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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幕府不过三天就被灭亡了吗?”

海浪拍打间,一座滨海城池的马道上,身穿大明郡王服饰的四旬男子面容惆怅。

朝鲜被倭寇骚扰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在高丽时期就已经开始,正因如此,高丽才会参加了两次元日战争。

然而两次元日战争并未取得胜利,反而使高丽损失惨重,两国关系也高度恶化。

尽管从一百年前开始,两方关系逐渐化冻,但随着日本进入南北朝,高丽沿海的倭寇数量也急剧增加,到朝鲜时期更是泛滥。

正因如此,当初大明组建平倭水师的时候,即便朝鲜君臣不愿意,但还是同意了平倭水师在朝鲜近海平倭的事情。

自洪武二十七年开始,骚扰了朝鲜半岛近二百年的倭寇开始渐渐销声匿迹,而这一切基本都是平倭水师和后来大明海军的功劳。

尤其是足利义满向大明称臣后,沿海倭寇更是成为了传说。

因此,当明日外交关系恶化后,作为朝鲜国王的李芳远高度关注,甚至亲自来到釜山,以“为天军运送补给”的名义打探明日战事进度。

只是明日战事的进度远超他的想象,从开战到结束不过用时四天,从日本内乱爆发到南北两脉天皇销声匿迹,大明开设属国馆也不过才区区三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里,人口千万的日本就被大明解决,如果大明要武力征服朝鲜,那朝鲜又能抵挡多久呢?

李芳远心情沉重,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的东海府之争。

他应该庆幸自己为了获得大明承认,将军队从东海府撤军,不然两边一旦发生冲突,朝鲜恐怕会在很短的时间之中惨遭覆灭。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站在李芳远的身旁,礼曹的官员李种善小心翼翼的询问。

眺望大海,李芳远也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等待片刻后才说道:

“权近半个月前病逝,天朝的皇帝与太子殿下都对他十分青睐,借助这个机会入朝,同时与太子殿下谈一谈昆仑洲的事情吧。”

“要对昆仑洲投入吗?”李种善诧异开口,毕竟昨日的李芳远还不同意派遣力量前往万里之外的昆仑洲,如今怎么突然同意了,是因为遭受到了日本的刺激吗?

对此李芳远在釜山城的马道上走动,背负双手,一边走一边说:

“我国地寡人多,又不产金银铜铁,各种物资都需要从天朝获得。”

“以往还可以与日本贸易,转手将商品贩卖给天朝,从而获取所需的物资,现在国中的钱荒问题却日益严重,如果没有外来的金银铜铁,那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大问题。”

“趁着各国还没有出手,我们先一步前往天朝,这次要订购足够多的官船,然后在昆仑洲开采金银矿。”

与一些小国不同,当下的大明简直就是东亚的风向标,各国的许多政策都照搬或效仿大明的政策,就连服饰也有所相似。

正因如此,大明的远洋贸易如火如荼进行之后,受其影响最深的朝鲜自然会跟着效仿。

李芳远准备组织一支不小的舰队前往昆仑洲开采金矿,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仔细询问朝鲜官船的使臣,昆仑洲开采金矿是否可行。

“你让权向善来见寡人。”

李芳远吩咐一句,便走到了不远处的城门楼内休息。

李种善闻言,当下回礼,而后派人召来了下西洋的朝鲜官船使臣权向善。

作为随行下西洋的朝鲜使臣,礼曹的权向善是李芳远挑选出来的合格人选。

他年纪二十七八,十分年轻,因此即便葬身海外,李芳远也不心疼。

同时,他为人比较刚正,所以也不会去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让人放心。

因为他的种种性格和行事,所以他成为了开拓昆仑的最合适人选。

“臣礼曹佐郎权向善,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权向善走入城门楼后便山呼千岁,李芳远见状没有遮掩,而是直接询问他:“昆仑洲的金矿,是真的吗?”

“回殿下,是真的,臣亲眼所见。”权向善也知道朝鲜现在的困局,如果能从昆仑获取足够的黄金,并将其通过贸易转化为铜钱,那就能极大的缓解当下的钱荒问题。

对于只有三四百万人口的朝鲜来说,十几万贯铜钱就足够缓解国内钱荒了。

只要保证铜钱不会继续外流大明,朝鲜的钱荒可以在未来二十几年内彻底结束。

“用黄金来做贸易,然后带过国内,你觉得可行吗?”

