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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强迫,都是自愿,如此,当他们发现自己身体有异时,才不会第一时间产生排斥思想,这就能确保第一波的孕夫们,不会在集体打胎的连锁反应下跟风而行,至少能有一半的概率,让刚萌芽的胎儿留在心软的“男神”肚子里。

请用孕激素激发出浓烈的父爱,解释蛾宝这种自我保护式的心理干预。

不然的话,百分百男人,都不可能会接受自己身体产生的这种极端变化,男人为了所谓的尊严和颜面,是会选择六亲不认的,杀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干得出来。

崔闾揣着秋三刀的性格,让毕衡在他摆出以下犯上,不屑一顾的表情姿态时,再最后用言语刺激一下秋三刀。

人人都知道激将法,可知道还愿意往里跳的人,都有一颗高傲且自大的心,秋三刀在北境和皇城根里,或许还知道谦虚谦虚,可离了这两处地方,他身上携带着龙纹旗的优越感,会被各处赶来巴结恭迎的官员,捧的心态渐高,渐失自律。

崔闾要的就是他顿失一刻的叛逆心。

秋三刀握紧刀柄,沉声如雷,“毕总督,本官无需你在差履表中为我描摹,龙纹底字旌旗但有人敢非议污蔑,本官定斩了他问罪。”

说完一扭头,冲着跟在身边的几名属下道,“叫一队兄弟随我去城里转转,哼,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对龙旗不敬。”

毕衡心里咚一声落了地,暗道:成了,这闾卿憋坏算计人心的本事,可强他太多了,幸好,他俩是朋友,嗯,最好最好的朋友。

呼~!

若非秋三刀一直随着纪百灵蛮干,且没有任何要与他合力办差的意思,毕衡也不想这么算计他,毕竟是皇家嫡系,真得罪狠了,皇帝那边不好交待,可他要做事情,就要有人使,秋三刀捏着那么些战力高手,不说主动相帮也就算了,在他提议互相协作时,竟然问他要如何报功?

他疯了吧?

难不成他是为了自己?他把江州政务弄妥帖了,那纪百灵打着宣讲妇协新律,进江州以公谋私的事,不就可以圆一圆了?这对他难道不是好处?竟然还想跟他抢夺协治江州之功?

他那功是要带携他兄弟的,说了要请人出滙渠出江州帮他一起做挖渠引水工程,他总不能让他兄弟顶着白身帮他干活?借江州之事,助他出仕任职,不管官大官小,总之先进了体制再说。

分秋三刀一杯羹,那还能有他兄弟崔闾什么事?在那样的战力对比下,他要怎么把功劳薄子往他兄弟崔闾身上倾斜?

所以,就只能先让秋三刀犯错或失威,再以给其将功折罪的名头使唤其配合做事,如此一来,秋三刀便成了处理整个江州事宜的听差部属,而非与他平级相争的同班。

对不住了秋统领,一山不容二虎,江州事务处理的绝对先手,必须得是他毕衡,这样他才能以长官之名,向下分配功劳,而不是办完事后,还要与你商量功劳怎么分配的问题。

江州这个场子,本官必须占有主导地位。

于是,俩臭味相投的老家伙一合计,妥了,就让这年轻人尝一尝人心险恶,职场黑暗吧!

什么第三日子时孕显?

是第三日午时阳气入体,脉力最稳,打胎药没有三碗都不显效果的健硕期,显出身体排异反应。

否则,跟女子孕育,拍个肩膀就掉孩子的虚弱样,怎么好逼男人就范呢!

打不掉,流不出,才会显得胎儿与孕体间的天命之缘,像那没缘分的,碰一下就掉了的,男人连怜悯都没有,还得斥一声女人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嘿嘿,蛾宝改造体质后的效果,能够让男人把施加在女人身上的一切挑剔,全都叠满补丁,再要狠心拼了命的打掉孩子,日后可别舔着脸跟自家女人说,生孩子跟下蛋一样轻松的话了。

真那么轻松,给你机会生的时候,你怎么不生?

只要有一个女人生出这样的意识,就是全江州女性思想开始觉醒之日,那朝廷设立的妇协部,一直以来成果不喜人的事情,将在这里收获到意外惊喜。

崔闾出门乘了马车,压根没走远,拐到旁边的小巷里等着,果然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见秋三刀领着一队人出了门,上街查流言蜚语去了。

毕衡跟后头抄着手出来,张头张脑的见了崔闾的车后,抖着肩膀比了个办妥的手势,俩老家伙丝毫没有欺负人家小孩的自觉。

家里长辈不教做人,那就让别人来教,吃完这个教训就该成长了,嗯,他们可是在办好事!

崔闾拍着车壁,呵呵一声,“走,办我们自己的事去。”

结果,车刚启动,一条人影就扑了过来,趴着车辕哆哆嗦嗦的叫人,“大哥?大哥,我是崔榆。”

娘哎,终于等出人来了。

然后转头一看,大惊失色,马车前后站了满满当当的人,手里全拿的严大人府中护卫的家伙什,可比他们本家里用的刀棍家伙精细锋利多了。

这是干啥?这要准备干啥?

