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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睿全身上下湿了个透,雨水流到他的脸上,连睁眼都很困难。

头顶是惊天动地的炸雷,身周是铺天盖地的雨水,叶怀睿觉得很冷。

暴雨带走了他的体温,焦躁、不安与莫名的惶恐层层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殷嘉茗!

——殷嘉茗!

——殷嘉茗!

叶怀睿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叫着殷嘉茗的名字。

什么案情、什么时空阻隔,这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只想亲眼看到殷嘉茗好好的,平安无事、全须全尾地在地下室里等着他。

——殷嘉茗!

——殷嘉茗!

——殷嘉茗!

在叶怀睿看到半山别墅区那错落有致的建筑物群的时候,强烈的不安就像汹涌的海潮,瞬间将他淹没。

他再也忍不住了。

在这样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的夜晚,叶怀睿像个疯子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拔足狂奔。

晚上九点一十六分。

叶怀睿终于站到了自家别墅的门前。

他哆嗦着打开公文包,好不容易摸出钥匙,颤颤巍巍对准锁孔,打开了屋门。

然后他踢掉湿透的皮鞋,甚至来不及换上拖鞋,就这么浑身是水的进了屋,径直奔到客厅的博古柜前,摸索着打开了机括。

窗外的雷声渐渐远了。

叶怀睿不知这是不是意味着雨快要停了。

他气喘吁吁,惶恐焦急,手指又冷到麻木,湿滑得差点儿就要捏不住那枚小小的栓子了。

“×!”

好不容易,叶怀睿终于将栓子推到了底部的凹槽里。

然后他转动“V”字型的层板,终于打开了柜子左下角的暗门。

叶怀睿想也不想地冲下了楼梯。

“殷嘉茗!”

才刚踏入密室,他就大声地叫了殷嘉茗的名字。

然而黑暗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让他双脚发软,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他伸手在墙壁摸索着,终于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啪!”

密室亮了起来。

下一秒,叶怀睿差点连心跳都停了。

他看到一个男人蜷缩在密室的角落里,一身衣服湿透,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殷嘉茗!!”

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摸不到殷嘉茗这件事,脑中一片空白,朝着蜷在地上的那人扑了过去。

他的手竟当真碰到了一具躯体。

潮湿、冰冷,沉重,简直更像是一具尸体。

“殷嘉茗!”

叶怀睿下意识去叫对方的名字,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他艰难地将人翻了过来。

——果然是殷嘉茗!

只是此时的殷嘉茗简直狼狈得难以形容。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污不堪,不用掀他的衣服都能看出他伤得不轻。

一张俊脸更是苍白如纸,嘴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双目紧闭,全然不知是死是活。

叶怀睿屏住呼吸,伸出手,颤抖着去摸殷嘉茗的颈侧。

一秒、两秒、三秒。

他摸到了殷嘉茗的脉搏。

“呼——”

这一下,叶怀睿是真的脚软了。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又想哭,又想笑,又想疯狂大喊,又想死死抱住面前的男人。

但很快的,理智回笼,叶怀睿立刻想起更重要的事——他得看看这人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叶怀睿伸手去撕殷嘉茗的衣服,手被一个硬物硌了一下,拽出来一看,发现是只坏掉的手表。

他现在哪里有心思管着劳什子玩意儿?直接往旁边一丢了事。

然后他便看到了殷嘉茗的左胸正前方一个血肉模糊的创口,被水泡得发白肿胀,恐怖异常。

“我去!!”

叶怀睿又要疯了。

他想打999叫救护车,突然想起外头那条盘山公路山体滑坡,即便叫了救护车也上不来。

没办法,他只能靠自己了!

“殷嘉茗你这混蛋!”

叶怀睿抓住殷嘉茗两条胳膊,拼命往地下室门口的方向拖。

一边拖一边咬牙切齿:

“幸好你男人是个当法医的,治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