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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乍然见到傅洵,惊呆了。

傅洵竟还躬身,对王夫人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王夫人根本不敢受礼:“唉,大人这是!我哪里敢当!”

以前她就知道,是傅洵让下属带人把她从东县谢家救出来的,傅洵对兰絮的师生情,非比寻常。

可是,也不至于大过年的,从北方跑来南方见学生吧?

她品出不对,再看兰絮,兰絮也没打算瞒着她,悄悄对手指。

王夫人再回想傅洵那个礼,堂堂傅探花,对她一个妇人行礼,哪是见过夫人,分明是见过岳母!

她一阵天旋地转,抓住兰絮的手,拉着她躲到里间去了。

留同样发现真相震惊的何妈妈,看着傅洵。

傅洵朝她颔首。

何妈妈吓得手一抖,摔了茶杯,她赶紧叫门外小荷:“小荷,快,快拿那个六安瓜片!”

傅洵:“……”

他垂眼,终究是自己唐突了。

他千里迢迢远赴东县的目的之一,是要在兰絮母亲这过明路。

此时,里间。

王夫人压低声音:“你、他知道你是女的了?”

兰絮:“知道的,他能接受我一直扮男装。”

王夫人:“那是傅探花啊!”

兰絮:“他哪里不好吗?”

王夫人:“我话没说两句呢,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且说傅家是什么身份,就是把你过继给主家,也不一定攀得上呐,齐大非偶!”

兰絮见她担心的是这个,笑了:“我还要读书考试呢,怎么嫁人?”

王夫人更想晕了:“那你们私定终身?傅小子竟也干得出这种事!”

兰絮没法和王夫人普及自由恋爱的概念,王夫人也不像傅洵,能那么快接受变化。

本身接受新事物,就是一项难事,人总是更喜欢遵自己旧见。

她只能说:“算是我逼他。”

王夫人:“?”

兰絮说:“我与他说,若不想与我保持关系,我就不再喜欢他,才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

王夫人缓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能理解:“天爷啊,你不是做梦吧?”

兰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王夫人回过神,兰絮笑道:“我没做梦,母亲也没有。”

王夫人:“……你斗不过他的。”

傅洵比兰絮大九岁,就他那性子,怕不是把兰絮管得死死的,吃得死死的。

不止王夫人,另一位老母亲系统,也早和兰絮说了,和傅洵绑定后,傅洵绝无可能放兰絮勾搭别人。

万人迷任务不就废了?

对此,兰絮给王夫人的回答,和给系统的差不多:“那就不和他斗,顺其自然。”

“若这个男人不行,我就换一个,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我非折在他这里不可吗。”

王夫人眼眶一红。

她自己就是折了三十年年华,在谢家那个没良心的身上。

……

两人终于从里间出来时,傅洵杯里的六安瓜片,凉了许久。

见王夫人不再惊疑,兰絮朝他眨眨眼,示意过关。

于是,傅洵起身又是一礼。

王夫人想到他这是女婿礼,心里就又复杂起来,总觉得以前看哪哪都好的傅探花,突然不顺眼了。

尤其这年纪,太大了吧?

还好,很快被正事分散心神。

傅洵此行,要灭杀一切隐患,尤其关于兰絮性别的传言。

王夫人说:“当日那狗吃了良心的,押着我在长凳上打,问我十一是不是女郎,我咬死嘴唇,死都不认。”

谢家看打了王夫人二十板子,都快把人打死了,王夫人还不认,就要变成无故打死主母,他们自然心慌。

本想找个理由,让王夫人“暴毙”,傅探花的小厮带着衙役上门。

即使时隔半年,兰絮听到耳里,还是紧紧攥着扶手。

傅洵坐在她一旁,轻轻将手覆上。

温暖的大掌,让兰絮心神微微一定,道:“母亲,我要帮你和离。”

王夫人惊讶。

经过这遭事,她着实想和离,可谢家不放人,她问:“怎么和离?”

兰絮:“这些就交给我们。”

本来,兰絮对和离束手无策,谁让傅洵天降,正好和她性别的事都解决了。

……

初四下午,谢老爷正在酒楼与商会伙伴饮酒,收到请帖,他反复对照帖上的人名,忙将一堆人抛下,赶去了东县的茶楼。

傅洵在茶楼见了谢老爷。

谢老爷不追究兰絮性别的事,东县县令和傅洵的缘故,至少占三成。

他擦擦手汗,见过傅洵,还想套近乎。

不曾想,傅洵冷肃一张俊脸,开门见山:“你家中关于十一的传言,乃无稽之谈!”

谢老爷冷汗连连:“什、什么传言?”

