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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仙卿看着她,故意道:“孤忽然觉得暖泉不错,想尝试一二。”

他甚至站起身,故意逗她说:“我们同是男子,共享温泉也是正常,陈世子怎如此慌张?”

陈皎内心慌得一批,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不慌啊!

她今天泡温泉的时候,虽然依然没有解开裹胸,可却没有戴胡萝卜。因为温泉温度不算高,但时间久了,她担心胡萝卜熟了。

暖泉中有雾气,陈皎不怕太子下水,毕竟两人隔于池子两畔,还有雾气和水做掩护,想发现不对也不容易。

陈皎怕的是此情此景,怎么瞧都透露出一股暧昧,似乎是随时要温泉play的节奏啊!

想到这,陈皎顿时更慌了,觉得屁股危矣!!

或许是因为她科普了做0对身体的危害,并且坚决表示拒绝,从不久前开始,太子殿下便保持君子之风,和她便渐渐维持在一个界限。

陈皎大大松了口气,再也不用时常担心保不住屁股了。

然而时间久了,她的警惕心也跟着下降,差点都要以为她和太子殿下会一直谈纯洁的小学生恋爱了。

现在太子殿下忽然出现,还说准备一同和她泡暖泉,陈皎顿时紧张起来。

她越想越多,忽然觉得太子殿下提出今日带她上山游玩,说不定就是图谋不轨。

又是赏花,又是暖泉,诗情画意十足,联想起来一看就是要让她献身还债啊!

“微臣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怕您因此着凉啊!微臣着凉了没关系,殿下着凉了那真是百姓的不幸,社稷的损失啊!”

陈皎一边胡乱想着说辞,一边默默往后挪动,拉开了和谢仙卿的距离。

她本来趴在石径上,现在往后退了几步,介于水池中央。她湿漉漉的寝衣贴合身躯,白皙的臂膀在水面时隐时现。

看见她的小动作,谢仙卿对她的小心思一目了然,忍不住笑了笑。

陈皎当真是小看他了。

区区几步而已,若是他真想要,这世上又有谁能拦住他?

身为储君,从来只有谢仙卿想不想,没有别人要不要。

情生欲望,阻止他的从来不是他人的言论或道德评判,而是他自己。

眼前的少女满瀑青丝飘散于水面,五官姣好眉眼精致。水珠从她额头鼻尖滑落,从脖颈下坠,最后滑过白皙的锁骨,重新融于水中。

雾气飘荡于室内,为夜色笼罩着一种朦胧的美。

她藏于水中,仿若误入人间的水中精怪,摄魂夺魄,眼眸迷离又惊慌,有一种介于妩媚和清纯天真间的动人。

谢仙卿眼眸微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好笑。

他此前怎会误以为陈皎是男子呢?

她如此动人,又如此令人着迷。

明明已经离开桂花林许久,但不知为何,此刻谢仙卿似是又闻见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谢仙卿原本不想做什么,但陈皎如此闪避,他忽然又生出一丝兴味。

他蹲下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陈皎,温柔道:“过来。”

陈皎捂着屁股,犹犹豫豫道:“殿下要做什么?”

谢仙卿眼眸含笑,故意逗她,问道:“陈世子觉得呢?”

陈皎见此,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太子殿下今天对她这么好,还带她来郊外的别院,就是因为觊觎她的屁股。

陈皎当即摇头,痛心疾首道:“今天夜色渐晚,殿下您身为储君应当身体为重!珍惜身体,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多做运动……”

陈皎在太子身边呆久了,现在已经养成了一紧张就瞎编的毛病。

她越说越远,认真强调道:“殿下如今年轻力壮,不知爱惜身体,等你以后跟我一样不行了,就晚了啊”

谢仙卿听她胡说八道,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他本来只是想要亲一下这顽劣的陈世子,谁料对方竟是惹得人头疼。

谢仙卿气笑了:“陈世子前几日不是说自己威武雄壮,一夜数次吗?怎的今日又变成不行了?”

陈皎:……

这人怎么这么烦啊,这种时候还计较这种事。男人在这种事上吹牛,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没有,但四舍五入后也可以假装十八厘米啊!

谢仙卿懒得听陈皎编造借口。他干脆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解扣,语气懒散地说:“正好如陈世子所言,孤今日便在这暖泉中试一试,要如何好好锻炼身体。”

看见他的动作,陈皎大惊失色:“等等等等!”

她叫太子殿下锻炼身体多做运动,不是让他跟自己运动啊!!

