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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我说过我不会把你卖掉的,就算日子过得再苦我也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程松儿焦急的解释:“而且你看,咱们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了,我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卖掉你?”

潋滟动人的丹凤眼瞳孔微颤,她说她疼我?

“真的?”突如其来的欢喜令程青枝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啦,你放心我不会在做出之前那样的混账事了。”程松儿说着忽然有些卸力:“这么久了,别人不相信我我不在乎,但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不、我当然相信你的,松儿,你、你别生我的气,是我的错,我错了......”程青枝忙抓住她的手解释,那双手因为紧张了焦虑出了一手的汗,凉津津的握着她的手,活像是被一捧雪握住。

他悔恨不已,痛恨上一秒的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么荒唐的借口,令她失望。

“好了,日子本就是我们两个人过,只要你相信我就好。”程松儿笑着点头:“别人的话听听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

她温柔的抚摸着他柔顺的青丝。

“嗯。”程青枝低下头,任由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丹凤眼甚至因为她柔软的手心而舒服的微微眯起。

就这样黏了好一会儿,程松儿放开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我们一起去县城。”

温柔的手离开了,程青枝的眼神里闪过难以掩饰的失落。

但他还是乖巧的点头说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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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漫长,永无止境。

寒风不断的侵袭,无论他在被子里如何蜷缩也抵御不了暴烈的冷,他冷得哆嗦,牙齿打颤,像猎猎朔风中形单落寞的寒号鸟,在凋零的枝丫上悲鸣切切。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他冰凉的额头。

像漫长的冰原里燃起了一束火种,浓浓的暖意令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那双手带着温热的气息从他的额头一路蔓延向下,划过他的脸、他的颈、他的胸膛,如星火燎原般凶猛热烈,驱散一身寒气。

他叮咛着低低的唤了一声:“松儿。”缓缓睁开眼。

对上程松儿含笑的双眸,她慢慢倾下身子,那双杏眸无限放大将他吸入其中。

漆黑的瞳孔就像沉浸在无声而浩大的暖流,温柔的海波随风摇曳着,而他无限的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那双眼睛越来越近,像有巨大的吸引力,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最见不得人的想法深挖出来,彻底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

“松儿、”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手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脖颈。

她轻声笑着,挑开他单薄的里衫,细长的指尖像一片皓白的羽毛滑过他的心尖,酥麻感让他瞬间浑身战栗,脚趾蜷缩。

“唔——”他发出一声雏鸟般的呜咽,如初生婴儿般依赖的将自己全身心都交给她,恨不得溺死在她的怀中。

“松儿!”程青枝唤着她的名字猛地从床上惊醒。

已经大亮的天色,刺目的冬日暖阳从窗户纸外照射进来,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些懵。

“哥,你叫我做什么?”程松儿端着一碗面片汤站在他门口。

“没什么。”程青枝十指紧抓着被单,紧张道:“我、我就是担心睡过时辰了。”

“唔。”确实有些晚了。

以前程青枝起的比她都早,而且等她睁眼的时候连早饭都做好了,她几乎是饭来张口。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睡了个大懒觉,或许是太累了吧。

“没关系,你现在起来还来得及,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她说。

“什么,你做的饭?”程青枝语气焦急,还有深深的自责。

他当即就要撩开被子起来,却在动身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被冰冻住一样无法动弹,僵硬的手指扭曲的蜷缩着,紧了又紧。

“没关系,做一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程松儿在门外安慰道。

“我......知道了。”程青枝羞愧难当的低下头,竭力维持着正常的语气说道:“松儿,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好。”

“好。”程松儿端着碗出去。

等到屋子里不再有动静,程青枝才缓缓的掀开被子。

伴随着被子的移动,清晨的冷空气灌入进来,沁入他的全身凉的他打颤,却并不能稍微缓解半分他脸上的血红一片。

他梦遗了。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来控制自己。

可他的身体竟然在睡梦中,不受控制的想着松儿不自觉的做出了那种下贱的勾当。

怪不得他昨晚会做那样旖旎浓情的梦,怪不得梦中的松儿会对他流露出那样的神情,主动解开他的衣带,他以为自己终于美梦成真,于是不知廉耻的扑了上去,竭尽全力的迎合她。

可原来,梦境真的就只是梦境。

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昨夜发生的一切,他的欢愉和沉溺,都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

