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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宋家的路上, 姜椿面上与钟文谨说笑,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跟宋时桉提范屠夫这茬。

她认真思考了下,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行, 太过于被动。

既然怀疑范屠夫跟程家脱不开干系, 她为何不直接告诉宋时桉,让他派人去查个清楚明白呢?

明明有好用的工具人可以使用, 却偏要自己硬抗,这不是傻是什么?要强不是这么个要法。

但具体要怎么说这事儿, 她还得再琢磨琢磨。

宋时桉这人啥都好, 平时也极好说话,不管她如何胡闹, 都能予以包容。

但唯独只有一点, 就是听不得自己提旁的年轻男子, 但凡敢提, 他就要发疯。

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醋坛子。

而范屠夫,好巧不巧,就是一年轻男子,还是大众眼光中的英武男子。

自己的说辞若是不够有说服力,只怕会弄巧成拙。

但事实上, 宋时桉才刚一回京 ,就跟太子姐夫借了人手, 命其盯着范屠夫。

其实他一开始并未怀疑到程家头上。

毕竟上辈子程家除了程文沅这个前未婚妻不肯另嫁他人, 执意要等自己外,程家其他人还算老实,并未闹过甚幺蛾子。

而程文沅一个小娘子, 单方面对自己情根深种,对自己这个男子来说也没甚不好影响, 故而他也懒得理会。

因为实在理会不过来。

实在是如她这般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小娘子好多着呢,情根深种到上辈子的姜椿被自己浸猪笼而死后,她们竟然纷纷说动家里的长辈上门替她们说亲。

是一点都不怕步上辈子那个姜椿的后尘。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姜椿将程大夫人的侄媳妇张娘子狠揍一顿后,太子姐夫的暗卫竟然查到范屠夫与程家有了勾连。

确切说,范屠夫其实是程家为了针对姜椿而布下的一颗棋子。

从程家替范屠夫出钱将姜宅隔壁的穆家宅子买下来后,宋时桉就彻底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毕竟,上辈子他们也这么干过。

而且,还成功了。

这让他陷入了震怒与懊恼之中。

震怒于程家的胆大包天与卑鄙无耻。

懊恼自己上辈子竟从未怀疑过范屠夫背后有人,只以为是姜椿恰好与他看对了眼。

毕竟上辈子那个姜椿厌恶自己这样的“小白脸”,素日连话都懒得与自己多说,最欣赏的就是范屠夫这样的壮硕莽夫。

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若自己上辈子警醒些,早觉察到这其中的猫腻,兴许上辈子那个姜椿就不用死了。

又或者说,如果自己能不那般重情重义,早些与上辈子那个姜椿和离,即便背上些诸如“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类的骂名,宋姜两家也不必从恩人变仇人。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宋时桉也不是个会耽于过去的人,震怒与懊恼过后,他立时开始想对策。

弄死范屠夫,对他来说,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但如果轻易就叫他这么死了,如何能消自己两辈子被他们算计的恨意?

范屠夫这条贱命虽然不值钱,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宋时桉冷笑一声。

程家既然选择由范屠夫来勾搭姜椿,显然十分高看他。

既如此,那么由他来当程家的乘龙快婿,想必程家人一定十分满意?

计定之后,宋时桉下了早朝后,便直奔东宫,去找自己的太子姐夫。

“你说什么?”

太子黎钧行听完小舅子的要求,立时就给气笑了:“你要算计程大姑娘,选哪里不好,偏选本宫的母舅家?”

宋时桉淡定道:“选别家我掌控不了局面,选安远侯府,只消姐夫你知会一声,他们就会给予我配合。

而且,安远侯府是姐夫的母舅家,程大姑娘就算真在那里出了事,程家也不敢跟安远侯府撕破脸。”

黎钧行拿指头指着他,完全没了在外人跟前的好脾气,气哼哼道:“好你个桉哥儿,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横竖事不是在你们府上出的,丢人的不是你们宋家是?”

