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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歪斜着身子,探手去够右边那匹马的缰绳,帮武成岚一起往后拉。

庄氏见姜椿身子斜伸出去大半,只腰腿还挂在马上,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马儿跑得这样快,她这要是摔下来,铁定要摔个一尸两命。

那自己长子不得疯了?

好在姜椿两腿夹住马腹,屁股牢牢钉在马背上,不但没掉下来,两匹马儿还渐渐慢下来。

实在是不慢不行。

姜椿的力气即便不如这两匹骏马加一起大,但在她的蛮力拉扯下,它们如同驮着远超它们负重能力的重物一般,即便本能还想往前奔跑,但体力却渐渐不支。

等马车彻底停下来后,姜椿扭头对王祥道:“下去。”

待王祥慌忙跳下车辕后,她这才翻身下来,伸手接过武成岚手里的缰绳,然后拽着这两匹马,将它们绑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姜椿走到这两匹马儿面前,打量了它们一番。

这两匹马显然累得不行,直接跪趴到地上,嘴巴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眼睛却是赤红一片。

这显然不正常。

姜椿见宋家的家丁喘着粗气奔过来,她抬手招过来一个,吩咐道:“你去大理寺报官,就说宋大奶奶跟武大姑娘遭人暗杀,让大理寺派人来将这两匹马牵走。”

家丁应声而去。

庄氏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拉住姜椿的手,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关切地询问道:“椿娘你没伤着哪里?”

姜椿抬手拍了拍庄氏的手背,笑道:“没伤着,母亲莫担心。”

那厢曾娘子也从马车上下来,一见到武成岚,就大哭起来:“我的儿,你没伤着?你要是有个好歹,母亲我也不活了!”

武成岚连忙安抚:“母亲,我没事,哪哪都好着呢。多亏宋大奶奶相救,不然我这条小命只怕今儿就交待在这里了。”

曾娘子闻言,连忙拉着武成岚上前来给姜椿道谢:“多谢宋大奶奶救命之恩,请受我们母女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给姜椿磕头。

唬得姜椿连忙抢上去将人给扶住,嘴里道:“武大太太,这可使不得,快别折煞我了。

马车是我跟武大姑娘合力逼停的,也不算我一人的功劳,可不敢领这救命之恩的大功。”

庄氏也劝道:“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武大太太你快别折煞我家椿娘了。”

曾娘子见状,也没再多说,心里盘算着等回府后,就从自己嫁妆里挑几样值钱物什当谢礼,打发人给宋大奶奶送去。

心里庆幸之余,又有些欢喜。

有这么个肯舍命相救的大嫂在,自己女儿嫁进宋家后,日子肯定不会太难过。

姜椿对庄氏道:“母亲,您跟武大太太、武大姑娘先回京,我在这里候大理寺的人来了后,再回去。”

自己这场“惊吓”可不能白受,必定得撕下安平郡主一层皮来不可。

为免安平郡主打发人来杀马灭口,她得亲自在这里守着。

武成岚忙道:“让我母亲先回去,我陪大奶奶在这里等着。”

见曾娘子面露担忧,她不动声色地朝她摇了摇头。

曾娘子顿时不说话了。

姜椿也没拒绝,她缓步走到庄氏的马车前,探身进去。

片刻后,从马车里拿出两把大砍刀来。

庄氏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甚时候在我的马车里藏了两把大砍刀?”

姜椿笑嘻嘻道:“咱家所有马车底下的暗格里,我都放了几把武器,以防哪日遇上歹人,手无寸铁,只能空手接白刃。”

庄氏:“……”

这般未雨绸缪,今儿果然派上用场了。

不过,府里那帮家丁是不是嘴巴太严实了些?

姜椿这个大奶奶在府里马车的暗格里动手脚,自己这个掌管中馈的大太太却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们肯定是屈于姜椿的淫威,不敢走漏风声。

罢了罢了,横竖她干的也不是坏事,自己又何必跟她计较?

庄氏劝了曾娘子一句:“武大太太,咱们且先回去,横竖留在这里无用,还给她们添麻烦。”

真要有坏人来,她们除了自保外,还得分心保护她们,可不就是添麻烦?