天亮了,梦醒了,白日刺目的光线终于戳破了他这个可怜虫,在深夜无人时编织出来的荒唐泡沫。

他终于清醒了,可越清醒就越痛苦,比他前半生十几年被虐待的遭遇还要剧烈的痛苦,它无声无息,却像一把带着锯齿的刀缓慢又迟钝的削磨着他的精神。

每一次拉扯,都在冷酷的告诉他,她不属于你。

她从未属于你。

残酷的事实被血淋淋的铺开。

心脏被凌迟般撕扯下无数肉屑,他痛苦的弯下腰,感受到一股血腥味缓慢的从喉咙里漫上来。

为什么?他现在过得这样好,不再有人打他,虐待他。可心脏却这么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疼。

“哥,还没穿好吗?再不起床时辰就来不及了。”程松儿本来不想催促他的,但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确实有点赶。

“来了。”他仰着头,压抑着心脏的抽痛,缓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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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起的晚了些,加之程青枝是个男儿家,脚力比不上程松儿,所以等他们到县城时已经是晌午了。

因为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县城的人不多,只有商铺开着门。

没看到小商贩,程青枝还以为是自己耽误了时辰,愧疚不已:“松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起的这么晚耽误了时辰。”

他今天穿着程松儿给他买的那件月白玉兰绣冬衣,白色的帷帽薄纱将他面容遮的严严实实的,但他的身材很好,颀长又挺拔,就像一枝青翠的竹子,一看就知道是正值妙龄的公子。

“没事。”程松儿拍了拍他的肩膀:“县城人多,你拉着我的衣袖别走丢了。”

“......好。”帷帽薄纱遮住了程青枝淡淡抿唇的小动作,他小心的拉着她的衣袖,指腹摩挲着她的衣料。

程松儿的衣袖是窄袖,拉着她的衣袖时,手偶尔会触碰到她的手背,温热、柔软、干燥、

他想一只偷到腥的猫,一股甜蜜的热流在他的心间缓缓流淌。

程松儿带着程青枝到了一家药铺门前,她上次逛县城的时候无意间路过这间店,看到偶尔会有衣着朴实的村民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钱。

她估计这家药铺就是不光卖药,也专门收药,而且应该价格合理,所以才吸引了不少采药人来卖。于是她走了进去。

“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我。”她将程青枝安置在药堂的凳子上坐着。

“好。”程青枝松开她的衣袖,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着他听话又乖顺的坐在凳子上的样子,程松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什么病?”药柜上坐着一位老大夫,看上去年纪六十多了,满头白发但是一身正气。

看到程松儿过来,她轻车熟路的问。

“大夫你们这儿收药吗?”

老大夫瞥了她一眼:“收是收、但次等货我们可以不要,你要卖什么?”

程松儿将用布包好的猪砂放在她面前:“它。”

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的把布包了回去,原本随意的神态也变得正式起来:“你跟我进后堂来。”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到了后堂,老大夫开门见山。

“我在山里猎到了一头野猪,从野猪的肝脏里挖出来的。”她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老大夫点点头:“猪砂老身也见过,但是这么大的却不曾见过,这确实是一味好药材,我给你五十两。”

“五十两?”程松儿讶异出声,她知道猪砂贵,但没想到这么贵。

以前在刘地主家挣了五两银子她就觉得自己一夜暴富了,现在得了五十两,她不就成土豪了吗?

“怎么你嫌少?”老大夫看她吃惊的样子,以为她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实话跟你说,你这块猪砂如果在京城,就算是一百两也有药铺愿意收,但是咱们这穷乡僻壤一个,不比京城。”老大夫说:“我这药铺来来往往那么多采药人,你可以打听打听,论价格我绝对是城里最公道的。”

程松儿明白老大夫说的话没错。

京城的物价和成阳县城自然是没得比,就算是现代各个地区的生活水平还有差异呢,五十两已经可以让她和程青枝生活的很好了。

况且她现在急需要钱,根本不可能花几个月去京城卖药。

“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五十两吧。”她说道。

老大夫很快让伙计给她准备好了钱,五十两到手,程松儿开始为以后长久的收益打算。

她看着老大夫:“大夫你们这里平时都收什么药?我家后头我一片大山,药材不少如果我能采到不知道你们这收不收?”

老大夫一笑:“你还挺会为以后盘算的。”

她丢给程松儿一本药谱,里面画着各种药材的样子:“这本书就当是买猪砂赠送的,这上面的都是我急需的药材,你要是有就拿来,我照单全收。”

程松儿谢过老大夫,拿着钱和药谱走出了内堂。

这时外头正好来了一个病人,旁边还陪伴着一位家属正坐在小凳上等老大夫看病。

病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旁边陪伴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应该是他的女儿。

老人家正难受的不断□□,但那中年女子的视线却时不时的往程青枝身上瞥,程青枝身上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