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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了便是春风拂面乱哼哼唱歌,心情不好被子一闷睡觉,谁都不想理。

实在是很好猜。

“怎么了,这么开心?”

季临秋筷尖悬停,一往腊肠那伸,姜忘目光也跟了过去。

哦,原来是和晚餐有关。

男人酝酿了一下,语气平淡:“今天晚饭怎么样?”

季临秋长了心眼,当着他的面又尝了一块腊肠,见他还在望,咀嚼地也慢。

“嗯……腊肠特别好吃。”他跟宠小孩似得惯着他:“口感有韧劲,肉又鲜又香,手艺比餐馆里卖的还要好。”

姜忘当即笑得很骄傲。

“星望妈妈送的,她亲手做好寄过来,厨房里还有好大一箱。”

季临秋心里了然,一时间也觉得很有过年的气氛。

他早就习惯了独居生活,虽然学生家长也会送些年货,但到底和家庭没有太大关系。

姜忘这边和家里关系越来越好,季临秋莫名也像桎梏解除许多,心里舒坦欢畅。

一想到这,再尝香肠,似乎调味做工确实比外头讲究,很耐尝。

姜忘心情很好,看一眼彭星望还在楼上写作业,小声跟季临秋讲自己的事。

“其实前天……跟你说那些,也是有些突然。”

季临秋本来还在刚下班的状态里,听他冷不丁提到这里,呼吸微不可见地停了一下。

“怎么又提。”

“我后来反省了一下,”姜忘趴在旁边很满足地看他喝粥,慢悠悠地:“也不知道怎么地,想到以前的事。”

“我小时候读书,最喜欢往课本扉页上写名字。”

“扉页?”

“嗯。”姜忘自己都快忘了小时候的事。

“我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家里不给交书本费,有很长时间都是去图书室借别人的旧课本用。”

“后来读到二年级的时候,我爷爷周末过来看我,发现我没书没作业本,当时就带着我全去买了新的。”

“那是我第一次往本子上写自己的名字。”

就像只有名字落在扉页上,所有权才正式敲定。

而他也真实地拥有了什么。

“后来渐渐有很多书了,以及上班以后公司发免费的本子,我还是会习惯性写名字。”

“就像很怕它们突然拔腿跑掉一样。”

姜忘垂眸一笑,棱角张扬的模样变得驯服而柔软。

“季老师,我早早地告诉你,好像也是怕你消失。”

季临秋原本还能心平气和地喝粥吃菜,听到这儿双颊发烫,好像夹菜都会暴露出不自然。

“你真是……”他拿筷子背敲姜忘脑门:“哪有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的。”

姜忘没躲,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琥珀色眸子还在看他。

“我幼稚么。”男人揉揉鼻子:“估计有点。”

季临秋发觉这人总是喜欢猝不及防式真情流露,喝口水的空隙都能忽然冒一句情话出来。

“不幼稚。”季临秋小声道:“你这样子很好。”

季临秋对小孩儿能亲亲切切说一百遍老师也爱你,碰到姜忘反而有些无措。

他有时很羡慕他。

姜忘嘴角一勾,又往楼上瞄彭星望过来没有,随后椅子一拉贴近季临秋跟他咬耳朵。

声音低沉有磁性,像是要存心诱惑谁。

“这周末去裕汉玩,我们还是带着那臭小孩。”

“虽然他肯定是一特亮电灯泡,但咱两又帅又出挑,单独逛游乐园太招眼了。”

——带小孩儿就是个完美的幌子,他们两都可以伪装成彭星望亲哥。

季临秋忍笑点头,刚好楼上彭星望拿着英语练习册噌噌噌跑下来:“老师!我写完了!你检查看看!”

“星望,”季老师面不改色的告状:“你哥要把你当工具使。”

小孩脑袋一歪:“哈?”

工具小孩很自觉地跟着踏上周末旅程。

外加背好零食饮料水果切,上车以后还管监督两大人有没有系安全带。

然后十五分钟后鼾声如雷就地睡倒。

前半程季临秋在开,出城时刚好遇着红绿灯。

姜忘听着后座的轰动鼾声,忽然把左手平摊抬起,横到季临秋身边。

“我想牵手。”他侧头瞧他:“季老师,给我牵一会儿。”

季临秋眨了下眼睛:“你这是在追人?”

姜忘把手又往他那递了下:“不然呢?”

王八羔子。

季临秋深呼吸一秒,偏偏四十多秒红灯走的慢吞吞。

他垂了眸子,把右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两人像战友一样交叠握手,一人微烫的手心捂得另一人也终于暖和起来。

然后红灯转绿,季临秋抽回手,继续开车向前。

开到一半忍不住笑着骂他:“草,真傻。”

姜忘吊儿郎当跟着笑:“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