与此同时,兰絮回到了谢家。

八姨娘年不过二十,生得自是娇媚绝艳,她抬着一双眼,滴溜溜地观察兰絮。

当日兰絮回家过年,她就有意让兰絮留下,证实自己的揣测。

最开始,她是想通过兰絮,让王夫人垮台,现下王夫人垮台了,她还不放弃,就是为了握着当朝举子的把柄。

就算兰絮再不能考上去,以举子的功名,混个县老爷,八姨娘就可以转把柄为权柄。

然而,除夕那日叫兰絮跑了,很是可惜。

今日兰絮自己送上门来,八姨娘当然紧锣密鼓,继续筹划。

兰絮以等谢老爷为名义,坐在正厅中。

八姨娘示意丫鬟,端着茶水糕饼,到了兰絮那,脚一崴:“啊!”

茶水泼到兰絮身上,兰絮赶忙跳起来,八姨娘适时登场:“哎呀十一郎!这丫头怎么做事的,快让十一郎去厢房换身衣裳啊!”

兰絮黑着脸:“我回自己的东跨院。”

八姨娘也早做好准备。

她的心腹丫鬟,就躲在兰絮东跨院的屋中,等着来个目击。

庆湖东县的冬日,虽然不下雪,也是湿冷的,一杯热茶泼身上,怎么都不舒服。

兰絮到了屋中,立刻脱衣服。

暗中的丫鬟盯着仔仔细细的,然而十一郎脱到最后,竟露出宽阔的胸膛!

竟然真是少年郎!

丫鬟自是不知,兰絮和傅洵早有准备,这个“胸膛”,还是傅洵托人做的货。

她惊得一动,兰絮立刻穿好衣裳,去捉人:“谁?”

……

谢老爷终于拜别傅洵。

他身上的冷汗,已将自己内衫浸湿,回忆着傅洵的话,他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傅洵不止担保兰絮是男的,更是敲打他,他这般对待发妻,若兰絮进了官场,会被政敌弹劾成一个知母受难,却不归家的不孝不义之人。

事关谢老爷切身利益,他着急了,十一可是他这一脉谢家唯一的“命根子”啊!

好不容易少年中举,光宗耀祖,却要被连累了仕途?

他连忙询问:“他、他也是傅大人得意门生,傅大人有何解法?”

鱼已上钩,傅洵专门晾了他一会儿,才说:“彻底掩盖。”

谢老爷:“这?”

傅洵缓缓说:“你本来就与南边国家有贸易。”

谢老爷听懂了,他竟是要自己离开故土,迁移到别国!

自然,打一巴掌又给一颗枣,傅洵:“傅家在那边,也有一些产业,可当十一几倍以上的束脩。”

谢老爷还是不太情愿:“十一郎怎么说?”

傅洵:“十一怎么可能舍得你,我与十一协商好,十年后,会把你接回来。”

谢老爷顿时没有半点不愿。

……

谢老爷甫一进门,八姨娘迎了上来:“老爷,十一回来了,就在东跨院,他等你许久,咱们快过去吧。”

正此时,丫鬟们跑来报信:“姨娘,十一郎在房中捉到姨娘院子中的人!”

八姨娘等人匆匆赶到东跨院。

却看那丫鬟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十一郎,我只是一时糊涂,想着亲近十一郎,才到房中等着。”

兰絮衣裳整齐,脸色沉沉。

四周围观的嬷嬷丫鬟:“太淫.乱了!”

八姨娘看向丫鬟,丫鬟摇头,她方明白,这十一郎竟真是男的!

谢老爷还不明白八姨娘的打算?

一想到傅洵的打压警告,他顿时暴起,扇她一巴掌:“你个毒妇,休要坏了我儿清誉!”

八姨娘被掀倒在地,捂住面颊:“老爷!”

谢老爷还踹她,要往死里打,兰絮道:“父亲,住手。”

谢老爷气头上呢,但兰絮一拦,他也知晓厉害,收了手。

兰絮让仆妇把八姨娘带走。

他看兰絮,就像看无价之宝:“十一啊,这毒妇歹毒,今日我就找人发卖了,现在把你娘亲迎回来!”

兰絮说:“慢着。”

她示意丫鬟拿上一份文书,那是一份和离文书:“我母亲要和离。”

谢老爷:“哪有儿子为老子主理和离的!”

兰絮:“父亲要对簿公堂?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您差点杖杀了家中主母,让全天下都笑话您,让我仕途坎坷?”

谢老爷梗住。

兰絮趁热打铁:“何况父亲去了南边,那边美人更多,带着母亲,终究是不方便。”

双管齐下,谢老爷满身心怒火,骤然湮灭。

再如何,等儿子在朝堂站稳脚跟,一定会把他接回来的,谢老爷如此自信,按了手印。

……

拖了半年的事,只用一天,全部解决。

兰絮第一次见到傅洵事前缜密,事中雷厉风行,事后平稳收场的处事风格。

她觉得王夫人说的没错,这手段要是用在她身上,她还真斗不过他。

还好傅洵是自家人。

入夜,傅洵才来不过半个夜晚一个白天,就要启程走了。

他也极为忙碌,这是百忙之中来找她的。

沿着小巷,兰絮和傅洵并肩走着。

巷子里跑过好几个小孩,他们在打鞭炮,兰絮突然心痒,她步伐顿住,问傅洵:“要不要玩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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