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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会长家出来,大约一里地的地方,我姐夫说:“停下,我来开。”

我摆摆手:“这点酒不算什么。”

“停下!”

我第一次发现,一向温和的姐夫,双道剑眉一竖,也挺吓人的。

我们换了个位置。他边开车边对我说:“今天你喝了多了,你知道吗?”

我笑嘻嘻地道:“扛得住,想当秘书长,会长敬酒,陈老师敬酒,不喝太礼貌了啊。”

我姐夫半天没说话,最后感叹道:“不过,不喝也不行。我在他们家也吃过多次饭,他平时不太喝酒,今天是真个儿高兴。万山红啊,你看不出啊?他们俩是真心喜欢你。”

我跟天下所有人一个尿性,明明听清楚了,还要故意反问:“没有吧?我没看出来。”

“还没有,你是一头猪啊。会长也有醉意了,还提出要跟你喝。其次,你送他的红包,他横直不收。陈老师亲自给你夹菜。你已经是超常规享受了。”

被我姐夫这么一点破,我酒醒了一大半,说道:“这么说来,我在楼上把他一个无神论者,弄得有点相信测字术了?”

“对了,我还一直想问,你们在楼上为什么聊了那么久。”

我笑笑,眉毛一扬,说道:“进入之后,看了一幅画,我从题款入手,也没给宋会长面子,直接点出他的题款是化用齐白石的。这还不算,我又点明,齐白石不过是个‘二传手’。他是引用郑板桥的……”

我姐夫插话:“隔壁金店苏老板也是个‘二传手’。”

我以为姐夫说的是苏老板会打排球,反驳道:

“那么胖,能当‘二传手’?”

我姐夫诡秘地笑笑。半天才说:“苏老板把岳母娘发过来的球,顶一下,传给了情敌。出色地完成了‘二传手’的任务。”

我听了,哈哈大笑:“你这冷幽默,太冷了。”

我姐夫问道:“在楼上还说了些什么。”

我细细地介绍了我们两个在楼上的“初六谈话”纪要。

我姐夫很欣赏我对“愚”字的解释,说道:“山红,你把‘愚’解释为‘比别人多一些固执’,这个非常好,比新华字典还准确。”

“啊?你还记得新华字典怎么解释的?”

“你不要奇怪,别人写字,只是不停地临帖,觉得写得跟王羲之,欧阳询有点像了,就认为自己是书法家。我不同,先翻字典,理解这个字的含义才临帖。

比如愚蠢。字典上的解释。‘愚’指傻,笨。‘蠢’也是指傻,笨。其实,你的理解是对的。‘愚’是固执,一根筋。而‘蠢’呢,更多的应该是智力上有问题。”

我双手一拍:说道:“确实如此。你给新华字典编委会写封信。”

他摇头:“不想写。”

“为什么呢?”

“编委会又要邀请各路专家开会研究,一大批专家从上海啦,湖南啦,陕西啦,海南啦会聚北京,结果研究来研究去,最终结果是:没有错误,不改。机票费,住宿费,餐用费,浪费国家一大笔钱财。”

“哈哈哈,你现在越来越幽默了。”说完这句,我的手机响了,是老萧,问我晚上在不在家。要来拜年。

我说:“你尽量早点,九点,我要去悠然居那边。

他在电话里说,好的,七点准时来。

一会儿邵友祥来电话,说晚上要来坐一坐。

我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说:“八点行吗?”

我说“好。”

我姐夫说:“你看,你现在还是个准秘书长,就比联国合秘书长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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