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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让你替她办事?”邱氏略带担忧地看着他,“不会让你干甚伤天害理的事?”

宋管家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瞎想什么呢?大奶奶一个内宅女子,能干甚伤天害理之事?

再说了,就算她要干伤天害理之事,也不可能找我帮忙。”

自己是宋家的管家,又不是她大奶奶的管家,她哪可能将这等掉脑袋的私密事告诉自己,还请自己帮忙?

邱氏一琢磨,就明白自己相公的意思了,顿时轻舒了一口气,笑道:“既然是普通小事儿,那相公能帮大奶奶就帮大奶奶一把。”

宋管家颔首:“是这么个理。”

别说大奶奶赏了自家东西,就算甚东西不赏,她有命自己又岂敢不从?

自己一家子能从繁重的粗活中解脱,重新返回宋家,都是多亏了大爷。

看在大爷的份上,自己也得对大奶奶恭敬些。

宋管家说到做到,次日午后便来到丹桂苑谢恩,顺便听听大奶奶准备叫自己做什么事情。

姜椿同他寒暄几句,便拿出两份采购清单,分别是管布庄的郑鲲以及管胭脂水粉铺子的曹婉写的。

让桂枝递给他,姜椿说道:“我打算开两间铺子,这是这两间铺子里所需的物什,我想请宋管家你帮忙采买。

交给旁人我也不放心,旁人哪像宋管家你这般八面玲珑又从不多拿主子的一针一线?”

宋管家被她夸得汗颜,连忙将这两张单子给了起来,嘴里说道:“大奶奶放心,我会尽量快些帮您采买回来。”

好在只是采买些开铺子所需的物什,费不了多少事儿,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而他也的确说话算话,没几天就将两张单子上列的物什全部采买好了。

然后跑来丹桂苑,问姜椿这边甚时候方便,好将其运送到铺子里。

姜椿立时让人去通知郑鲲跟曹婉,让他们这几日在铺子里待着,会有人不定时去送货。

解决了这件拖了很久的大事儿,姜椿只觉一身轻松。

不过她也没闲着,立时让吴管事替自己采买了一头猪的猪肉跟猪下水回来。

她要赶紧再灌一头猪的风干腊肠。

再拖下去的话,都赶不上过年了。

庄氏知道此事后,无语道:“一头猪的腊肠还不够你吃的,竟还要再做一头的?”

姜椿笑嘻嘻道:“多做点总没坏处的,我们自己吃不完,回头可以放在年礼里,给亲朋好友送去呀。”

庄氏:“……”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没法反驳。

姜椿又很懂事地补了一句:“多给舅舅家送些,两位舅母待我那般好,早早就准备好了丰厚的见面礼,我多孝顺她们些也是该当的。”

庄氏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姜椿这家伙虽然成日没个正形,其实倒是个懂事的,懂得什么人才是最值得她看重的。

看重自己娘家人,可比看重庄氏她自己,更令她开心。

庄氏脸上露出个笑意来:“多谢你费心想着他们。”

姜椿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拿捏婆婆这样要脸的大家闺女,实在没甚太大难度。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是运气好,遇到了嘴硬心软的庄氏,若换作旁的难缠婆婆,她们婆媳俩只怕一天掐三回架还不天黑。

*

如上回灌风干腊肠那般,姜椿再次将钟文谨跟宋家三姐妹给唤来帮忙。

几人边干活边闲聊。

钟文谨高兴道:“母亲嘴硬心软,原先说没有掌柜给我使,今儿却把庄管事的儿子庄有福给了我。”

姜椿听了这话,也挺高兴的:“不错,如此咱们的洋货行总算有个靠谱掌柜坐镇了。”

“是呀。”钟文谨点头,随即笑道:“忙活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总算是忙活得差不多了,若是没甚意外的话,我打算腊月十八正式开张。”

姜椿用油乎乎地拳头朝她抱拳,朗声道:“恭喜二弟妹荣升为洋货行大东家。”

钟文谨也凑趣地用油乎乎的手朝姜椿抱拳:“恭喜大嫂荣升为洋货行二东家。”

姜椿顿时失笑。

宋时初三姐妹闻言,连忙出言恭喜她俩。

笑闹了一阵子,钟文谨又问姜椿:“大嫂,你的布庄跟胭脂水粉铺子筹备得如何了?能赶在年前开张吗?”

