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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镇北一生镇守北境,镇守九洲又有何惧?”

“始源大界无神境,那我便自成神境!”

什么?!

韩福臣一愣,望着面前豪气冲天、睥睨天下的男人,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仿佛陈镇北的身上,真的具有了一丝王者之上的气息。

片刻后,韩福臣渐渐回过神来,双手已然攥成拳头压在鹿皮几的地图之上:“侯爷放心,只要您剑锋所指,我韩福臣自当奉命而行。”

“好,好啊!”

陈镇北点了点头,有身边人的支持也让他更为安心了。

“好了,不谈这些还未发生的事了。”

“咱们还是聊些轻松的吧!”

陈镇北大手一挥,目光里闪过几分慈祥,都说他爱兵如子,但真正血脉相连的儿子只有一人。

“福臣,晴和与幸儿那边安置得如何了?”

“回禀侯爷,夫人已经离开别苑前往苏家,像是要去找老太爷有事相商。”

“嗯,这个我清楚,里面也有我的意思。”

“至于少侯那边,安褚昨日便已经带着三千人马出发,但不知为何,直到上午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韩福臣眉头微皱。

按照镇北军军中条例,远征在外的军团需要每隔两个时辰通过信鸽鸟御灵汇报动向,可眼下,安褚分明是失踪了。

陈镇北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有杀意涌动。

他猛地一拍桌,镇纸也跟着颤抖。

“哼,一定又是这周玄老儿从中作梗,派出了军队去拦截胖球了。”

“不过,以胖球的能耐那点人应该不足为惧,就怕被拖延久了,幸儿那边……”

不用陈镇北说出口,韩福臣也猜到了下文。

“侯爷放心,少侯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相安无事的。”

“嗯,但愿如此。”

陈镇北缓缓起身,眺望南方,也就是上京城的方向。

“若是幸儿有个三长两短,周玄老儿便洗干净脖子,受我千刀万剐之刑吧,不要怪陈某阴狠残忍,这一切……”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

另一边。

当陈镇北紧锣密鼓商讨战事之际,陈幸这边也穿过天涯海角大阵,来到了东莱洲的边界。

卢寺拿着一份简陋的地图,在日光底下看来看去。

“陈哥,没错,往西就是驮龙山了。”

“嗯,辛苦了。”

陈幸点了点头,坐在一头斑斓猛虎的背上,速度竟然比镇北军们的黑角马还要迅速。

都说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别看太素的本命属性为金,但是天生就能操纵风灵力为己所用,行山涉水也是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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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镇北军众人,只能望着陈幸的背影无奈叹息。

而在确认无误后,一行人快速向西赶去。

驮龙山属于燕州,而燕州又恰好是陈镇北管辖的区域,距离福寿洞天十分接近,选这里作为接头地点再合适不过。

哒哒。

马蹄声不断。

只是,这一路走来……

陈幸都没有看到多少人烟,入目处一片荒芜,数十里地皮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草木。

这诡异现象,让他不禁感到疑惑。

从地图上讲,燕州临近上京城,即便再怎么地广人稀,贫穷落后,也远远到不了这种地步……

这里究竟发生什么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正当陈幸遐想之际,背后传来了一声幽幽长叹。

“唉……”

“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十年前了,自那一战后,这里就完全被周玄那个老贼给放弃,成了块不毛之地。”

陈幸回过头来,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卢三象。

“这个狗皇帝,千万别落到你爷爷我手里。”

卢三象一脸苦闷,眼神怅然若失,看着这些草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分明是来过这里。

商河注意到了陈幸眼里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少侯莫怪,老卢他是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

“数年前,他曾经率领镇北军先锋营到这里讨伐异族贼寇,但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不仅损失了一大半人马,自己也陷入了长达三天三夜的昏迷当中。”

“要不是夫人……也就是您的母亲求来一味仙药救活了他,恐怕老卢也随着那些军士而去了。”

陈幸目光一怔,难怪卢三象对自己母亲苏晴和毕恭毕敬,原来不只是因为陈镇北的面子,还有这么一层救命恩人的关系。

由此也能看出,卢三象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那此地……”

“此地数年前名为墨阳城。自那场灭绝人寰的大战后,就成了一块无人区域,据说每天每晚都有冤魂哭嚎,谁也不敢来住。”

墨阳城。

陈幸微微颔首,记下了这个名字。

不料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望见了前方一片断壁残垣,正是曾经修建过城池的痕迹。

镇北军众人嘴上没有喊苦喊累,但陈幸看得出来,他们在船上颠簸了这么久,一下船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早已经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疲惫不堪了。

陈幸心里有数,当即转身道:“大家就借着这块地方,稍作休息,咱们傍晚再行进。”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眼前一亮。

“谢过小侯爷。”

费鸣更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又是哈气又是吐舌头的,一看就是累得够呛:“我说,你们汉煌国的土地还真是够大的,这要是放在俺们群岛,都够装下十个费家了。”

“哈哈,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这才哪到哪?”

商古今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说道:“九洲大地幅员辽阔,你们那儿不过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海上小岛,怎么可能与偌大的汉煌国相比?”

“费鸣,才跑这点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以后要是让你去打仗,还不得半路就累晕了?”

“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费鸣也不恼怒,只是哼哼了两声。

谁让这些人说的都是大实话呢?

陈幸也坐到了一旁,他发现卢三象独自坐在城门的方向,从一块石头下面捡起了什么东西,两眼发木,动作僵硬。

那是一面残破不堪的军旗,上书一个大字:周。

是镇北军先锋营的军旗。

忽然间,陈幸眉头一皱,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迅速接近。

不对,不止一股!

是一群!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