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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姜椿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实际上她以往在钱庄打卡签到得到的银钱奖励都存在系统仓库里没动过,折合成银子的话,有三十一两多点。

但是这些银钱放在系统仓库里,旁人看不见,是她最后的倚仗,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去动的。

当然,系统仓库里除了银钱,还放着她这两回打卡签到得到的奖励,其中有不少值钱的物什。

只是现在难民陆续到达红叶县,城里城外渐渐乱起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去当铺当东西的话会被压价不说,还不安全,显然去不得。

傍晚吃晚饭时,姜椿将家里的财务状况说与另外两名家庭成员知晓,然后后叹气道:“咱家现在真是精穷了,打今儿开始得俭省起来了。”

宋时桉抬头斜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何不动那五百两银票跟五十两金子。

她知晓他将来会飞黄腾达,想必也能猜到自己两年后返京时会带上她跟姜河。

她掐着这些存款不动,多半是预备进京以后花用的。

他想说返京后朝廷会将宋家被抄没的财产全都还回来,到时自己的财物都交给她管着,她想如何花用就如何花用,没必要现在就俭省。

但他没法说。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确定两年后宋家是否会如他记忆中那般得以平反……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暴露重生这个秘密。

想了想,他对姜椿说道:“卢正衡送来的物什,画完给他的两幅画后,应还能再画两幅。

回头我将它们画出来,你拿去书画铺子卖了换钱。”

姜椿听得内心一阵感动。

他这样清高孤傲的文人墨客,用银钱来衡量他们的作品,对他们来说是种莫大的侮辱。

宋家没出事前,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包括皇亲国戚在内,无一人能求得他的画。

也就他嫡亲的姐夫燕王,手里有一副,还不是他赠与的,是他姐姐宋时予的陪嫁。

但他却为了帮自己摆平刘启檀,承诺替卢正衡画一幅画。

现如今他见家里银钱紧巴,手里绘画材料还有剩,竟然愿意再多画两幅出来让自己拿去换钱。

可以说很难能可贵了。

然后就被她一口给否决了:“夫君说什么呢?你画完欠县太爷的那幅画,再画一副出来高价卖给他,银钱拿去托人寻亲,旁的就不要再画了。

咱们红叶县就那么丁点大,书画铺子的掌柜见识也有限,你的画送过去,能出二三十两银子都算多的,兴许十几两都有可能。

我虽然见识少,但也晓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如果你的画随便在县城的书画铺子就能买到,那花大价钱买你画的县太爷岂不成了冤大头?

咱们没必要为这几十两银子,得罪县太爷这个父母官。”

姜河听了闺女的话,觉得十分在理,立时附和道:“椿娘说得对,女婿你的画别轻易卖,那些人不识货,白糟蹋了你的好画。”

宋时桉本想说此举得罪不了卢正衡,他这个猴精猴精的家伙,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姜家。

只怕姜椿前脚将自己的画送去书画铺子,后脚他就让人把画买回去了。

自己的画,有一副算一副,肯定不会落到卢正衡以外的人手里。

不过想想这似乎太便宜卢正衡了,等丫调回京城后,还不晓得会如何跟人炫耀呢。

如果自己窝在大柳树村当一辈子赘婿倒罢了,偏他两年后就会回京,这张老脸还是得要的。

况且……

宋时桉不动神色地瞥了姜椿的右手一眼。

他才不信她手里就只这点银钱,没旁的值钱物什了,要知道她可是有凭空取物神通的。

所以家里银钱虽紧巴,但又没那么紧巴。

不等他回应,姜河又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再说了,咱家还有银票跟金子呢,要是真遇上急用钱的地方,也不会抓瞎的。”

姜椿点头,附和道:“就是呀,我说精穷只是说手里零碎银钱用差不多了的意思,可没说咱家当真精穷了,那不能够。”

宋时桉借坡下驴,颔首道:“我听爹跟娘子的,只画两幅画便收手。”

姜椿对宋时桉主动表示要卖画补贴家用的表现很满意,投桃报李,夜里睡下后,她主动将他热水泡完脚后仍有些冰凉的脚放到自己肚子上,替他暖脚。

宋时桉唬了一跳,连忙去抽自己的脚,嘴里斥责道:“你莫胡来,女子小腹可受不得凉。”

这家伙成日嚷嚷着要生两个小崽子,竟也不晓得保护自己的身子。

多少女子因为宫寒而难以受孕,包括他长姐亦是如此,因在圈禁时受了凉,太医替她调养了好几年,才终于怀上身孕。

姜椿被他训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将他的脚放下,改用小腿夹住。

然后抬手捏了下他的下巴,笑嘻嘻道:“夫君这么关心我的小腹,是不是没少在心里偷偷盘算跟我生小崽子?”

宋时桉轻哼一声,淡淡道:“我是怕你小腹受凉,引起宫寒,回头生不出小崽子,就把黑锅扣我头上,说我身子骨弱没能力生养。”

姜椿身子往前挤了挤,跟他贴得更紧一些,凑到他耳边轻笑道:“夫君有没有能力生养我再清楚不过了,毕竟,我都验货过不止一回了。”

虽然没上手,但抱一起亲亲的时候,她可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能力。

宋时桉耳根发红,没法接她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只能生硬地转开话茬:“我明早想喝白米粥。”

姜椿白他一眼,怕油灯太昏暗,他瞧不清楚自己的眼神,又轻哼了一声:“舅舅给的是稻谷,想做白米粥,得先舂米。

我明早还得帮爹杀猪呢,哪有空给你舂米?等卖完肉回来再舂,舂好都能吃午饭了。

你后儿早上再喝,明儿早上继续喝粟米粥。”

穷人是不可能直接从粮店买米买面的,不划算,都是买稻谷或者麦子回来,自己舂米或是磨面。

无论舂米舂下来的谷糠,还是磨面筛出来的麦麸,都是好东西。

丰年的时候可以拿来喂鸡喂猪,荒年的时候人可以吃谷糠或者麦麸充饥。

宋时桉乖巧应声:“好,那就喝粟米粥。”

他喝什么都成,之所以提这个,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扯开话茬而已。

但姜椿这人记性贼好,不是那么好容易扯开话茬的。

说完早饭后,她又旧话重提:“夫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少在心里琢磨同我生小崽子这事儿?”

宋时桉将头埋在她身前,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熟了,一声不吭。

姜椿伸手推了他的脊背一下。

宋时桉呼吸绵长,俨然已经睡死过去。

她又推了他脊背一下,气哼哼道:“你不想跟我生就算了,我也不求你,自有人愿意跟我生。”

“闭嘴!”

宋时桉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翻坐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闪着寒芒的凤眼死死瞪着她。

嘴里冷冷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