姜椿摇了摇头,叹气道:“托宋管家采买的物什正送货呢,还得个三两天才能送完。

就算弄好了这些,也只有个大概框架。

进货的事情还有的折腾呢,年前肯定是不行了。”

怎么说呢,对于开店的事情,姜椿是着急又不着急的心态。

着急将铺子开起来赚钱,但又不太想走捷径,想让郑鲲跟曹婉这两个掌柜能在其中得到足够的锻炼。

毕竟他们以后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只有他们的能力得到提高跟改善,自己将来才能真正躺平。

所以,进货的事情她决定先不麻烦宋管家,先让郑鲲跟曹婉自己出去找门路。

实在不行,再找宋管家帮忙。

几人忙活一下午,将这一整头猪的猪肉都给灌好了。

等宋时桉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西厢房背阴的墙上再次挂满了腊肠。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风干腊肠不是还有许多?怎地又灌了新的?”

姜椿笑嘻嘻道:“快到年节了,我也没甚好送人的,只能多灌点风干腊肠。”

宋时桉淡淡道:“外头买些礼品便是了,自己灌风干腊肠辛苦得紧,那些人得了后又未必识货,何苦来哉?”

姜椿笑嘻嘻道:“她们不识货不打紧,干娘识货就行,只要干娘吃了说好,旁人立马就会跟风吹嘘。

到时啊,我这风干腊肠就成香饽饽了。”

宋时桉斜眼看她:“所以你打算开个风干腊肠铺子,专门卖风干腊肠?”

这话直接把姜椿给逗笑了,她无语道:“你别甚都想到买卖上,我是那样市侩的人儿?”

主要是风干腊肠灌起来麻烦,成本又高,卖太贵没人买,卖太便宜自己又挣不到钱,何必瞎折腾?

还是拿来自己吃跟送人罢。

她斩钉截铁道:“不卖!不赚钱的玩意儿,卖它作甚?”

宋时桉不过随口一问,纯属闲聊,也没再揪着这茬问东问西,而是从身后跟着的桂皮手里拿过来一个包袱。

他将包袱拎在手里晃了晃,勾唇轻笑道:“娘子猜一猜,这里头装着什么?”

姜椿在脑子里琢磨了一番,却半点头绪都没,实在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我猜不到。”

宋时桉也没再卖关子,直接将这包袱放到了姜椿的手上,轻笑道:“你打开瞧瞧。”

姜椿将这包袱放到炕桌上,伸手解开这包袱的系带,然后从中拿出一卷造型华丽的贴金轴诰命书。

古代的诰命书都是由织造局用专门的织机跟纻丝织成的,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轴柄和锦面根据品级不同而有所不同,三四品用的就是贴金轴。

所以毋庸置疑,不必展开看其中的内容,姜椿都晓得这是宋时桉给自己申请的诰命。

有了这诰命文书,自己才算受到朝廷的认可,正式当上了诰命夫人。

这家伙不声不响的,都没提前告诉自己一声,就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可真是太贴心了。

话虽如此,姜椿还是展开卷轴,仔细地阅读了一番上面的文书内容。

宋时桉见状,还兴致极好地打趣她:“上头可有娘子不认识的字儿?要不要为夫替你念一遍?”

姜椿白他一眼,笑骂道:“你是我的老师,我有没有不认识的字,你难道还不清楚嘛?”

骂完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对。

人家才刚立了大功,自己不论功行赏就罢了,还训斥人家,这也忒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了。

她连忙合上卷轴,让桂枝好生收起来。

随即一下扑进宋时桉的怀里,伸手楼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唧”亲了一口。

然后夸张地抽噎道:“夫君给的这个惊喜,我可真是太喜欢了,夫君对我可真好,我好喜欢夫君哦。”

宋时桉斜眼看她:“不骂我这个老师啦?”

姜椿装傻充愣道:“啊?谁这么大胆,竟敢骂我夫君,看我不把她揍个好歹!”

宋时桉失笑:“你打算左手揍右手,还是右手揍左手?是想表演左右互搏给为夫看?”

姜椿笑嘻嘻道:“夫君若是想看,我表演一下又何妨?

反正在夫君面前,我再丢人的事情都干过,根本没甚可怕的。”

宋时桉将人楼住,在她唇上也亲了一口,笑道:“别闹了。”

姜椿果然不闹了,安静窝在他怀里,认真道:“夫君,如今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了哟。”

宋时桉“嗯”了一声,笑道:“有了诰命文书,你想休掉为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姜椿拿拳头在他胸堂上轻捶了一下,笑骂道:“我不过嘴上说说,又没真打算休掉你,你这般好,我哪里舍得呀?”

休掉他,岂不便宜了旁人?自己才没这么傻呢。

宋时桉轻笑出声:“不舍得就好,不然……”

没什么不然,反正他是不可能让自己被休掉的,不管用什么方法跟手段。

总归,他是要跟她白头偕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