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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问:“李明澜,你现在幸福吗?”

“当然。”她的儿子是个好宝宝,当?妈的哪有不幸福的。

他点头:“很好,你给我滚。”

这个“滚”字像重重喷在她脸上,她?说:“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孟泽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按亮灯,头也不回。

隔壁有一个耳尖的婆婆,两人如果站在这里谈,说不定都被老婆婆听?八卦去了。李明澜跟着进去。

当?年?她?是跑着出?去的,匆匆一走,几?年?才再回来。

人变了,家具没有。

孟泽听?到?她?的关门声,冷嘲:“我这里可没有上好的茶叶。”

“我的手机呢。”她?又把?手插进口袋里,棉袄有点鼓,她?两手握拳,顶起下摆,肚子跟着变圆了似的。

孟泽望一眼,突然刺目。他把?她?的手机丢过去:“没电了。”

李明澜立即伸手接住。

同时,她?从巨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塑料袋:“你的手机泡水了,不一定能修,我当?时还给你了,是你自己不接。”

她?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袋子里还有从手机里渗出?来的水珠。

孟泽坐到?沙发上,抬起脚,横在茶几?上:“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他仰靠沙发。

李明澜退几?步,靠到?另一面墙,她?问?:“你没有去读书?”

孟泽散漫的姿势一顿,之后又舒展开来:“是啊。”

“你才二十出?头,你有那么完美的高考成绩。”

孟泽嗤出?一声,他觉得好笑,但也没有笑:“这不是你们家让我别读了么。”

果然……其实李明澜也猜到?的,她?低低头,又把?手插进棉袄的大?口袋里,一会握拳,一会松开:“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不要纠结谁对谁错的问?题,人要向前看。”

“是向前看,还是向钱看?”

“你还较真这个字眼?”李明澜说,“你完全可以复读。”

“关你什么事?”孟泽坐正,收起在茶几?的腿,重重踩在地面,粗喘一口气?。

“你一个高考状元,这些年?都在干什么?荒废光阴。”她?忽然明白了哥哥面对她?时的恨铁不成钢,“我刚知道你没有继续读书。凭你的才学,你复读之后也能上大?学。”

“我说呢。”孟泽的背贴紧了沙发,“你放着豪华酒店不住,跑来我这破房子,是觉得欠了我?”

“就算是我家人气?你,让你别读书,但你跑去北方读书,他们又不能真的拦着你。”

“说得冠冕堂皇。”孟泽仰望着天花,顶上的白灯灯还是外公安上去的,这么些年?,他擦了又擦,但也无?法?避免白灯罩发黄,换上白灯泡,也不是纯白色的。

是岁月的变色,如同二人。

孟泽:“你觉得欠着我的滋味不好受,求一个良心安定?”

李明澜:“随便你怎么想,但你不能放弃你的前程,上大?学是个大?好机会。”

“我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机会?”他的下巴线条绷成了刚毅。

她?被呛得来气?了:“我知道你智商高。”

“是你的智商让你走出?过去的?”

“我们现在讨论过去没有意义,我来谈的是你的将来,你在浪费你自己的才华。”

“李明澜,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意见,你家人逼我退学,你有愧疚了吧?屁颠屁颠跑过来,想讨我原谅。”孟泽停顿一下,“不然呢,就和人间蒸发一样,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酒店啊。”

分手餐吃完了,分手合照也拍了。

她?幸福了,他心愿达成。

孟泽前所?未有的理智,他站起来:“你好走了。”

“走就走。”话音刚落,夜空划出?一道惊雷,紧接着,银白的粗线条在天上作?画。

马上就要下雨了,眼见面前这块顽石说不通,她?想快快走。

正到?玄关处。

又听?天空奏乐,轰隆隆,劈啪啪。

之前的和风细雨宛如听?到?召唤,骤然凶猛。

她?立即拉开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了倾盆而下的雨。

窗户传来被风撞击的声响,又被雨水砸中,寂静夜色霎时炸裂,哗哗作?响。

这下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孟泽过去关了窗,顺便望一眼路面。

夜晚本就行人稀少,这时更是一个影子都没有。

李明澜有伞,但人在这样的雨中,不被淋湿才怪,她?又从门边回来:“我就把?你这里当?成酒店,暂时避避雨,当?然了,我可以按钟点房算钱给你。”

阳台有水溅进来,孟泽又去关门:“是要歇一歇,雨停了再走,不然万一你淋雨发烧了,有人来找我算账。”

她?还不知道,孟泽都变得牙尖嘴利了。

她?要是有勇气?,她?就立即冲下去,走了再也不见他。

但她?不想生病。生病了容易传染给孩子。

李明澜能屈能伸,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她?不怕打嘴仗:“我有伞,等雨小了我就走。”

孟泽一回头,就见她?大?剌剌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晃荡着。

她?对上他的眼睛:“哼,谁怕谁。”

孟泽只用?冷脸冻结空气?。

李明澜晃荡的腿是唯一拨动氛围的:“我忘了问?你,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他反问?。

她?忆起当?年?他意气?风发时,说不出?话,腿跟着不动了。

孟泽坐下沙发,换成他横起腿:“我过得还行。”

“我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她?轻轻地问?,“隔壁的老婆婆说你早出?晚归。”

他伸展手臂,搭上沙发,摆出?粗鄙的姿态:“你看不起打工人?”

李明澜低了头:“孟泽,我很抱歉,我会去咨询教育机构,看能不能安排你重新上学。”

“不了,我已经晚了五年?。我什么题目都不会,离了学校,没有接触过各科目,我现在连数学题都忘光了。”

“再读一年?呢?”

“李明澜,你今天过来是因为同情吗?”孟泽顿一下,“但同情不值钱。”

“你不是很在乎前程吗?”

他们当?年?的争吵,就是顾及他的前程。他不要孩子,因为他要奔赴锦绣前程。

“我要是不在乎,你家人也不会拿这个来逼我。”

他的一句话又堵住了她?。

二人分开,但是她?的祝福不变,唯愿他锦绣万里。

孟泽又说:“我在社会混这么多年?了,学生时代思想简单,以为文凭是万能的,比如我现在打工店里的老板,就初中毕业而已,但他还是挣大?钱。”

“你甘心吗?”

“人要吃饭,再不甘心都要去赚一碗饭。”

“你爸妈呢?”

“离婚了,各自安家。”

李明澜水汪汪的眼睛把?灯泡的光折射出?璀璨,又或者?,她?的眼眶里真的有水。

孟泽冷冷的:“李明澜,收起你的怜悯。”

无?话可说了。她?站起来:“孟泽,你有没有充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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