宋时桉往太师椅里一坐,老神在在道:“你小舅子因为受你这个姐夫牵连,被人关在天牢里严刑拷打半年,身子骨彻底垮了。

若不是我岳父将我买回家,我娘子掏光家里的银钱替我请医问药,我这会子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哪还能坐在姐夫面前把姐夫气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一番卖惨的话语,说得黎钧行心虚地收回了指着宋时桉的手。

太子妃最疼这个弟弟,若他当真一命呜呼,太子妃即便不怨自己,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宋时桉却没继续卖惨,反而冷哼一声:“若他们只是算计我倒罢了,我还未必会同他们计较。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我娘子。

若不叫他们受些刻苦铭心的教训,往后他们只怕还会跳来跳去,恶心我娘子。

再者,其他人家没准也会有样学样。

我娘子跟我进京,是来享福的,而不是来受人算计,被人恶心的。”

话到这里,他发狠道:“姐夫你不愿帮忙也没关系,我自有其他法子料理他们。

只不过旁的法子没这么‘温和’,若是不幸牵连到姐夫你,那小弟我只能提前说一句抱歉了。”

黎钧行:“……”

见卖惨跟讲道理行不通,又改威胁了是?

自己又没说不同意,至于如此心急吗?

这个小舅子以往再沉稳不过,很多时候甚至比自己这个大了他十岁的姐夫都要老成。

谁知遭逢一场大难后,竟变成了个夫纲不振的耙耳朵。

其他正事上一切如常,一旦事涉他娘子,就比那愣头青还要鲁莽冲动!

他没好气道:“你这个夫纲不振的耙耳朵!”

宋时桉轻哼一声,反唇相讥道:“姐夫不耙耳朵,怎地连个侧妃跟侍妾都不敢纳?”

黎钧行闻言,顿时一脸坚定地说道:“你姐姐陪我守了两年皇陵,对我照顾有加,不离不弃,我若是负了她,天理不容。”

宋时桉勾了勾唇,就是因为知道姐夫对姐姐有情有义,他才敢反唇相讥。

姐夫当太子时如此,当了皇帝后亦是如此。

宋时桉敢肯定,后世的史书上,论及帝后之情,姐夫跟姐姐这对恩爱帝后必定占据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轻哼一声:“将心比心,姐夫也该明白我为甚要算计程大姑娘了?”

黎钧行静默。

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是拿你没法子。”

这显然是委婉地同意了宋时桉的请求。

宋时桉抿唇,露出个轻笑来:“多谢姐夫援手,姐夫放心,我回头定嘱咐我娘子,让她多在姐姐跟前替姐夫说好话。”

黎钧行笑骂道:“我跟你姐姐伉俪情深,用得着你娘子一个外人替我说好话?”

宋时桉抬眼,用一双犀利的凤眼盯着他,哼笑道:“真不用?”

黎钧行被这双跟太子妃如出一辙的凤眼盯得有些脊背发毛。

他轻咳一声,改口道:“好话不嫌多,说点也行。”

宋时桉勾了勾唇,就知道会这样。

姜椿琢磨了好几日,都没想出妥当的说辞,既能让宋时桉帮自己的忙,又不会吃醋闹脾气。

庄氏这头却收到了安远侯府赏菊宴的请帖。

三太太秋氏将帖子拿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吐槽道:“赏菊宴?还是三日后?三日后都进入冬月了。

别家赏菊宴都是十月办,安远侯府倒好,冬月初二才办,难为她家的菊花竟还盛开着。”

二太太李氏装了几日病,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病人饭,实在装不下去了,只能到正院同大家一起用膳。

闻言淡淡道:“安远侯府往年没办过赏菊宴,这会子怎地突然想起来办赏菊宴了?

是见锦乡侯府的赏菊宴太热闹,所以自家也想办一场?”

说到“太热闹”三个字的时候,她适时抬眼看向姜椿,意思不言而喻。

姜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挺了挺胸脯:“要是安远侯府这赏菊宴上还有人敢说夫君的坏话,我照揍不误。”

庄氏立时抬眼,狠狠瞪她。

姜椿见状,又笑嘻嘻的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有人敢说母亲您的坏话,我也照揍不误。”

庄氏没好气道:“我真是谢谢你了,但大可不必。”

“必,必,必。”姜椿大声嚷嚷,“母亲您不光是咱们宋家的当家主母,还是太子爷的岳母,您的脸面大过天,谁要敢说您的坏话,那就是打太子爷的脸,我就算不维护母亲您的脸面,也得维护太子爷的脸面不是?”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庄氏一时间竟没法反驳。

宋时桉见她这般维护自己的母亲,唇角露出抹幸福的微笑来。

可惜安远侯府这赏菊宴,主角是程大姑娘跟范屠夫,怕是没自己娘子发挥的余地了。

不过自己娘子除了动辄爱以武服人外,还喜欢看热闹,且看热闹不嫌事大。

能亲眼瞧见程大姑娘的这场热闹,想必她也会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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