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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差点没乐疯了,当场就凑过去,在新城长公主的脸蛋上“唧”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您不是我的干娘,您就是我的亲娘!”

把新城长公主这样经历过大世面,处变不惊的人儿都给弄害羞了,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

姜椿捏着那两张契书,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正想给姜河买间铺子呢,免得他在外头摆摊风吹日晒太辛苦。

虽然他们当初在大柳树村时,每日都要去红叶镇摆摊卖肉,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

总不能自己成日待在宋家享福,亲爹却过得苦哈哈的?

不说外人看了不像,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反正她是姜河的独养闺女,给姜河买铺子,跟给她自己买区别不大,将来都是要留给姜姓小崽子的。

西市好地段的铺子,譬如她家的春安布庄,位于西市最中心,能卖出三千五百两银子左右的高价,而且还有价无市。

毕竟这样的好铺子,都是要代代相传下去的宝贵财产,除非家里遭逢大难周转不过来,否则根本没人会卖。

地段稍微差一点的铺子,也要三千两左右。

其他略偏僻些的铺子,也没有低于两千银子的。

包括姜河先前去看的那间位于西市西边最角落里,且前任租客还猝死在里头的铺子,铺主也咬死了两千两银子不降价。

她手里虽然有四千多两银子,但一下拿出去两三千两买铺子,难免会有些肉疼。

如今新城长公主给自己这个新任干女儿送的见面礼里头有这么一间铺子,简直就是瞌睡递枕头,及时雨啊!

她手里的银子算是保住了。

至于那个位于通州的庄子,就更不得了了,竟然有足足一千亩地。

宋时桉的两个庄子,加起来也才八百亩地呢,新城长公主这一个能顶他俩。

铺子就罢了,至少在田地上头,姜椿觉得自己能在宋时桉跟前挺直腰杆了。

虽然,咳,不管是自己养他时,还是他养自己时,她的腰杆一直挺得都挺直的。

多了这么大一个庄子,来年姜椿就可以更好地安排她的种植计划了。

等小河庄的红薯跟玉米成熟后,自己会全部留作种子,明年正好种到这个名叫月河庄的大庄子上。

明年月河庄的庄稼大丰收,后年老皇帝宾天,太子黎钧行登基,正好让宋时桉将这两样高产粮食献上去。

到时自己就擎等着领赏赐了。

*

行完认亲礼,便到了开席的时候了。

席后姜椿陪新城长公主坐在后花园旁边的戏楼上听戏。

庄氏为了给姜椿做脸,请了京城最负盛名的德春班来唱堂会,花了她足足一百两银子。

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姜椿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虽然原主生母郑氏早逝,姜椿穿过来后没体会到母亲的温暖,但庄氏这个面冷心热的婆婆对自己着实不错。

如今又多了个既可以给自己当靠山,又隔三差五朝自己撒钱的干娘,她觉得自己运气还是挺好的。

大概是爱揍人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坏?

戏台上正在表演孙猴子大闹天宫的热闹戏码,新城长公主白了姜椿一眼,吐槽道:“瞧你点的甚戏,吵吵闹闹的,吵得本宫耳朵疼。”

姜椿嘻嘻哈哈道:“大喜的日子,点几出热闹戏,大家乐呵乐呵不好嘛?”

话音刚落,翡翠就急匆匆地跑过来,附耳道:“大奶奶,管后花园的刘婆子跑来禀报,说安平郡主在西北角的梅园拦住三爷,非要同他说话。

三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幸瞧见了正蹲在梅园里头除草的刘婆子,忙不迭朝她使眼色,让她来搬救兵。

锦乡侯太夫人头疼病犯了,太太正忙着打发人去请太医呢,这会子走不开,她让大奶奶您过去瞧瞧,可千万别闹出甚乱子来才好。”

姜椿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安平郡主果然是有备而来,除了奉承李氏之外,竟然还去堵宋时迁了。

*

今儿是朝廷休沐日,恰逢国子监放假,又是家里摆认亲宴的日子,所以宋时迁从国子监跑回来蹭吃蹭喝蹭戏听。

谁知还没走到戏楼呢,半道上就被安平郡主给拦了下来。

宋时迁顿时心头一跳。

经历过先前那次假卖身葬父真挖坑给自己跳的戏码后,他现在对所有主动靠近自己的小娘子都心存警惕。

总觉得她们对不怀好意,想要坑死自己。

虽然安平郡主嫁过人,用小娘子称呼也不太合适,但她比普通小娘子还要招惹不起。

宋时迁立时倒退了好几步,与她拉开好长一段距离,这才拱手行礼:“给郡主请安。”

又主动替她指路:“郡主可是要去戏楼?戏楼在东北角,这里是西北角,郡主只怕是走反了方向?