李芳远没有点名和谁做贸易,但门楼之内众人都十分清楚。

“没有问题,只要足够恭顺。”

“臣曾经见识过天朝对帖木儿国交战的场景,即便数万骑兵,也奈何不了天朝两万海军。”

“海军如此,陆军更甚……”

波斯之战中,权向善虽然没有跟随明军上战场,但却会在战后去观摩战场。

他永远忘不了那被炮弹打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尤其是被视为国之重器的骑兵。

帖木儿帝国虽然也人口不过千余万,但他们能拉出的军队却比朝鲜善战,并且更为精锐。

如此精锐的军队,都被大明海军以少打多给击败,那毫无退让空间,三面环海的朝鲜一旦惹出事情,恐怕是神仙难救。

换做之前,权向善的这种话一定会被李芳远厌恶,可如今幕府战败的消息传来,这话反倒是让李芳远重视了起来。

他很清楚,固步自封只会被取代,当下朝鲜没有了敌人,武备严重松弛。

一旦朝鲜武备松弛、内政纷乱的现象暴露出来,即便当下的朱棣和朱高煦不想搭理朝鲜,却也难保大明后世君王不会对朝鲜感兴趣。

保持一定的武力和利用价值,才是朝鲜的生存之道。

“寡人要擢升你为昆仑节度使,准许你从国中选锋六百人,取库金五十两,银五百两,前往昆仑洲开采金矿。”

“臣,领教谢恩!”

面对李芳远的擢升,权向善没有拒绝的理由,由于国力不强盛,这已经是李芳远能拿得出的最大手笔了。

“过几日你和李参知出使南京,要好好谋划官船,国库还有十万贯可供你们使用,现在可以退下了。”

“是,臣告退……”

李芳远吩咐过后,便让李种善带着权向善退下了。

尽管他的出手很寒酸,但作为被大明和日本夹在一起还没有产出的国家,李芳远已经给出自己能给出的最大支持了。

相较于金银贫乏的朝鲜,日本和大明能拿出的手笔就大得多了……

“噔!噔!噔……”

冬月,当木槌声在热闹的工场中回响,南京江东门外不远处的龙江船厂却热火朝天。

即便已经是寒冬,可龙江船厂内人头攒动,一些从辽东、云贵、琉球拉来的木料,一船船地在码头卸载。

相比较十七年前,此时的龙江船厂规模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一。

十个五千料以上的超大型船坞,二十個三千料的大型船坞,以及五十个两千料以上的普通型船坞,在职船工四千七百余人。

每年从这里下水的战船和马船,往少说都有二百艘,而这只是当下大明七大造船厂之首。

除了这里,还有杭州、松江、福州、泉州、登州、定辽等七个大型造船厂。

当然,并非每个造船厂都能获得大量订单,龙江这种老牌船厂依旧是大部分商人的首选。

“干得不错,日本国内得知他们口中所谓天皇死后,有没有什么波动?”

站在一座超大型船坞面前,朱高煦看着手中的情报,点头之余忍不住询问起来。

“回殿下……”胡纶接回情报,毕恭毕敬的解释道:

“关西和关东的各国都表现得十分激动,并决意要查出凶手。”

“由于两脉都死在了京畿之地,关西和关东的各国守护都不太待见引发这场战事的足利家族。”

“如果不是平江侯他们还在京都驻扎,恐怕关西和关东已经要和幕府刀兵相见了。”

“不过即便有着平江侯他们坐镇,各国守护还是要求寻找天皇一脉的血脉,并不想让足利义嗣以养子的身份,用外家血脉继承天皇的大位。”

“平江侯按照您的吩咐,隐晦提醒了足利义嗣。”

“一个月前,他以养子身份即位天皇,但也昭告各国,认为自己是外家血脉,不能称天皇,只能称天王。”

“一旦各国找寻到真正的天皇血脉,他会奉天皇血脉为天皇,绝对不会贪恋这个位置。”

胡纶解释完后,不由询问道:“殿下,若是关东和关西真的为了天皇的位置和足利义嗣争斗,那我们要出兵吗?”

“出兵?”朱高煦轻嗤:“他们要是真的那么在意天皇,那干嘛不交出兵权给天皇呢?”

“他们之所以那么在意,不过是觉得自己坐不了,也不想让别人坐罢了。”

“这个所谓的天王之位,足利义嗣能不能坐稳,不是看这群土鸡瓦犬同不同意,而是看大明朝同不同意。”

“我说他能坐,他就能坐!”

朱高煦瞧不上这群人,如果不是大明的人口和移民政策得放到南洋和中南半岛,加上日本人口太多,土地太贫瘠,他早就出兵拿下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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