曾娘子虽然心里仍然担忧武成岚,但庄氏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多磨叽,只能点头道:“您说得对,那咱们就先回去。”

姜椿分了一半家丁出来,让他们护送庄氏回去,剩下一半留下来准备御敌。

武成岚有样学样,也留了一半家丁下来。

不过武家的家丁,统共就没多少,一半人手也就只有四个,只能说聊胜于无。

事实证明,姜椿的猜测果然很对。

安平郡主可能事先就安排好了人手,武成岚能出事最好,若是一击不中,候着的人就会跳出来补缺。

能杀武成岚最好,杀不了她也要将出事的马匹毁尸灭迹。

她们在路旁等待了才刚一刻钟,就有十个蒙面黑衣人骑马从官道旁的土路上冲过来。

五个直奔武成岚而去,另外五个的目标则是拴在树上的那两匹疯马。

而姜椿,就正好站在这两匹疯马旁边,于是黑衣人直接朝她这个拦路虎下手。

她已经很久没用过大砍刀了,这半年都在跟着虞安城学拳脚功夫,原主那把大砍刀被她收在了练功房里。

不过放在马车暗格里的大砍刀,是她找铁匠照着原主那把大砍刀的制式打制的。

她这会子将这把崭新的大砍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不过片刻,就找回了曾经的手感。

越打越来劲。

当年她用这把大砍刀,对付过刘启檀派来的家丁。

那会子她不会武功,全凭一股蛮力,将大砍刀当成了金箍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乱打。

这会子她显然有技巧多了。

想用刀背就用刀背,想打这些黑衣人的哪个部位就打哪个部位,基本没有无用功。

没错,她用的是刀背,因为她想留下活口。

打倒这五个人后,她立时跑去支援武成岚,又打倒两个。

另外三个,武成岚在两家家丁的帮助下,也很快将他们打倒在地。

姜椿适时出声提醒武成岚:“留活口。”

武成岚闻言应了一声:“好。”

被打倒的黑衣人一听这话,顿时有人“噗”地吐出一口血,然后气绝身亡。

姜椿:“……”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

她眼疾手快地一手捏住一个黑衣人的下巴,然后“咔嚓”、“咔嚓”两声,直接将他们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与此同时,其他八个黑衣人全部服毒自尽,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被姜椿卸了下巴的两个黑衣人才要抬手抹脖子,又被眼疾手快的姜椿“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四声,将肩关节给整脱臼了。

两人这还不死心,目光看向自己的双腿。

姜椿挥舞大砍刀,用刀背在他们每条腿上各敲了一下,直接把他们的腿给敲断了。

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不适。

自己这可不是虐待俘虏,而是想方设法救他们的命。

再说了,就算真杀了他们,姜椿也不觉得有甚良心不安,毕竟是他们先朝自己动手的。

杀人者,就得做好被人反杀的准备。

姜椿看向武成岚,询问道:“没事?”

武成岚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家丁里头有人受伤了。”

姜椿抬眼看过去,见受伤的两个人,分别是宋家的一个家丁跟武家的一个家丁。

宋家那个家丁问题不大,只是皮肉伤,她用他自己的汗巾子,给他将小臂上半部分扎住。

武家那个家丁伤得比较重,似乎腿断了,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姜椿让人从马车上将茶几拿下来,她用大砍刀砍了两块木板当夹板,同样用他自己的汗巾子将夹板捆到他的腿上。

她让人将他们抬到武成岚的马车上,派了两个人赶车将他们送去宋家:“送到我们府上,叫府医邹大夫给他们诊治。”

*

又过了一刻钟,管道上尘土飞扬,十数匹骏马从京城方向飞驰而来。

武成岚顿时一脸警惕地抓紧手里的大砍刀,对姜椿道:“大奶奶,不会又有刺客来了?”

姜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这可是京郊,哪有刺客光明正大从京城方向跑来刺杀人的?没这么送人头的。

方才那帮黑衣人,可是提前埋伏在官道旁边的土道上的,杀完了人肯定也会从土道上撤离。

等了片刻后,姜椿远远瞧见了打头那人的模样,顿时扬了扬唇角。

来人正是宋时桉,他身穿绯色官袍,头上没戴乌纱帽,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一手紧拽着缰绳,一手皮鞭猛抽着身下的马匹。

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的模样。

这家伙是怎地知道消息的?他不是在吏部衙门坐班吗?

不过,他能亲自来,姜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说明他心里在意自己,生怕自己出一点岔子。

待会儿自己就表演个“嘤嘤嘤”人家好害怕,然后晕倒在他怀里。

咱们新时代的古代女子,驯得了马,杀得了敌,也扮得了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