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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这地方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密室安静、隐秘而又封闭。

仿佛只要呆在这里,就或多或少也能感受到当年那个被全世界怀疑和孤立的男人曾经的感受一般。

当然,这不意味叶怀睿就信了殷嘉茗写在《正报》上的那几个字,认为他当真是无辜的。

只是殷嘉茗留在报纸和周刊上的那些文字,感觉像是随手写下的,性质类似于随笔或是日记,通常多为有感而发,并没打算给其他人看,也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事实上,殷嘉茗也只是把它们胡乱地塞进了书桌抽屉里,至死也没有带离密室。

如果这不是殷嘉茗为了脱罪而特地做下的布置,那么叶怀睿就不得不思考这些“自白”的真实性了。

——有没有可能真如电影里演的那样,殷嘉茗是被人陷害,替人背锅的呢?

…… ……

……

叶怀睿想得投入,端起马克杯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这时,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气窗,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雷鸣,然后便是噼里啪啦雨点敲击气窗玻璃的声音。

叶法医猛然回神,意识到外头下雨了。

“隆!”

又是一声雷鸣。

几乎是雷声响起的瞬间,地下室刚装的吸顶灯毫无预兆的忽然暗了下来,随即再度亮了起来。

叶怀睿吓了一跳,手一抖,马克杯里的普洱茶就洒出去了些许。

“嘶!”

茶水溅到了叶怀睿手上,略有些烫,好在不到能伤人的温度。

叶怀睿放下马克杯,才发现自己忘了在这里放一盒纸巾。

他懒得为了这点小事上楼,干脆搓了搓打湿的手指,然后用指尖的水渍,在桌上写了个“殷”字。

叶法医从小就被他当老师的妈妈摁着练字,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连随手划拉的一个字也是端正瘦洁、清丽灵动的。

不过“殷”字笔画多,只写了一个字,指尖的茶水就干了,他又沾了桌上的水滴,把“嘉茗”二字写完。

然后他看着书桌上的名字,失笑地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简直对这个陈年旧案投入得有些疯魔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瞎琢磨个什么劲儿呢?”

叶怀睿对自己说道。

他抬起手,想要抹掉桌上的名字。

然而叶法医的手还没碰到桌子,那三个字就忽然消失了。

那绝不是水渍自然风干,反而更像被人用什么东西擦掉一般。

叶怀睿:“!!”

他睁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桌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刚刚写字的地方,竟然浮现出了新的水痕。

与叶怀睿刚才用的亮红色的普洱茶汤不同,新出现的水渍是透明无色的,落在浅棕色的桌面上,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那是一个字,【你】。

叶怀睿:“!!?”

他连人带椅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直接翻过去。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诡异到让人甚至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然而桌上的水痕还在继续,组成了第二、第三、第四个字。

【係】、【邊】、【個】。

连起来,繁体字的金城方言,“你是谁?”

叶怀睿“腾”一下站起身,左右四顾。

作为接受了多年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又兼工作是最不信邪的法医,叶怀睿看到此等异像,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对他恶作剧。

这念头一起,他顿感毛骨悚然。

因为这意味着有人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在屋子里装了监控,还搞了这么一个骇人的机关。

这猜测,在叶法医看来,可比见鬼要恐怖多了。

他条件反射就去摸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

然而,就在他划开屏幕的这两秒里,桌上的字迹又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去,出现了新的字。

【答我】。

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

字迹的消失和书写都非常自然,完全不像由机关控制的,反而更像是仿佛有一个透明人站在他的桌子前,蘸着水给他留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