮渔这个就不一样了,她玩的是商场内部的娃娃机,设置上比较坑。

她这儿被围了一圈,后面的人看不到内环发生了什么,只听着一阵遗憾的“啊”、一声喜悦的“啊”颠来倒去,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抓耳挠腮地问前方站着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阮渔这里已经用二十个币抓出来十三个了,揪一个就朝着身后扔一个,算是送给粉丝的小快乐。

恰好落在自己手上的柠檬鱼盯着那只黄色小蜜蜂:“啊啊啊啊我我我抢到了!”

旁边的人羡慕地朝着她看去。

系统给阮渔计数,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你这怎么开始百发百中了?】

阮渔在大家吵杂的背景音里,回复了系统:“技巧是要练习的。”

她手脚还是很协调的,最近又被抓去锻炼,还跟连朔聂云他们学习了不少技巧,身体素质比以前好太多了。

系统:【……】

都怪我耳聪目明,她说什么我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叹气声真的好烦啊!!!

最后,阮渔从下面掏出来一只浅蓝色小鱼,冲着半空的系统晃了晃:“98个哦~”

98个币,她把整个娃娃机给清空了。

系统郁卒:【行行行我认栽,给给给!给你!】

打赌的筹码是它给阮渔写三千字的彩虹屁,不能重复,还得是真情实感的那种,拒绝网络上都快写烂的那些“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阮渔笑得贼兮兮的,没把这最后的娃娃送给粉丝,反而自己拿在手里了。

大家看她要留着,也就没再伸手。

阮渔最后是蹦蹦跳跳地离开的,还倒退着走了好一段路,一直跟大家打着招呼。

卓颜在她身后护着,避免孩子一不留神摔倒了。

等上了车,卓颜看着傻乐不停的阮渔,失笑道:“你最近好像一直很高兴。”

阮渔正在倒腾手里的那只小鱼,闻言,她抬头看向卓颜,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点。”

卓颜:“挺好的。”

阮渔嘿嘿地笑了笑,又问系统:“要这个吗?”

她甩了甩小鱼:“送你呀~”

系统:【!!!】

它扭捏起来:【我要这个又没有用】

阮渔:“哦,那就不……”

系统:【要的要的!说了给我就是给我的!】

阮渔:“哈哈哈哈哈哈!”

趁着系统还没被她笑得恼羞成怒,阮渔见好就收,把这只浅蓝色小鱼塞到了系统的那个储物柜似的格子里,自动数据化,也就能真正送给系统了。

卓颜看着她跟系统打闹,虽然无法得知系统的真实反应,但脑补一下也完全可以的,当即也浅笑了起来。

阮渔看着车外的风景,晚霞很美,旖旎地铺了漫天。

系统偷摸地看了她一眼,又从格子里将小鱼拿了出来,用自己幻化的小手捏了捏。

软软的,毛茸茸的表层,还有着很好看的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