谢仙卿本来就是为了吓她,见此终究没忍住,扶住额头,低低笑了出声。

陈皎刚才是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现在她也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好像只是故意逗她,其实根本没想下水,更没打算搞暖泉play。

没看半天过去了,太子殿下的襟扣一颗都没解吗。

在陈皎控诉的目光中,谢仙卿俯身低首,浅浅亲了下她的额头。

隔着朦胧的雾气,桂花气息若隐若现。他低声叹息道:“不过是想要亲一下陈世子,竟不知如此难。”

陈皎被亲时还一脸茫然,傻傻地睁着眼,清澈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太子殿下。

早说啊,只是亲亲的话,刚才她根本就没必要那么紧张了嘛。

在恋爱这件事上,陈皎一向看得很开。除了自己的屁股是底线,其他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早知道太子殿下之只是想要亲亲,她刚才就不会傻傻地说什么劝太子殿下保重身体,不要以后像她一样不行了。

谢仙卿抬眼便望见她眼眸中的茫然,顿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陈皎在一起后,谢仙卿才明白情之一字,变化繁杂。上一秒还沉闷阴郁,下一刻又仿若晴空。

谢仙卿心一瞬间温柔极了,他浅浅亲了陈皎一下,便转身出去了。等陈皎穿戴整齐,从暖泉中出来时,他依然等在屏风外。

他眼眸缱绻,伸出手,指尖握住对方的手,陈皎也不挣扎,而是乖乖跟在他身后。

院内烛火摇曳,头顶明月照人。

陈皎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另一人温度,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很快又压下唇角,故作不开心,闷闷地说:“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没有不行。”

谢仙卿:……?

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陈皎的小脑瓜里,每天究竟在想什么。

在这种暧昧的时刻,她居然还在纠结她行不行?!

陈皎的想法很纯粹,她就是觉得自己喝了那么多补汤,还戴了那么久的胡萝卜,上次还专门为这个事情跟太子殿下争执许久。好不容易洗清了这个头衔,肯定就不能再戴上了啊!

谢仙卿看着身旁的少女,挑眉道:“今天行吗?”

陈皎抬起头看着谢仙卿,眼眸清澈,认真地说:“不太行。”

谢仙卿也笑了,看向陈皎的目光十分温柔,还带着一种看傻子的宽容:“哦。”

他又亲了下陈皎,很温柔地说:“既然如此,等陈世子行的时候,我们改天试试。”

陈皎想了想,也同意了:“行吧。”

反正吹牛不要钱。

在别院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陈皎和太子殿下便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虽然昨晚在暖泉时惊心动魄了些,但过程和结果倒是非常不错的。回忆起漫山遍野的桂花树和夕阳,以及暖泉中的吻,陈皎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事情。

今天休沐,陈皎不用去国子监也不需要去太子府。她开开心心地蹦跶进侯府,正准备溜回房间休息看话本,然后便被永安侯叫住了。

永安侯便坐在大堂中,眼下有了青影,也不只是等待了多久。

从前不知道陈皎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便罢了,但如今侯府的人都知道陈皎和谢仙卿关系特殊,见他们共同出游且夜不归宿,自然会操心担忧。

永安侯叫住陈皎后,嘴唇阖动,迟疑道:“近日已有人上表陛下,言太子殿下年岁渐长,请奏为其娶妻开枝散叶。”

陈皎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但是陛下不是不允许殿下娶妻吗,他们……”

永安侯脸色有些沉,道:“所以是纳妃。”

他看着女儿,不错过对方的神情,强调道:“听闻陛下,已有松动之意。”

这些年不是没人请奏为殿下娶妻,太子殿下身为东宫嫡子,未来天子,他的子嗣从某种意义上也关系着政党局势。

其余几名皇子早已娶妻,连妾室都纳了许多,孩子都会跑了,东宫储君却至今独身一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皇帝不愿太子势力增大,所以特意压着不肯为他娶妻。

这些年太子党也一直在为此在跟陛下周旋,毕竟若是皇帝命长些,再在龙椅上坐个十几年,而到那时太子名下还没有子嗣,恐怕殿下储君不保!

但从前两年开始,也不知是殿下说了什么,太子党妥协了一段时间。但根据永安侯现在所说,似乎是又有了动向。

皇帝不肯给太子娶妻,不愿让对方生下嫡子,但若是侧妃便又不同了。

若是从前,老皇帝大概率不会松口。但五皇子谋逆一事似是打击了他的意气,他前段时间让太子监国,此次或许也会退让让太子纳妃。

到那时……

永安侯看着陈皎,认真道:“到那时,你算什么?”

太子纳妃,陈皎算什么?

是臣子,还是情人,她要如何自处,又要如何看待太子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