不过没关系,郡主只需要调头,沿着这条甬道一路往东走,走到没路时往北拐,就能瞧见好高一座戏楼了。”

安平郡主将宋时迁上下打量了一番。

宋时迁长着一双宋家人特有的凤眼,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润的,虽然同宋时桉比起来逊色不少,但比起旁的小郎君却强不少。

先前他才刚从北山矿场回来时,人又黑又瘦,安平郡主瞧见过他一回,立时嫌恶地扭过头去。

但在宋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几个月后,如今他的肤色呈麦色,脸蛋跟身上的肉也长了起来,姿色蹭蹭蹭上涨。

而且宋家的郎君个头都高,宋时迁虽然是三兄弟里最矮的一个,但站在京城的小郎君里头,还是能鹤立鸡群。

前几日安平郡主偶然打国子监门口经过,瞧见宋时迁跟同窗们说说笑笑地走出来,浑身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跟热情。

她立时就心动了。

诚然,他两个兄长比他要更好看更优秀,但是打宋时桉跟宋时锐的主意,她是不敢的。

他们俩一个是太子跟前的得力人手,成日跟在太子身边,她若是敢打他的主意,太子估计要让自己好看。

至于宋时锐,长得倒是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个体力惊人的,奈何他是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傻大个。

自己若是打他的主意,便宜占不到不说,只怕还会被气个半死。

盘算来盘算去,还是宋时迁比较对自己的胃口。

正好他母亲李氏是个眼皮子浅好忽悠的,只要自己多奉承奉承她,再不经意间将自己的丰厚嫁妆透露给她,不愁她不上钩。

但这显然是个水磨工夫。

所以在此之前,自己得先在宋时迁身上讨点甜头,不然她可没动力去干这讨好人的苦活。

此刻见他后退,安平郡主立时上前几步,凑到他面前,嗲着嗓子轻笑道:“三爷退什么?你一个郎君,还怕本郡主这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宋时迁心想,我还真怕。

弱女子?你可是能跑马能射箭还使得一手好鞭子的猛人,安和县主都差点被你抽死,真要打起来,自己还未必能打得过你呢。

他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梅园里头有个婆子在除草,连忙“咳咳咳”地咳了好几声,吸引到她注意力后,接连朝她挤了好几下眼睛,还朝戏楼方向努了努嘴。

所幸这婆子是个机灵的,悄摸出了梅园,往旁边绕了半圈,然后撒丫子朝戏楼方向跑去。

他心里轻舒了口气,讪笑道:“我是怕唐突了郡主,叫郡主见笑了。”

安平郡主又往前迈了一步,朝他抛了个媚眼,笑呵呵道:“怕什么唐突,你还可以更唐突一些。”

说着,竟然伸手在宋时迁脸蛋上摸了一把。

完事后还点了下头,点评道:“我果然没瞧错,你这皮子细腻光滑,可比旁的小郎君强不少。”

宋时迁哪里经过这个,整个人都惊呆了。

回过神来后脸色涨得通红,嘴里讷讷道:“郡主您怎能如此,如此轻浮?”

安平郡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就叫轻浮了?那我轻浮的时候好多着呢。”

安平郡主的那些丰功伟绩,宋时迁怎可能不知道?

但他以为她好歹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天之骄女,即便贪花好色,也会讲究体面跟分寸。

谁知她如此下流,竟然当众做出摸男子脸的事情来!

宋时迁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只怕清白不保,果断拱手告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郡主了,告辞。”

“别着急走呀。”安平郡主扭头看了身后跟着的侍卫一眼,四个侍卫立时围拢上来,把才刚跑出几步的宋时迁给按住了。

安平郡主一步步朝他走来,嘴里发出恶魔一般的声音:“咱们亲香亲香,你再走不迟。”

说着,竟然直接伸手去解宋时迁外袍的衣扣。

她改主意了。

与其吃点甜头,不然直接将他吃干抹净。

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太子出面,也阻拦不了自己招他为郡马的决定了。

即便闹到皇上跟前,她也不怕。

到时她哭一哭,假装自己吃多了酒认错了人,皇上还能真惩罚自己不成?

到时只能将错就错,给他俩赐婚。

宋时迁外袍的扣子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头的雪白中衣来。

他又气又羞,也顾不得体面了,大声叫嚷起来:“救命!来人啊!救命啊!有强盗劫人了!快来人,救命啊!”

那婆子到底有没有去戏楼报信啊,怎地还没人过来?

就在他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谁在那里?有强盗?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我们宋府抢东西?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大嫂来了,自己这下算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