崔榆一把捞住崔闾,也不管平日里有多怵这个大哥了,紧声寒色的劝道,“大哥,哥,您冷静,弟弟知道您在府台大人府门口受委屈了,可这……这也不至于……”不想活了,要与官署对立吧?

抢了这么多家伙什,还准备上江州内城大街,干啥?这是要干啥?

崔闾倒是不意外他的出现,只奇怪他的举动,“三弟这是做什么?有事上车上来说。”

崔榆立即麻利的爬进了车里,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蹲了半日又累又饿,抢过崔诚递来的茶水点心,一顿狼吞虎咽,完了一抹嘴给崔闾跪下了,“大哥,您实话跟弟弟说,您是哪边的?”

崔闾挑眉,“你这是代谁来问的?”

崔榆哽了一下,颓然道,“衙署同僚,还有我自己,大哥,现在各家估计都快把咱们崔氏翻个底朝天了,万一有人顺出了我们博陵崔氏的底,那指定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当我们还是山沟里的土财主了,大哥,京里的那支崛起了,只要家世过百年,并藏有世家名录的,翻一翻就能翻到咱们,会遭人惦记的。”

因为崔榆地位的上升,上次他回族里参加处置老二崔固之事时,崔闾就将家族来历告诉给了他,崔榆在震惊之余,也跟着忧虑了起来。

但凡家底被人摸了出来,那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心怀不轨的甚至歪心思都打上了,不论是明抢还是暗访,世家底蕴里藏的东西,一件就足以发家致富,眼红或趁机上门打秋风的,将烦不胜烦,他们崔氏也再无宁日。

偏偏,目前光只剩了个名头,世家里储备的防卫人才,他没在族里看到一支,崔闾也没告诉他,他们崔氏名下到底有没有忠心随侍的部曲人脉。

真要有人假扮盗匪去他们族里□□夺,他们那些安稳度日了许多年的老实族人,可怎么办啊?会被欺负的很惨吧?

崔榆愁的眉头都打结了。

崔闾也不说话,闭眼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马车骨碌碌的行使在江州内城通往外城的青石板路上,两边行人匆匆,对这样一支五十人组成的队伍,充满着好奇打量,更多的人跟着擦肩而过,只有胆肥有空的闲帮,在不远不近的跟后头瞧热闹,并对着前面五个手捧匣子的护院指指点点。

捧的什么呀?

怎么看着跟游街示众似的。

这么一路跟一路扭头与身边人窃窃私语的,一直进到了漕运码头的地盘上。

那里早半个时辰前就禁了行人前往,因此跟梢的人也只得停在外围伸脖子看,崔闾等车停稳后,在崔诚的搀扶下,下了车,他后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只要不做剧烈动作,不扯着伤口再次崩裂,慢着点走路已经不影响了,再有崔诚这么旁边一弯腰搭把手的,那老太爷的气势反而更摆的足足的,叫远处围观的行人,和已经陈列在码头游廊上的帮工们,齐齐噤了声。

这就是跟巡按大人以兄弟相称的乡绅大老爷?

崔榆眼珠子都瞪凸出来了,嗷嗷的指着迎面快步往他们这里迎过来的人,一会往崔闾脸上指,一会往来的几人方向指,根本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吴方比较沉稳,一拱手冲着崔闾道,“老爷,事都处理完了,那几个当家的亲信都绑住了,剩下的帮众们需要亲眼看看几个当家。”

林力夫跟后头开口,他身后跟着不少穿短打补丁,脸上带伤手上带血的兄弟,俱都眼巴巴的盯着崔闾,就听林力夫上前一步道,“崔老爷,希望您说话算话,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兄弟们可以受累、受管,但是不能受挟制,那几家规矩森严,手下找食的全签的贱契,我漕帮众人虽干的粗贱活,可契藉那一栏永远是良的,所以崔老爷,您……”

崔闾摆手阻了他的话,“我不需要家奴,我府上的家奴都是自愿入契的老家人,且我说了,来去自由,他们但有更好的去处,可分文不交的来我这赎契,你们虽与我打交道不久,但关于你们的收容方式,我也不打算做改变,漕帮有漕帮的运转方式,漕运人有漕运人的风骨,不为人奴这一条我是知道的,放心,藉契那一栏,你们永远为良。”

林力夫后头跟来的人有一瞬间的骚动,冲着崔闾齐齐纳膝就拜,搞事前虽有林力夫的保证,但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走向,万一来的老爷要收漕运人为私馕,非编了他们入贱藉,那他们便只能齐齐引颈就戮,以脑袋搬家的代价,来赎了这场罪孽了。

还好崔老爷放出的投名状,不似那几家一般,喜叫人为奴为仆永为贱藉,他们虽家无余财,基业飘零的,可也盼着儿孙能有机缘上岸盖房建瓦,读书旺祖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